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中,街道上的燈光有些昏暗
大多數(shù)的店面已經(jīng)關門,只有一排排路燈長明整齊。
一名女子神色慌張著向前跑著,懷里還抱著一名五六歲大男孩。
因為太遠,午夜看不清對方面容。
其身后,有一光著膀子的男士,手持棍棒罵罵咧咧的在后面快步追趕。
不時還向左右抽打,沉悶的“嗙嗙”敲擊聲不絕于耳。
而在這人身側不遠處的馬路邊。
一名還在遛彎的老大爺不停的向奔跑的母子二人嘶喊著。
午夜一時不明清況,還以為是家庭矛盾引發(fā)的家暴。
那成想,抱著小孩的女子見前方午夜所在亮著燈,便氣喘著呼喊救命。
雖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但街頭行兇施暴必定不對。
聞得呼救聲,午夜快步上前去迎了一下。
“后面……有人追我?!?p> 女子氣喘吁吁、神色慌張,顯然被嚇的不輕。
“你帶孩子先進店里躲躲”
說完,午夜便護著母子倆進了店,而他卻留在店外觀察情況。
也就在這個工夫,手持木棍的男子已追到店前。
見失去了目標,發(fā)瘋似的開始用手里的棍子砸向旁店的卷簾門。
“咚咚”的聲響震的人耳發(fā)麻。
此刻午夜才看清了男子容貌,光膀短褲未穿鞋。
一雙眼睛呆愣無神,板結的頭發(fā)像打了膩子團粘在一起。
臉色不紅,嘴里一直嘟囔著什么,也不像是喝了酒。
于是心中便有了定論,心想這人一定是個“瘋子”。
午夜最不想遇見兩種人。
一個是撒潑不講理的潑婦,另一個就是精神病人。
前一種有理說不通,午夜又不喜動手打女人。
而后一種是打傷、打死都有責,反之自己出事,對方卻無罪。
瘋子有兩種,一種是天生瘋,一種是后天受了刺激。
但不管是如何瘋,對方殺人都不犯法。
瘋者無情,不受控制,一旦發(fā)病惹禍是正常現(xiàn)象。
午夜雖不想著惹,但奈何對方轉(zhuǎn)移了目標。
敲砸鐵簾門無果,又把目標對準了快餐店。
對方猛愣,輪棒便要砸窗。
手中木棒被其舞的虎虎生風,就連午夜也不得不暫時退避。
“嘭”
玻璃未碎,只是發(fā)出一聲悶響。
就在棒頭快要碰觸鋼化玻璃的一剎那,一個厚重的布包夾在玻璃與棍棒之間。
仗義出手的正是靠坐在店面外的邋遢小伙。
此時他人正高舉著行禮包,擋住了瘋者的猛力一擊。
也就在這時,店老板和伙計及店內(nèi)正吃飯三名外賣小哥手拿椅凳沖了出來。
瘋子見一擊不成,眼前又多出幾人,更加激動起來。
木棍揮舞的更加瘋狂,與出店幾人舉起的木椅發(fā)出“噹噹”的敲擊聲。
午夜此刻站位正處于瘋子的身后。
后者因只專注于眼前未曾旁顧,這使得前者有了可乘之機。
瞧準機會,午夜猛的從其人身后撲了過去。
用左手臂勒住對方脖子的同時,另一只手也抓住了瘋者持棍的小手臂。
午夜一個退步,想要把對方翻倒在地。
那知瘋子的力氣很大,一時間角力不成,反有些失控。
到不是說午夜在力量上與之差距很大,主要是不敢使死力。
畢竟是成年了,心思成熟,且有法律意識。
心里總是有顧慮,底線一旦突破結果是好是壞就由不得自己說得算。
就在瘋子既要擺脫控制時,一個瘦小的身影突然從身側撞了過來。
在強大撞擊作用下,便得瘋子扭動的身體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午夜也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借力一個勒拽才把對方翻倒壓在身下。
“過來幾個人”
倒地后的精神病人還在頑抗,午夜怕壓不住,趕忙張口救援。
好在身旁人不少,離的又近,眾人齊上才算壓制住了發(fā)瘋者。
“報警了嗎?”
