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初冬的天,在這萬丈崖下似乎即刻變成了寒冬臘月一般,大雪紛飛,寒風(fēng)凜冽,在這深夜里也被照的不那么黑暗,不過那時而入耳的狼嚎之聲,卻令人根本不敢大意。
一個紅衣大氅的女子此刻正昏迷在這冰天雪地里。不過她身下還墊著一人,那人的玄衣似乎是被尖銳之物給滑破了,且他的右側(cè)胳膊上還留有深深的刀痕,那漏出來的皮膚黑糊糊一片,看來血也在這冰天雪地里給凝結(jié)成了血霜。
“咳咳咳”
感覺到胸口有一口淤血的血玉樓,干咳了幾聲,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二人的處境。
“阿識,阿識......”
血玉樓呼喊了幾聲,但阿識明顯還處于昏迷中,根本沒有任何反應(yīng),血玉樓強(qiáng)撐著雙臂,半坐了起來,并將懷中女子攬入懷中。手指放在她的鼻息之下,片刻后,那緊張的愁容也淺淡了幾分。
“還好......還好”
他環(huán)顧了一下周圍環(huán)境,這里似乎是崖底,若不是他在下落之時用內(nèi)力拖住了阿識,且又被峭壁上伸出的長長樹干給緩沖了下墜的速度。這才僥幸活命了下來。
為了保住阿識,他幾乎成為了一個肉墊,也正因此,他傷勢過重,內(nèi)里基本空虛了,不過這里一旦到了深夜,那遠(yuǎn)處的狼定會出來覓食。
“阿識,不怕,我這就帶你離開,咱們走.....”
血玉樓用盡全身力氣,打橫抱起了阿識,并將自己的衣服也裹在了阿識身上,所過之處,腳下盡是深深的痕跡,這雪是越下越大了,他心道,得趕緊找個避寒之處。
好在,在走了數(shù)個時辰之后,終于在光禿禿的山體邊,找到一個深邃幽深的洞穴。
血玉樓先是查探了一下洞穴,確定了它的安全性之后,這才小心翼翼的將阿識放在一處石臺之上,他不敢離開,雖然他現(xiàn)在很餓,但是他怕自己一旦離開,會有不知名的惡獸闖進(jìn)來。
阿識又昏迷了幾個時辰,期間她嘴里一直喃喃叫著:“千邪......千邪.....”
可千邪是誰?他從未聽說。
此時深夜已經(jīng)破曉,血玉樓懷抱著她,小憩了一下。他只覺得自己好冷好冷,頭頂似有千鈞之重,壓迫的他頭疼難忍。
很明顯,他傷口感染,體力不支,發(fā)燒了。
這二人景象實在是慘!
阿識似乎感覺到后背灼熱異常,終于在著灼熱之下給醒了過來。
她眼睛用力了睜了睜,“這是哪里?”
無人應(yīng)答。
她又看了看身上抱著她的手臂,鮮血淋淋。
“血玉樓.....血玉樓......你快醒醒”
她鎮(zhèn)定了片刻之后,將血玉樓的身子給扶直到墻壁上。用手探了探他的額頭,不出所料,高燒了。
阿識急的眼淚打轉(zhuǎn)。
怎么會這樣?她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千邪跟她說,只要她配合,就可以讓所有的壞人都消失,她就可以得到地圖,然后去打開寶藏。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千邪不在了,她已經(jīng)絲毫感受不到千邪的氣息,千邪徹底消失了,他死了......
阿識痛哭不已,千邪在她生死關(guān)頭救下了她,可是卻永遠(yuǎn)消失了。
從此,她徹底成為這個世界的人,再也沒有回去的可能。
外面的光景,外面的時局,她不得而知。
血玉樓的一頭銀發(fā)也正在快速變白,她知道,他的生命正在快速的流失.....
“你不準(zhǔn)死,血玉樓,你不能死,我什么都沒有了,只有你了......你不能死......”
阿識哭的傷心欲絕。
“對,藥.....我去找藥......有了藥你肯定會好的”
阿識喃喃自語,她把血玉樓的衣服披在他身上,又把自己的紅色大氅接下來,給他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這才踉蹌的跑了出去。
一個時辰后,阿識欣喜的帶著一大把不知從哪拔來的藥草拿了進(jìn)來。
“我雖會制毒,但對制藥卻不精通,如今只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說著還不忘把草藥都攤在地上,看樣子是準(zhǔn)備配藥了。
“咱們試試......你肯定會好的”
翻騰了半天,終于找到一個有凹槽的石塊,阿識就用這凹槽開始制藥。
毒醫(yī)不分家,她在心里默念。如今沒有了千邪,不能再投機(jī)取巧,凡事都得靠她自己了。
血玉樓病得厲害,且那被搗程一團(tuán)得藥水,根本就喂不進(jìn)去。
無奈之下,阿識只能自己先行灌在嘴巴里,再渡給血玉樓。
可血玉樓還是高熱了厲害,嘴巴里一直不自主得叫著冷。但是她卻沒有衣服給他取暖了。
于是,阿識看了看洞穴,又望了望洞外,確保這個地方根本不會有人之時,慢慢得寬解了自己得衣帶。
她用自己得身體緊緊貼合著血玉樓的身體,二人互相偎依,相互取暖??刹恢撬幉莸脑颍€是她頭次跟男子如此肌膚接觸,小腹中竟升騰起一團(tuán)熱火,到處亂竄,在她體內(nèi)不斷游走,雖不痛苦,但卻瘙癢異常,十分難受。
再觀血玉樓,一張臉已經(jīng)燒的通紅,她掀起同覆著二人的衣服一看,血玉樓整個身子都通體泛紅,不可描述。
“不對啊,發(fā)燒也不至于身體紅成這樣.....”
可她看見了不該看見的,身體躁動的更加厲害,終于她明白過來,“中了情花毒”
“該死,這鬼地方怎么會有長的十分像蒲葉的情花”。
情花毒是種欲草,十分罕見,沒想到竟被她誤打誤撞的給遇到,還被學(xué)藝不精的她當(dāng)成了退燒的蒲葉,現(xiàn)下完蛋了,這情花毒如果在一個時辰內(nèi)不解的話,肯定會欲火焚身,七竅流血而亡。
由于大部分的藥水都被喂進(jìn)了血玉樓的嘴巴里,她嘴里僅是剩余的一些殘留,再看血玉樓,此刻渾身紅透的像只大蝦一般,眉間痛苦之色更勝。
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一般,阿識咬了咬牙,“血玉樓......你救了我,我只不過是報恩于你.......并不是有意要侵犯你.......”
“......”
她還在那嘀嘀咕咕,看似是給血玉樓解釋,實則是在反復(fù)的給自己做心理建設(shè)。
“嗚嗚......”
似乎是在某種劇烈刺激之下,血玉樓竟然有了醒過來的跡象,開始反被動為主動……
阿識嘴巴被堵住,瞬間感覺到一股火熱之氣從血玉樓嘴巴里過渡而來,兩人意識漸漸迷離。
好在血玉樓受了傷,那火熱之氣不久后漸漸歸于平靜。
阿識殘存的一絲意識清醒了些后,她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覺得自己體內(nèi)似乎發(fā)生了一些變化,但又說不上來,后背肩胛骨之處,隱隱發(fā)燙,那感覺就像是有什么東西要破體而出,疼的她忍不住叫了出聲。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一陣發(fā)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