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臨水

　?。ㄔ?9-83章情節(jié)重新梳理整合，如今已經(jīng)絲絲入扣，德芙般絲滑。作為第一次寫長篇的作者，俺這里先向小可愛們道個歉，這是一個大教訓(xùn)，在情節(jié)時間線和伏筆較多的情況下，怎樣能流暢地將包袱抖出來，俺以后打算依據(jù)故事大綱和細綱之外，專門再做出行文梳理的細綱，先自己模擬一遍行文再碼字上傳。以上，小可愛們慢用~）

　　祖雍又拉著萬般不情愿的宜秋在街肆上閑逛，從衣料香粉，到時興的首飾香餌，林林總總裝了半車，這才意猶未盡地拉著宜秋上了馬車。

　　瞇起眼看看遮在淺灰色云層里的太陽，祖雍自顧自說道“時辰差不多了。”

　　扭頭吩咐車夫，“去擎荷樓大門?！?p>　　因今日祖雍有意找了輛極普通的青呢蓬小車，所以當(dāng)車遠遠停在擎荷樓對面的路邊時，并無小廝和婆子前來招徠。

　　片刻之后一身便服的黃岐走了過來，很顯然從他過來之后仍然沒打聽出有用的信息。

　　“倒是有個叫來財?shù)?，一見著咱們的人就躲，屬下只好用了些強，讓他老實了一會兒?！?p>　　祖雍心里想笑，來財貪錢，昨夜只說了自己知道的信息，今早見這么大張旗鼓地查又得不到有用的信息，定是以為自己要找他麻煩。

　　他從錢袋里取出些碎銀子遞給黃岐道：

　　“你去悄悄給來財，就說本公子賞的，將來他還有大用處呢——然后，你現(xiàn)在過去，就說‘人找到了’讓咱們的人全部撤走回府?！?p>　　黃岐再次默默看了一眼車里坐著的宜秋，此時祖雍又吩咐道：

　　“黃隊正，待會兒離開擎荷樓時麻煩藏身在附近，一會兒跟著我們的馬車走?！?p>　　黃岐拱手領(lǐng)命，又轉(zhuǎn)身走進了擎荷樓。

　　“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宜秋對祖雍今日的行為十分疑惑，懊悔自己錯信了這紈绔，應(yīng)該早點去衛(wèi)府找費先生討主意才是。

　　“魚兒馬上咬鉤了?！?p>　　祖雍搓著手嘿嘿笑著，完全不在意她的惱怒，只將一雙眼睛鎖死在擎荷樓大門口。

　　宜秋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幾個眼熟的林家親兵以各色平民裝扮出了擎荷樓陸續(xù)離去，最后黃岐也出來了，眼睛假裝無意地掠過他們的馬車，向另一個方向離去。

　　她心里疑惑更甚，待要扭頭發(fā)問，祖雍眉毛一挑說道：

　　“來了！”

　　一輛毫不起眼的油布蓬馬車停在擎荷樓門口，不一會兒便有個人探頭探腦地出門上了馬車。

　　“這不是那個，許婆子？”

　　祖雍示意車夫跟緊那許婆子的馬車，將車簾拉嚴實了，才笑盈盈地看著宜秋問道：

　　“你說，要想將擎荷樓里一名頂頂當(dāng)紅的胡姬藏起來，需要怎么做？”

　　“這……很復(fù)雜?！?p>　　“那我這么問，若我們將蠕蠕姑娘藏起來，在何等情況下，伺候她的許婆子會對外說她生病了？”

　　“……你說許婆子是同伙？”

　　“當(dāng)然，手里頂當(dāng)紅的搖錢樹被藏起來了，許婆子一沒報官，二沒四處找人，三沒有見錢眼開找蠕蠕出來見我們，竟然謊稱病了替藏她的人掩飾?！?p>　　宜秋此時才開竅了，“沒錯，把蠕蠕姑娘藏起來的劉七是擎荷樓的人，也說明是擎荷樓內(nèi)部的人刻意將她藏起的，若是有外人主謀，他們用自己的人豈不是更順手更妥當(dāng)，怎會用劉七？”

