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ㄔ?9-83章情節(jié)重新梳理整合,如今已經(jīng)絲絲入扣,德芙般絲滑。作為第一次寫長篇的作者,俺這里先向小可愛們道個歉,這是一個大教訓(xùn),在情節(jié)時間線和伏筆較多的情況下,怎樣能流暢地將包袱抖出來,俺以后打算依據(jù)故事大綱和細(xì)綱之外,專門再做出行文梳理的細(xì)綱,先自己模擬一遍行文再碼字上傳。以上,小可愛們慢用~)
衛(wèi)府后院費鳴鶴的廂房內(nèi)。
翠漪臉上掛著淚痕,將一碗黑沉沉的藥端到稍間的暖榻邊。
費鳴鶴此時正披衣坐在暖榻上凝神苦思著什么,乍一看到翠漪眼中嫌惡之意大盛,一揮手便將她手中的藥碗打翻在地。
“我說過,沒有我的允準(zhǔn)不許進(jìn)來。”
翠漪被藥燙了手腕,本能地瑟縮了下,眼淚又從未干的淚痕上流下來,蹲下身子一面揀地上的碎瓷片,一面偷偷拿袖子揩淚。
衛(wèi)夫人去世后這么長時間以來,他仍然對馮斯道和綠漣心懷恨意,連帶著不喜翠漪,本能地不信任她。
費鳴鶴看了翠漪一眼,面露嘲諷皺眉道:
“既有些忠心,就好好照顧少爺小姐好好打理衛(wèi)府,在我面前別做這些樣子!”
翠漪羞憤交加,大著膽子問了句:“既如此疑我恨我,當(dāng)初為何又納了我?”
哼,費鳴鶴僅報以冷笑。
“還不是府里這幫人一直攛掇,加上我這把老骨頭也確實需要有人伺候著才能續(xù)命——好活到少爺出息的年歲,也有臉下去見衛(wèi)帥?!?p> 外面?zhèn)鱽硪宦曒p咳,有管家低聲道:
“表小姐來了,請見先生?!?p> 費鳴鶴答了聲:“快請進(jìn)來。”
又快速看了眼翠漪,見她已經(jīng)將地上的狼藉清理干凈,飛快地將面上淚痕拭干,低眉順眼地站在一旁。
“先生,秋兒遇到了件麻煩事,來找您幫手?!?p> 宜秋的聲音很快自門外傳來,不過片刻功夫便踅入稍間。
風(fēng)逐甫一到京都便派暗探快速將返京消息遞送給宮中和衛(wèi)府,是以見到費鳴鶴之時只是無聲躬身行禮,費鳴鶴微笑頷首回禮。
翠漪微笑著幫她結(jié)下翠羽織金妝花大毛斗篷,宜秋愣了愣問道:
“翠姨怎么了?”
同為女子,她在這一點上直覺很對,翠漪明明剛哭過。
翠漪將宜秋的斗篷撣平了輕輕掛在一遍,頭低垂著笑了聲,
“能有什么事,表小姐和先生先談著,我去沏壺好茶來?!?p> 說畢向宜秋和風(fēng)逐福了福身子便閃身出門。
翠漪到了東廂房后新搭起的隔間,關(guān)了房門后便哀哀地低聲哭起來。
自她與費鳴鶴做了姨娘,并不受寵愛,這是衛(wèi)府上下都看在眼里的。
費鳴鶴更是叫人在他所居住的廂房后臨時搭起了一間房,權(quán)作翠漪的住處。
衛(wèi)府上下多有替翠漪暗暗不值的,但礙于費鳴鶴在府里受敬重的程度,誰也不敢公然替翠漪說話。
“翠姨娘,你在嗎?”
門外有年輕女孩的聲音怯怯問道。
翠漪忙拿起帕子胡亂拭了淚,平緩了胸口氣息,低低應(yīng)了一聲。
進(jìn)門的是暖晴房里的小丫頭青枚,她手里拿了個繡繃沖著翠漪晃了晃。
“小姐為著答謝嘉和公主贈來的幾個扇面,說要給她繡幾個香囊戴著玩兒,今日這幾片薔薇葉子老是繡不好,特地讓我拿來給翠姨娘瞧瞧——您的繡活兒在咱們府里沒人能比得上。”
翠漪掩飾著哭泣之后眼皮上的些許火辣辣的脹痛,微笑著接過繡繃湊在窗下就著光細(xì)細(xì)端詳,半晌之后拈起針刺入緞面補(bǔ)了幾下,仿若無意地問道:
“我記得扇面都是前幾個月公主給的物件了,怎的這幾日才想起要繡香囊給公主?”
