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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熵減之時

15終末之宴

當熵減之時 缶定 2227 2021-07-13 12:35:00

  少年爽朗一笑說出自己的答案:“在遙遠的東方有一座金剛石山,每一萬年便會有一只鳥兒飛到山頂磨一下喙,待到這座金剛石山被磨為平地,永恒的第一秒便過去了?!?p>  國王聞言閉上了眼睛,似在回味這個故事,然后他再度睜開眼睛,由衷的贊嘆道:“不錯的說法很有詩意,我滿足了,你回答了我的問題,按照約定這個富饒而廣袤的王國從此屬于你。

  在你的統(tǒng)治下,這個國度里面的人們想必會活的更為幸福吧,如居于詩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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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亂的聲音讓葉澤落從回憶中脫離,如從水下浮出,模糊的往昔漸漸清晰,再一看卻已是物是人非的如今。

  商亂緩緩說道:“這次宴會的討論主題便是終末,外面的那個歸一巨靈就迎來什么樣的結(jié)局,我們又將如何?

  繁盛、均衡、歸一這三大文明最終將走向何方?”

  葉澤落躬身行禮贊道:“相當不錯的宴會主題,開宴以歸一巨靈的結(jié)局探討作為開胃菜,正餐是你我以及所有參加者自身的結(jié)局探討,尾聲則是遙想三大至高文明的終局。

  真是既有意思又有意義的討論話題?!?p>  繁盛文明的禮儀和用詞也很“繁盛”,多如牛毛,所以籌辦一次宴會需要不少時間。

  該說辛運還是不幸,在等待均衡文明援軍的這一過程里,商亂伯爵及其部下有的是時間準備一場宴會。

  宴會在宏大的生態(tài)穹頂之下舉行,這里營造出各種環(huán)境,繁花盛開的春、炙熱的夏、碩果累累的秋、赤梅青松點綴的白雪之冬,一步便是一景。

  哪怕宴會沒有開始,往來者依舊成眾。

  商亂步行在這里,看著街邊的攤位、沿途的美景、熙熙攘攘的人群,沒人知道統(tǒng)治這一切的他就在這里,如同普通人一般漫步。

  但這又如何呢?商亂本就不喜虛名,他是以自己研發(fā)的技術(shù)成就當上伯爵的。

  比起權(quán)謀、算計,他更喜歡靜靜的觀察、享受和研究這身邊的一切。

  然后他轉(zhuǎn)身不再流連身邊的風景了。

  是時候正式開宴討論了,商亂伯爵如此想到。

  雖然這場宴會、這場討論對宇宙來說是無意義的,但對于個人來說,對商亂伯爵本身來說,他希望這是一個有意思、有趣的活動,而有趣便足以為意義。

  宴會悄無聲息的開始,全網(wǎng)直播,每個人都可以通過身旁的通訊終端收看到他人的觀點,并提出自己的觀點。

  熱度最高、討論度最高的帖子自然是宴會的主菜。

  但那些邊緣的、鮮少人問津的討論話題也有不錯的,引人深思的,如同略帶苦澀、但回味無窮的巧克力甜點。

  宴會的主題是終末,討論三大究極文明繁盛、歸一、均衡的起源、現(xiàn)今的構(gòu)成,以此預想其終末,預想整個宇宙的終末,這便是是宴會的主菜。

  這是無數(shù)人的饕餮盛宴,人們激烈的討論著,仿佛這熱度能讓熱寂的宇宙重新回歸宇宙的田園時代,恒星排列井然有序,文明彼此疏離,又彼此守望如友好的鄰居,而不是如今“擇文明而噬的野獸”。

  但這個宇宙處于熵減之時,宇宙終將迎來群星塌縮、萬物歸一的結(jié)局,這份熱切的討論或許反而有可能會導致精神的同一化,加快能量向宇宙中心匯聚……

  商亂伯爵觸碰一朵花,表情淡然而平靜,只不過這是他的表象。

  實際上他的腦海里正是一片驚濤駭浪,他在網(wǎng)絡上不斷和人辯論,時而理性、理智,時而又癲狂、瘋狂。

  不過商亂伯爵他也知道討論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一切是無意義的,但這種激烈的言辭交鋒和頭腦風暴,如盛夏喝冰可樂一般讓人感覺刺激和爽快。