　　祖雍看向宜秋的目光溫柔如水，“既然昨夜打聽到劉七藏了蠕蠕姑娘，你的人又在擎荷樓大張旗鼓打聽劉七這么大半晌，我讓黃岐方才說人找到了，把你的人撤下，你猜許婆子怎么想？”

　　“她八成以為我們找到了劉七，馬上就能找到蠕蠕，這才著急出門，要去蠕蠕藏身的地方查看，或者要將蠕蠕轉(zhuǎn)走？”

　　宜秋順著祖雍的話往下說，不由喜上眉梢，鼓掌笑道：

　　“哈，不曾想你這紈绔也有這么機敏的時候！”

　　祖雍渾不在意她諷刺自己紈绔，話里話外還低估自己智力，只瞇著眼睛笑嘻嘻地接話：

　　“林小姐喜歡就好?！?p>　　車篷外傳來篤篤幾聲輕響，二人忙止住了說話凝神傾聽，車夫小聲說道：

　　“少爺，林小姐，找到地方了?！?p>　　這是定隆河前的一條狹窄街道，名字就叫定隆前街。

　　街南北兩側(cè)酒肆食鋪林立，與相鄰的椒蘭巷一起，是京都最繁華的坊巷。

　　許婆子方才進去的一座兩層小樓入口在定隆前街，是一排背靠著定隆河的建筑，臨河多建有涼亭和花廊。

　　有酒肆茶坊將客座設(shè)于臨河的花廊，逐漸連成一片成了規(guī)模，自午間開始便有車馬頻繁往來，沿河一帶鶯聲燕語觥籌交錯，是京都富貴人家待客聚餐的絕妙去處。

　　因小樓內(nèi)臨街的一側(cè)未開窗，無法探知內(nèi)中情況，祖雍便命車夫?qū)ⅠR車驅(qū)至位于河對岸的椒蘭巷，停在覆著白雪的柳樹之下，打開車簾剛好能瞧見小樓臨河一面挑空的花廊。

　　這些建筑為了提升觀景效果，多數(shù)都將臨河一面全部開窗，樓上做出挑空的花廊，開了窗之后，室內(nèi)的一切都能被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許婆子進入的那間小樓臨河的窗戶也關(guān)閉著，花廊上的涼亭空空如也。

　　不知何時黃岐也悄無聲息地上了車，與那車夫并排坐在車頭上。

　　此時正值深冬，本來河面已經(jīng)全部結(jié)冰，只因河道旁鄰水的花廊為了取暖，多有炭火日夜供著，近旁空氣溫暖，少有結(jié)冰。

　　更有精明的小販或買或租了各樣的小船穿行在花廊下的河面，販著時令的小食和水仙梅枝等，如有客人想要購買，則以軟繩掛了小籃，將銅錢給河上的小販，小販自取了銅錢，將自家的物品置于籃中，由買者提著繩子拉上去。

　　“呵……”

　　祖雍驚嘆了一聲。

　　眾人循著他的目光望去，也都不由自主驚嘆了一聲。

　　那棟小樓挑空的花廊上走出一位身姿纖美的女郎，不同于中原女子以柔弱嬌小為美，那女子身材濃纖合度，玲瓏曼妙，比尋常的中原女子高出半個頭，憑欄獨倚臨水照花的側(cè)面在一派肅殺之色的京都冬日里幾成一幅絕美的凌波仙子圖。

　　她無意向河中一瞥，幾個人同時驚呼起來，綠松石般的眼眸，雖然沒有見過蠕蠕其人，但只憑這女郎的樣貌，所有人都確信她便是蠕蠕。

　　此時有一只載滿綠梅的小船停在樓下，船上的小販似是在與蠕蠕說話，屋里的許婆子聞聲也跟了出來。

　　雖然同為女子，也見識過各色環(huán)肥燕瘦的佳人，宜秋仍然震驚于蠕蠕之美。

　　而震驚之余，看到祖雍仍然癡癡地望著對面花廊上的佳人，宜秋不禁生了一絲惱怒，幸好有理智讓她深感自己這怒意無來由，生生忍住要向祖雍頭上拍下的一掌，卻聽他呆呆傻傻地囁嚅著：

　　“這天氣，她掉水里應(yīng)該沒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