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方月琴收養(yǎng)二女兒

　　剛出正月，天氣漸暖，方月琴和郭慶祥正在他們承包的果園修剪果樹。

　　“你說這孩子年前走的，現(xiàn)在都有一個多月了，也不知道孩子瘦了沒有。”方月琴邊修剪著果樹，邊跟旁邊也在修剪果樹的郭慶祥說。

　　郭慶祥說：“你還別說，我倒對你那個表妹是真不放心，不顧提倡的政策，也不顧及別人的議論，非要生男孩?！?p>　　方月琴說：“你是不知道，我二姨家就是秀芹的娘，早些年的時候沒少受她婆婆和那些親戚的白眼，就是沒男孩，只生了香芹和她兩個閨女，這國慶他娘也是重男輕女的老思想沒轉(zhuǎn)變，你說現(xiàn)在都改革開放了，男孩女孩不都一樣親，女孩子有出息的也不少，而且這女孩子還比男孩子知道疼人?！?p>　　“你說這話，我贊成，女孩子比男孩子知道疼人這點不假。你看看你那個兒子，過年都不回來，還記得我們嗎？”郭慶祥有點生氣的一邊說一邊狠狠地拿剪刀剪了一下果樹的枝條。

　　“什么我兒子，是我自己的嗎？不是你兒子?。?！”方月琴生氣的語氣回應(yīng)郭慶祥。不過這句話似是平日里的夫妻在打情罵俏，可見他們夫妻感情很好。

　　“月琴，明天咱們不行去看看孩子吧，別時間長了孩子把你這個大姨都給忘了?！惫鶓c祥說著看向方月琴。

　　“把我忘了，你是擔(dān)心孩子把你忘了吧？！”方月琴用眼神漂一下郭慶祥。

　　“行那咱們明天就去?！惫鶓c祥高興著說。

　　天色漸暗，李國慶一家吃過晚飯，孩子們都已睡下。夫妻倆坐在正屋桌子旁，商量以后該如何去躲避，這鎮(zhèn)上人認為的“三胎”，實際已是第四胎的嘲笑。

　　“國慶，我這幾天一直想，我們以后可能不能在這鎮(zhèn)上呆了，等月份大了，瞞不住了，鎮(zhèn)上的坐生意的人多嘴雜的，我們沒法面對，我感覺這胎，肯定是男孩，我這跟之前懷她們的時候，感覺一點都不一樣?！毙煨闱垩劾锓胖饪粗顕鴳c說。

　　“你就能保證一定會是男孩，你會未卜先知，還是有透視眼？”李國慶用疑問的眼神跟徐秀芹說。

　　“你還別說，真有。我聽鎮(zhèn)上大街開店的鄰居說，現(xiàn)在還真有個機器叫B超機，就可以看得到肚子里懷的是男是女，縣城醫(yī)院就有?！毙煨闱垩劾镅陲棽涣说南矏?，看著李國慶堅定地說。

　　“真的？！”李國慶驚喜地問徐秀芹。他再也忍受不了再次生女孩再送人了。如果能在懷孕幾個月能查出是男是女，他們也可以多種選擇。李國慶原本也下定決心這胎生下來，不管是男是女，他都決定不再生了?，F(xiàn)在如果有這樣的機器，他就再有了要兒子的決心。李國慶的內(nèi)心還是非常想要兒子的。

　　“當(dāng)然真的了，不過有規(guī)定不讓鑒定胎兒性別，必須有特殊關(guān)系才行，我改天去縣城找姐姐，看她能不能幫找找關(guān)系?！毙煨闱鄹吲d的說著。

　　李國慶說：“你說這不在這呆，咱們回村里嗎？村里的房子也住不了人了，再說村里也不能回去，村里人的嘴更毒。我看等你去找大姐確定好能查出來不能，能查出來再決定去哪里，再說這到5月份，咱們這個院子房租也到期了，能在5月份前查出來最好，咱也不用交房租了。”李國慶邊盤算著邊說。

　　“5月份？我這現(xiàn)在一個多月，聽人說3個月就能查出來，我想等4個月的時候查看得更清楚些，到時差不多3月份，沒事如果是兒子，我們這中間還能有時間把店轉(zhuǎn)出去。”徐秀芹和一邊的李國慶一起合計著。

　　“行，睡吧，明天我去店里吧，你早上多睡會兒，我會把飯做好?！崩顕鴳c說著起身進里屋去了。

　　第二天天剛亮就聽見：“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秀芹～”院門外有個女人的聲音喊。

　　“誰啊！大早上的?！毙煨闱鄄[著眼翻翻身。

　　“你睡吧，我去看看?！崩顕鴳c起身穿上衣服走出屋門。

　　“來了，誰呀？”李國慶邊問邊去開門。打開大門一看正是郭慶祥和方月琴，郭慶祥手里提著罐頭還有兩盒糖果，還有一個布兜里裝著給孩子買的兩件衣服。

　　“是姐姐，姐夫??！秀芹，是月琴姐和姐夫來啦！”李國慶一邊朝屋里喊，一邊把方月琴和郭慶祥迎進正屋坐下。

　　徐秀芹在屋里一聽，先是面無表情，后來心里一想：來了如果他們還愿意，不防把二丫頭接走，讓他們先幫忙再照看一下，省得在她身邊惹她煩。突然高興的表情立刻出現(xiàn)在她那張臉上。