  商亂伯爵坐到一張長椅上,閉著眼睛享受那恰到好處的日光、花香和清風,他不再品嘗“主菜”——和別人討論三大究極文明的構(gòu)成和終末,而是去品嘗那些鮮人為知的“甜點”(討論比較少的話題,比如個體生命的終末)。

  人該怎么活著,如何面對死亡,死是最后的終末嗎?

  當我們逝去后,會不會出現(xiàn)一個和我們類似乃至完全一樣的生命,如果會的話,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如果有輪回的話,我們所經(jīng)歷的一切幸福都會重來,同樣的苦難亦然,這一切是好事還是壞事?

  商亂微笑著睜開眼睛,評論道:“如果未來出現(xiàn)一個和我類似的個體,那與現(xiàn)在的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只需要享受當下的人生,這場宴會就足夠了?!?p>  商亂評論完后,便如一團煙霧一般從原地消失,其他人見路旁突然有人消失了卻也不以為奇怪。

  這是因為這只是納米機器組成的假身消失了,參加這場宴會的絕大多數(shù)人本體都不在這里,而是在安全的休眠艙內(nèi)。

  他們的意識與宴會場所的納米機器融合然后構(gòu)成身體,參加宴會、享受宴會。

  等沒了興趣,只需心念一動,那具身體便會自行消散,意識回歸本體,連一秒的時間都用不到。

  同樣的,再來了興趣,只需要再動一念,那意識便會再度進入這里漂浮著的、肉眼不可見的納米機器之中,再度構(gòu)成身體。

  如果人體用膩了,還可以用動物體、植物體乃至天體,擬態(tài)為極微型的恒星、行星,又或者極巨化的原子、分子形態(tài)也很簡單。

  畢竟繁盛文明已然抵達了這個宇宙技術(shù)的巔峰,變化身體這種小事不足掛齒。

  不過,即使科學技術(shù)達到了一個巔峰,可繁盛文明依舊無法逆轉(zhuǎn)物理法則。

  簡單來說三大究極文明就相當于游戲里滿級的戰(zhàn)士、法師、牧師,他們能輕松解決他們游戲里的一切怪物,只是他們唯獨做不到打破游戲中最普通的一面墻。

  “理論上這個宇宙的熵減不可逆,所以這個宇宙的終末便群星塌縮、萬物歸一……”意識回歸到自己房間的商亂搖晃著杯子的酒水,淡然想到。

  面對這一絕望狀況,商亂依舊淡然,這也是繁茂文明理念——要過上繁盛如宴的人生,要讓宇宙變的繁茂如森,充滿生機和趣味,而不是死寂如荒漠,然后盡情享受這一切,哪怕……

  哪怕那終結(jié)就在門外,就在下一秒,也要享受此時此刻。

  商亂伯爵望向窗外,歸一巨靈在繁盛艦隊此起彼伏的攻擊下依舊在推動恒星,攻擊沒能讓它停止,它終將成功。

  不過那攻擊也減緩歸一巨靈牽引恒星的進程。

  商亂突然笑道:“若是那毀滅終至、那歸一終至,我等也要將之無限延期,直至永恒。”

  

缶定

感謝“找朋友”的推薦票,雖然只是一張,但讓我重新有了繼續(xù)寫下去的動力。   我本以為自己是孤獨的求道者,哪怕沒人關(guān)注也會踐行自己的道,可現(xiàn)在看來我終究是凡人,唯有他人的認可才能確定自我的價值。   嗯?這樣一想每個人不都如此嗎?與他人交互,才能確定我之為我,我與他人的相同,我與他人的不同,對我來說自我是什么。   我之為我,即是和他人對比之后的有別眾生,簡單來說就是發(fā)現(xiàn)自己這個個體的獨特性和唯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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