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想賭一次
十六
送走劉局，為了避諱孩子，若蘭同誠爵離開家，去“上善廣場”散步。
在路上，誠爵憤憤地說：“說的他媽的比唱的還好聽，就因為他和老楊有過結(jié)，老楊不聽他的擺布，年底沒打點他，我也受了連帶，把我倆一起調(diào)離。要是正常換崗我能接受，但這是公報私仇。他讓一個一直給他送禮、溜須拍馬，嘛也不懂的人接管了項目。這些年辛苦奮斗所創(chuàng)收益，就這樣讓別人坐收其成了。真讓人寒心。我提出辭職，他心里明鏡兒似的，全局都看在眼里，他自然心有不安。”
“水至清而無魚，人至察而無徒。你們何必這么較真。”
誠爵聲音低緩地嘆道：“還真是，哪里有正義，不同流合污就會被淘汰出局。”
“難道就為這個辭職？”若蘭半晌問道。
誠爵沉默了一會兒，說：“也不全是。你還記得我年前跟你說的事嗎？她這幾個月一直沒治好，我答應(yīng)帶她走，她也休假一年?！?p> 說著兩人來到“上善廣場”，在花壇一角的長椅上坐下來。為了套出事情的真相，若蘭沉著冷靜，問道：“她到底是誰??？”誠爵低著頭一語不發(fā)。若蘭繼續(xù)淡定地問道：“她到底是誰？你說吧，如果你們真的相愛，我成全你們?！闭\爵聽了這話，好似略微動了下心思，若有所思，但依然低著頭遲遲不肯回答。
若蘭坐在他身旁冷冷地注視著他。
過了一會兒，誠爵方抬起頭說：“老婆，我對不起你。但是，我真的沒辦法了，她離開我真的會死?！?p> 若蘭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平靜地繼續(xù)追問道：“她是誰，我認識嗎？”
“你認識?！?p> “她是誰？你就說吧。”
誠爵看著她，欲言又止。
若蘭見誠爵如此難言，便試探地引導，問道：“你們單位的？”
沒想到，誠爵馬上答道：“嗯?！?p> 若蘭的心忽然加快了跳動。她揣摩著，快速搜索著記憶的信息，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點點蛛絲馬跡。
有一次和同事小李喝茶，小李笑著提醒過她：“你可要留心你老公哦，我那天在香河肉餅房吃飯，可看見他同一個女人在那喝酒，說笑?！闭f著描述了那女人長什么樣子。當時她一笑而過，還說：“別胡鬧了，我老公可不是那種人?！?p> 想到這，回憶著同事對那女人的描述，若蘭試著猜測道：“是羅玲？”
誠爵點點頭。
若蘭感到非常吃驚，心跳加速，接著一陣心酸剎那間涌上心頭。在她心中一直很不靠譜，很兒戲的話，此時此刻卻這么現(xiàn)實地擺在了她的面前。她強忍住眼淚，告誡自己必須馬上平靜下來，心里盤算這件事，覺得此刻絕不是哭的時候，更不能鬧，她必須要先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于是，她繼續(xù)問道：“多久的事了，怎么開始的？”
“一年多了，我也不想隱瞞你，跟她在一起我覺得很自信。是她追的我。她經(jīng)常帶一些東西送到我辦公室，給我吃。有一次，我們一起吃飯，她忽然向我表白，說喜歡我。我當時嚇了一跳，笑著說‘別找樂了，我可結(jié)婚了，老婆對我很好，我也挺愛她的。’可她馬上說‘我不會影響你的家庭，我只是很喜歡你?！髞砦覀兙徒?jīng)常在一起吃飯、打球，我開車送她回家，她買碟我們在車上聽歌。后來，她得了憂郁癥，一整夜一整夜的睡不著覺，她說是因為我得的這病，每天腦子里每分每秒都是我的影子。后來由于病的太重，只好在單位辦了一年的休假。現(xiàn)在整個人快要死掉的樣子。她說就想和我結(jié)婚，和我生活在一起?！?p> “你愛她嗎？”若蘭聽后，忍著情緒，繼續(xù)問道。
“愛，我和她有共同語言。有一次，她說如果我介意，她就不去做**腫塊切除手術(shù)。我聽了挺感動的。他還問我知道**嗎？”誠爵說著，目光隱含著追憶的甜美淺笑。
若蘭注意到，不覺流下眼淚，繼續(xù)問道：“你不愛我了？”
誠爵說：“也愛，但責任更多些。論理他什么都不及你?！?p> “你不覺得你們現(xiàn)在只是激情嗎？激情退去后，恐怕就什么都沒有了？”
誠爵說：“我想賭一次?！?p> 若蘭覺得好荒唐，忍著心痛說：“那我和兒子怎么辦呢？”
誠爵皺起眉頭說：“老婆，我這輩子最對不起你，兒子跟著你，你會很堅強，以后有什么事，你隨叫我隨到?！?p> 聽了這話，若蘭心中一陣絞痛，堅定地說：“如果分開了，我就是死了，也不會再找你?！?p> 說完，她仰頭望著夜空，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她擦了擦淚，繼續(xù)問道：“你為了一個女人就忍心離開家嗎？”
誠爵聽后低頭不語。
若蘭輕輕嘆了口氣，望向遠方。
“明兒，我就把辭職報告遞上去，帶她走。離婚后，我什么都不要，財產(chǎn)全給你?！?p> 為了先穩(wěn)住局面，若蘭想了會兒，冷靜地說：“即使離婚也不必辭職啊，辭職以后你的經(jīng)濟來源怎么辦？先別辭職了。如果你們真的相愛，我留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托下去也沒價值，我會考慮成全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