　　“大姨～”小李丹瞇著眼睛也醒了，李國慶進屋幫孩子穿衣服。

　　“月琴姐和姐夫來了，我們丹丹正想你們呢！”徐秀芹趕快高興地穿好衣服，走出里屋倒正屋招呼。

　　原來郭慶祥夫妻為了來看孩子，天不亮就往徐秀芹家趕路，算了時間，天一大亮就能到，他們稍坐坐，也不必麻煩在徐秀芹吃中午飯了。

　　“我們來看看丹丹，給孩子帶點吃的，給孩子買了兩件衣服?！狈皆虑倏粗鴱睦镂莩鰜淼男煨闱壅f。

　　“姐姐，姐夫還沒吃飯吧？國慶！國慶！趕緊去做飯，這一大早就到了，天不亮就往這邊來了吧？！”徐秀芹這是沒話找話客氣呢！

　　“我們稍坐坐，看看丹丹，一會兒還得早點回去，家里活多。”郭慶祥表情不怎么高興的語氣跟徐秀芹說。郭慶祥心里本就不喜歡這個姨表妹，語氣也不怎么柔和，略顯生硬無情。

　　這時李國慶幫孩子把衣服穿好，從里屋走了出來。郭慶祥看見眼神都是父愛。

　　“我去做飯，你們聊?！崩顕鴳c說著去廚房了。

　　“大姨～哇”小李丹一邊哭一邊跑到方月琴身邊。

　　方月琴看到孩子哭，她也止不住的掉眼淚。低頭看見孩子的一只手上有燙傷，心里的疼痛點燃著導(dǎo)火鎖般引爆了怒火，真想上去質(zhì)問徐秀芹，但她平復(fù)了一下心情把語氣調(diào)平和些說：“丹丹，別哭，告訴大姨，這是怎么燙的啊？”方月琴沒有問徐秀芹而是選擇問孩子。

　　“媽媽，用熱水潑的?！币慌缘男±顨g突然說。

　　“死丫頭，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比缓笮煨闱劢又f：“她自己不小心扒了熱飯碗，不小心燙的?！闭f著擰著小李歡的耳朵，讓她回了里屋，瞪了她一眼，徐秀芹就出去了。

　　郭慶祥要起身從凳子上蹦起來了：“徐～～！”方月琴看郭慶祥火壓不住了，立刻用眼睛瞪著她，手拉拽著他胳膊，眼神里是命令：“別發(fā)火，你別說，我來說?！蹦７斗蚱蘧褪且粋€眼神就知道對方的意思。

　　見徐秀芹把小李歡拉里屋后出來坐定。方月琴這邊抱著小李丹把她安撫了不哭，然后跟身邊的郭慶祥說：“孩子他爹，你抱孩子去院子里玩吧，我跟秀芹我們姐妹說說話。”

　　“歡歡，來出來跟妹妹來院里玩了?！惫鶓c祥故意把屋里的李歡喊出來。

　　小李歡在里屋門口扒著頭看著媽媽徐秀芹。

　　徐秀芹咬著呀瞪著小李歡說：“去吧?！睖\臺詞就是：“別亂說話?！?p>　　“姐，聽國慶說，您家現(xiàn)在包了村里的果園，幾畝菜也賣的好，日子比以前好多了?！毙煨闱坌χ皆虑倭?，這笑是客套的笑，可不是見到親人高興的笑。

　　“都是政策好，我們的日子才好起來的?！狈皆虑俚臏\臺詞：“都啥時代了還這么重男輕女，非要生兒子?！?p>　　“姐，你看我這也是，也不知咋地又懷上了…”徐秀芹還沒說完。

　　“又～懷上了。”方月琴驚訝地說。

　　“姐，你看國慶一直想要個兒子，我這也好懷，昨天我們還商量這要生了三個孩子，我們怕照顧不過來，怕還是得麻煩姐姐，等孩子快生時幫我們帶一段丹丹?！毙煨闱塾行┢蚯髱兔Φ恼Z氣。

　　“沒事，你只管生，有姐姐呢，依我說，也不用等孩子生之前我們再麻煩跑一趟，我們家離這也不算近，也沒通班車，今天你和國慶要同意，今天我們就把丹丹帶走，至于什么時候想接，你們再接?！狈皆虑偎斓馗煨闱壅f。