“報了”
回話的是店老板,小伙計也很有眼力勁兒,見人已控制住趕忙回店里找來了繩子。
于是眾人齊上手,又是一陣忙活才算束縛住了瘋子的手腳。
直到這時,午夜他們才算長出了一口長氣,紛紛站起身來。
“謝了,哥們兒?!?p> 起身后,午夜習慣性的撣了撣身上本不存在的塵土。
同時一臉微笑著,向在關鍵時刻出手相幫的邋遢小伙表達著謝意。
“沒,沒什么。”
小伙言語不多,緊張感還未曾消退,臉上還掛著一絲恐慌和局促。
光從面相上看,小伙給人的第一印象必定是位老實人。
“吃飽了沒,我請你?!?p> “吃飽了,老板人很好,給的量足,嘿嘿~?!北粏栒吆┖竦纳敌χ?p> 就在眾人等待警察到來的時候,午夜跟小伙子攀談了起來。
小伙名叫許土,剛滿十八歲,來自于偏遠山溝。
家里人口多,上有一個哥哥,下有三個妹妹。
妹妹還小,遠不到嫁人的地步。
窮山溝里只靠種地為生,吃飯不愁,可就是見不到油水。
家里又沒其他經(jīng)濟收入,這才想著出來打工掙錢,好給三個妹妹攢錢上學。
在農(nóng)村,尤其是路不通的窮鄉(xiāng)僻壤地區(qū)。
上學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小學還好說,初中、高中真是負擔不起。
不說能不能申請到困難補助和助學金的問題。
光是路費、學費也是一大難題。
許土還算好的,家里排行老二。
老大更慘,從小就開始下地干農(nóng)活,連小學都沒上過。
雖然許土和三個妹妹也幫家里干活,可都一直上著學。
主要還得利于國家加大了教育推行力度,使得村干部和在校老師不得不緊跟。
就這樣,家里克服著困難才算讓孩子勉強入了學。
可家里孩子多,上小學還成,初中實在供應不起。
許土在家雖排老二,但畢竟是男丁,所以上初中唯有他一人而已。
因此他心里清楚,想要過的好必須走出去。
就算不出人頭地也要給三個妹妹掙夠?qū)W費,要完成余下的學業(yè)。
可惜,他人太老實,活干了不少,卻一分錢沒有拿到。
說白了就是被招工者騙了,在被哄出來的那一刻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失魂落魄在街上晃蕩了兩天,肚子里早已空空,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是剛才老板好心給了他一份大餐,估計過不了兩天就得餓死街頭。
當然,在午夜看來餓死街頭的事肯定不會發(fā)生。
這要是在冬天沒準還真有可能,現(xiàn)在還未入秋,冬死的機率不大。
何況居委會和片警也不是吃干飯的,這要是在自己的地盤出了人命那可是大事。
“多謝、多謝,快喝點水?!?p> 就在午夜與許土交談之時,店老板走了出來,遞過來幾瓶飲料。
老板心知二人出力不少,尤其是要感謝許土。
要不是他舉起了衣包擋住了棍棒,估計他明天就得找人換玻璃。
所以說好人還是有好報的,那一頓飯送的一點都不虧。
“值,太值了”店老板慶幸的想著。
許土未接,他有些不好意思。
覺得白吃人家一頓飯,還拿東西很不好。
不過午夜沒有客氣,直接全部接過,塞進了對方懷里。
“拿著喝,這家老板人心好,你剛才做的也不錯,應當收著?!?p> “這多不好,我也沒出什么力?!?p> 對于實誠的老實人來說,收人家東西心里會過意不去。
總是覺得虧欠別人似的,心里不塌實。
就在午夜想要說話之時,一輛警用面包車開了過來。
車上下來兩名警察和三名輔警。
在了解了相關情況后,便把發(fā)瘋者送上了車。
午夜不用猜就知道警車開往哪里去。
只是明早這里的片警又得忙活一陣。
還得通過居委會挨家詢問,尋找并聯(lián)系發(fā)瘋者的監(jiān)護人。
至于把這名精神病人留在醫(yī)院還是帶回,就要看其監(jiān)護人的經(jīng)濟實力了。
人被帶走之后,此事算是告一段落。
午夜看了下鐘點,該收工了。
這一趟水接的,耽誤了他不少收成。
不過在走之前他還有一件事要處理。
“你有身份證沒?”
再次回到許土身前的午夜開口問道。
“有”
雖然不清楚眼前這位剛認識的大哥,要自己身份證干嘛。
但還是很實誠的從行禮包中把證件翻找了出來。
午夜接過一看,還是一個暫新的二代身份證,想必對方打工出發(fā)前曾去過派出所。
“上車,我先給你找個地方住,回頭再看你能干點什么?!?p> 一聽有地方住,還有工作,許土撓著雞窩頭靦腆的笑了起來。
心里根本沒有去想,這事到底靠不靠譜,會不會又被人騙的問題。
“哎!謝謝大哥”
聞言,午夜搖了搖頭,默默的嘆了口氣。
給許土找的住所是一處早已荒廢拆棚的養(yǎng)雞場。
此地面積很大,四周有圍墻,院留有一排民房,屬村委管轄。
目前這里只有三人輪班值守,當頭的是午夜原單位一名同事。
也曾算是他以前的一位隊領導,只因能力有限,這才被分到村消防隊當了個小頭。
在來之前,午夜已經(jīng)跟對方通過電話。
“人可靠嗎?先說好,我這可不能讓他長住,讓上面看到了可不好。
而且我辦公室里東西不少,這小子要是不老實我可找你算帳。”
“放心,出不了事,最多在你這住一個月?!?p> 午夜深知對方性格,又個膽小慎微的人,只能以自身人格來擔保。
何況這里偏僻,那有什么領導會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至于偷東西,更是扯淡。
除了對方辦公室里的那臺電腦、空調(diào)外,也就辦公桌和床還能劈柴點個火。
再說院里子還養(yǎng)著狗,整天院里見人,能丟的了什么東西。
雖是這么想,可午夜畢竟是求人幫助不是。
一邊輕聲回話的同時,又從空間箱里拿出一條華子塞進了對方手里。
對方雖然怕事不想擔責,但多少跟午夜還有點交情在。
即是老同事,又是老領導,再不濟還住同一個小區(qū),這點面子還是得給他的。
“行吧,最多一個月,人越快走越好?!?p> “行,那麻煩你給他找個有床的屋子,明天我再過來接他?!?p> 兩人的交談雖輕,可在這夜深人靜的空曠地帶那里瞞得住在一旁等候的許土。
“哥,要不我還是睡道上吧,我看剛才橋下就很干凈。”
許土怕午夜為難,也不想給對方找事,這才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看著對方緊張的樣子,午夜勸道。
“沒事,你安心住,等回頭掙了錢再換地方也不遲。”
等拉著許土來到住處后,午夜方離開回到家中。
此時,已經(jīng)快深夜十二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