青枚嘿嘿笑了幾聲并不答話,湊在一旁看她的繡活兒,不意看到翠漪拿著繡繃的左手背有些紅腫,袖子上還殘留有黑色的污跡。
“翠姨娘,你的手傷著了嗎?還有些藥味。”
翠漪這才想起方才在費鳴鶴屋里藥碗打翻后燙傷了手,便將繡繃遞給青枚,自己到臉盆里打濕了個冰帕子敷在手背上。
“照著我繡的樣子再添上幾針便好了,你告訴小姐天氣冷了不要老是做針線,嘉和公主待她好,香囊晚送她幾天不會放在心上的。”
青枚低聲應(yīng)下,卻也不走,解下腰間的帕子,幫翠漪擦拭袖子上殘留的黑色藥渣,聲音竟是哽咽了:
“翠姨娘受苦了,費先生真是的,竟然如此待姨娘,您又是何苦要受這份罪……”
她看著翠漪漸漸紅了眼眶,又低聲囁嚅道:
“想當(dāng)年……他待翠姨娘是如何好,您要是有了那份心氣,怎會受這樣的苦?!?p> 翠漪身子一顫,忽地張大眼睛驚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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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秋和風(fēng)逐方在廂房內(nèi)坐下,絮絮寒暄了幾句。
一個面生的小廝輕手輕腳地走進(jìn)來上茶,之后走到暖榻旁,向費鳴鶴附耳輕聲道:
“是小姐房里的青枚?!?p> 費鳴鶴嘴角挑了挑,面色如常地端起小廝奉上的藥盞一飲而盡。
聽得小廝離開后輕輕關(guān)了房門的聲音,費鳴鶴才笑著問宜秋:
“是因為查流言源頭的事?”
宜秋面上一喜,與風(fēng)逐含笑對視一眼道:
“正是,先生果然妙算。”
費鳴鶴慈愛一笑接著說道:
“表小姐定是將人手全都撒出去打聽走訪了,法子是對的,只是慢了些。”
宜秋自椅上輕輕跳下,上前拉著費鳴鶴一只胳膊搖著,“所以來求先生妙計。”
費鳴鶴自嘲地攤攤手,眼睛里的柔色卻到了十分:
“可惜費老這次也想不出什么巧宗兒”,頓了一頓又道:“不過笨辦法倒想出一個。”
宜秋眼睛一亮大笑道:“費老這里沒有笨辦法,都是巧宗兒?!?p> 費鳴鶴向宜秋和風(fēng)逐狡黠一笑,娓娓說道:
“自來傳謠者對于謠言是否屬實也只有兩種心態(tài),其一,認(rèn)定謠言屬實,想要盡快告知所有人;其二,自知謠言不實,放出流言只為達(dá)成別的目的。那秋兒你說,這次流言所說互市失敗究竟是真是假?”
宜秋思忖片刻,攤攤手道:
“秋兒也不知道?!?p> “是,老夫也不知道。但是,若謠言不實,待幾日后互市成功的消息傳來,流言自然不攻自破,我們無需擔(dān)心,現(xiàn)下當(dāng)然也就無需解決。所以,我們要解決的只有一種情況,謠言所傳的確屬實,傳謠者確實提前知道互市失敗的真相,進(jìn)而才將消息提前放了出來。”
“在京都中,什么人會關(guān)心互市失敗并愿意將消息放出來?”費鳴鶴突然發(fā)問。
也是只想了片刻,宜秋冷笑著答道:“大約有極少數(shù)的商人,更多的是在朝的官員罷,最初傳這個流言的人,一定不是出于什么善意?!?p> “好了,笨辦法就是,設(shè)個大賭局,我方出高價賭大宸與土奚律互市必成,這賭金越高在官員們之間傳得越廣越好,自然會有那些自認(rèn)已得到真相的貪婪之人前來對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