　　“姐姐，您真是我的親姐姐呢?！毙煨闱劾皆虑俚氖?。

　　徐秀芹接著說：“姐，您看我們現(xiàn)在雖是在鎮(zhèn)上大街開了個店，但除了過年前賣點東西，生意也不怎么好，這房子也是租的，老家那方不翻蓋是沒法住人的，國慶的腿傷了，也干不了重活，掙不了啥錢，他的那些補償款也沒幾個錢，這我們養(yǎng)三個孩子，我想想日子都難過?！毙煨闱壅f著抹起淚來。

　　“我和你姐夫原先有個想法，原不想跟你提，既然妹妹你擔(dān)心以后的生活，我們是這樣想的，你看我現(xiàn)在日子也好了，兒子大學(xué)馬上畢業(yè)了，也開始掙錢了，你和國慶如果同意，我們就先把丹丹養(yǎng)著，你再生一個，戶口也不好下，可以把丹丹以我們女兒的名義下到我們村，將來你生了男孩也好再給兒子下戶口，丹丹你們想看可以隨時去看，孩子大了也可兩邊一樣親?！狈皆虑僬驹谛煨闱鄣牧霭阉胝f的都替她安排好了。

　　“姐姐，你這么說真是幫了我大忙了，您這要是能給丹丹在您家上去戶口，我和國慶得多感謝您才行啊，不過這要花多少錢??？”徐秀芹擔(dān)心為個女孩子花那么多錢。

　　“你不用擔(dān)心，這錢我們有，以后上學(xué)花錢你們都不用擔(dān)心，我們一家3個人掙錢，夠她花，你們想去看就隨時去，得不了空也別擔(dān)心?！狈皆虑俚囊馑季褪悄銈?nèi)ゲ蝗タ炊夹?，不去最好?p>　　“秀芹，飯好了，來端飯?！边@時李國慶喊。

　　“來了！”徐秀芹應(yīng)著走進廚房。跟李國慶說：“我剛把懷孕的事跟表姐說了，他們想接回二丫頭幫我們養(yǎng)，可以以他們女兒名義把戶口下他們家，以后上學(xué)他們也管，我們想啥時候去看就去看，孩子以后兩家一樣親?！毙煨闱鄹吲d地跟李國慶說。

　　“表姐能幫咱帶，還幫孩子上戶口，還兩邊一樣親。這表姐這回幫我們大忙呢！”李國慶也發(fā)愁這上戶口的事。

　　“那你這是同意他們今天把孩子帶走了？”徐秀芹問。

　　“帶走吧，省得你這個親媽媽天天看孩子不順眼?！崩顕鴳c心里明白，孩子在方月琴和郭慶祥家他們決對會對孩子好的，他很放心。反而是跟著他們，如果要生兒子還要東躲西藏，孩子跟著也受罪。

　　剛剛徐秀芹進了廚房，郭慶祥就進了正屋跟方月琴了解清了剛才她們倆談話的情況。

　　徐秀芹和李國慶從廚房端了飯菜來正屋，剛放在桌上。方月琴說：“國慶，剛才我們姐妹商量，這秀芹又懷上了，我們想把丹丹收養(yǎng)在我們名下，你是啥意思？”

　　“丹丹能在大姐名下，那是她的福氣，我這還有啥意見?！崩顕鴳c笑著說。

　　這時方月琴起身，旁邊郭慶祥站著抱著小李丹，方月琴起身后說：“行，既然同意，我們這本就說坐坐就走的，家里還有好多事等著忙，幾十畝果園還等著去修呢，過了花期收成就不好了?！币贿呎f著跟郭慶祥就往屋外走。

　　“你看姐姐，姐夫還是吃了飯走吧。”徐秀芹說。

　　“丹丹我們接走了，過段時間國慶有空就去我們那里，帶著歡歡來，等三月果園花都開了，可好看了?！狈皆虑匍_心的邊走邊說。說話已走到院門外了，方月琴抱著孩子，郭慶祥推著車。

　　“爸爸，爸爸帶姐姐來看我。”小李丹有點不舍得姐姐。

　　“東西，孩子的東西，我去收拾。”李國慶突然想起來，馬上一瘸一拐的跑回屋收拾東西去了。

　　“國慶，別忙了?！惫鶓c祥朝往院子里屋里跑的李國慶。

　　郭慶祥推著車示意方月琴抱孩子坐上。

　　方月琴坐上車說：“秀芹，和孩子回去吃飯吧，我們先走了?！?p>　　徐秀芹說：“你看看你們這也不吃飯，那你們路上慢點，我們過段時間去看你們?！?p>　　“行，回吧！”方月琴說著，郭慶祥已經(jīng)蹬起車走了。

　　這時李國慶一瘸一拐的提著個包袱從大門出來，看著方月琴他們已經(jīng)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