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秦道川到了北地的消息后,錫陀笑著走到祭臺中央,將雙手舉起,轉(zhuǎn)身圈,虔誠的祈禱,口中念念有詞:哈斯其其格,哈斯其其格,太陽之神保佑,讓我得償所愿。
秦道川照例先去了秦家軍屯,秋收之際,軍屯一派繁忙景象。
屯長請秦道川屋里坐,笑著說道:“將軍,待會去馬場看看吧,有幾匹去年跟野馬配的小馬長得可俊了?!?p> 秦道川心里一動,說道:“有純黑色的嗎?”若舒馬車的四匹馬里有一匹顏色不是很純正。
屯長說道:“這倒是沒留意,你知道的,相對于顏色我們更在意馬匹的蹄子?!?p> 秦道川點點頭,決定回來的時候親自去找一找。
秦南等人將東西搬進來,對屯長說:“老秦頭,快點點數(shù)?!?p> 屯長一見,說道:“將軍,每次都拿得這么多,如今我們好多了,馬場也開始有收入了,上個月有人訂了500頭羊,今年過年不成問題?!?p> 秦道川說道:“這里遠離關(guān)內(nèi),難得過來,自然要帶些的?!?p> 秦南說道:“老秦頭,你別總收著,也給大伙分分?!?p> 老秦頭一聽,說道:“看你說的,我什么時候缺了大伙的?!?p> 秦東接話道:“老秦頭是飽時擔心饑時餓,留些存貨以備不時之需,哪像你,老婆本都不留。”
秦南笑了笑說:“娶什么老婆,自己一個人多自在?!?p> 眾人說了一會笑,秦道川告辭離開,前往莫城。
到了莫城,聽了守城副將的匯報,韃子這一年比較消停,偶爾搶掠但都是小打小鬧,損失不大。
秦道川聽了,沒有言語。
這個錫陀,一直以來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他能想出那樣的計策來,怎會是擅罷干休之人。
只是韃子居無定所,王庭又在草原的深處,帶著隊伍悄悄進去根本不可能。
上次為殺死滿魯,秦道川在草原上整整游蕩了一年,茹毛飲血,風餐露宿,學會了一口標準的韃子語,才趁著王庭白節(jié)的時候混了進去。
如今韃子有了前車之鑒,錫陀又不似滿魯那般粗狂,單槍匹馬進去已經(jīng)不太可能。
如果置之不理,就如垂在堂上之劍,早晚會掉下來。
主動出擊,又無良策。
目前看來只能以靜制動,這也是幾百年來,東方大陸對付韃子的傳統(tǒng)習慣。
一日,莫城刮了一夜的西北風,守城的將士在城墻上根本站不住,只得蜷縮在墻內(nèi),時不時的伸頭打探一下。
突然一陣戰(zhàn)馬嘶鳴,打破了夜晚的寧靜,也驚醒了無數(shù)人暖被窩里的美夢。
秦道川帶著人趕到城墻上,只見下面一片黑壓壓的人,都騎著馬,領(lǐng)頭的人罩著個斗篷,耀眼的火把下,臉上有金光在閃。
秦道川與他長久的對視著,突然,城下的人舉起了一樣東西,用布包著,露出了點點白色的——骨頭。
秦道川頓時覺得身上汗毛豎起,頭皮發(fā)麻。
城下的人朝著他得意的搖了搖手里的骨頭,露出的手掌嘩嘩作響。
秦道川大喝一聲,“備馬,出城迎敵?!?p> 副將說了一聲,“將軍,軍情不明,又是深夜,不宜迎戰(zhàn),不如明日。。?!?p> 秦道川雙眼通紅,說道:“開城門,迎戰(zhàn)!”
副將不再說話,喊到:“得令,開城門,迎戰(zhàn)!”
秦道川一馬當先,在城門開到一條縫時就沖了出去。
錫陀卻在他下城樓時就往回退了,黑壓壓一片,呼嘯著,叫喊著,火把熄了,等秦道川沖出去,只聽到前方的一片黑影和此起彼伏的馬蹄聲。
正準備趕上前去,后面一片喊聲,“將軍,不可,以防有詐?!?p> 秦道川只聽到自己牙關(guān)咬得咯咯作響,韁繩將手勒得生疼。
終于還是停下,眼睜睜看著前方的黑影越來越遠,呼嘯聲和叫喊聲漸漸聽不見。
秦道川下了馬,咚的一聲跪在地上,朝著白骨遠去的方向磕了下去。
緊跟其后的秦東等人見了,也連忙下了馬,一齊跪在地上。
副將跪在地上,朝著遠方喊道:“老將軍走好,吾等誓將老將軍迎回!”
說完也磕了下去。
靜夜中,依稀能聽到秦道川壓抑的哭泣聲。
意已闌珊
寫得好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