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敘述病情
“你看就看唄，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呀？嚇?biāo)牢伊耍媸羌芍M！一個大男人家動不動就哭，沒種！”明珠瞪了他一眼，沒好氣說道。
胡公公揉了揉鼻子，嘀咕著:“……咱家這不是高興嗎？”
明珠還想說什么，沈茴香碰了碰她，示意她不要再為難胡公公。
明珠哼了聲，昂首邁步走向后院。
沈茴香與胡公公也忙跟上。
沈茴香一邊走一邊問:“公公，皇上是什么時候染病的？有沒有發(fā)燒？”
胡公公愁眉不展道:“沈娘子，要說這事也真的怪了。主子染病前一晚還好好的，次日一早起來就呼頭有點暈。咱家一看，眼圈竟然全是黑的，臉色也很不好。咱家也沒有多想，以為是晚間小主子鬧夜導(dǎo)致睡眠不足造成的，但是也不敢大意，于是趕緊讓方大人開了一副藥?！?p> “吃了藥好些了嗎？”
“主子服了藥后就躺下了，一直躺到午時快用膳的時候。咱家去侍候主子起榻用膳，誰承想主子仍舊睡得沉沉的。咱家順手摸他額頭，老天，滾燙滾燙的……這一下，直唬得咱家魂飛天外，趕緊去找方大人……方大人趕來后，一看主子燒得厲害，普通的湯藥只怕涼不下來，于是取來一壺酒，呃，就用你說的那個法子給主子退燒……阿彌陀佛，半個時辰后，主子終于退燒了，人也清醒過來?！?p> 沈茴香點頭道:“只要退了燒就好了。”
“誰說不是呢？主子退燒后清醒了許多，還喝了兩大碗粥呢。大家終于松了口氣，心想，這下可好了。誰知道到了下午時分，主子突然又燒了起來，身上還冒出許多青紫淤痕和小腫塊，人也重新陷入了昏迷中。這一次，用酒也不管用了……咱家急得直哭，方大人和徐大人除了干著急，也是一籌莫展。這時，更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院子里竟然陸陸續(xù)續(xù)有侍衛(wèi)病倒，而且更令人心驚的是，短短幾個時辰，居然就死了多名侍衛(wèi)。這時候，我們才知道，州府里已經(jīng)死了多人，陳州城里更是尸橫遍野……方大人這才意識到這是一種極為兇險的瘟病……”
“這事，方大人是怎么處理的？”沈茴香插話問道。方墨卿是御醫(yī)，應(yīng)該對疫病并不陌生，出門在外不可能沒防范。
“方大人和徐大人將所有得病的侍衛(wèi)全部移出后院，死去的侍衛(wèi)尸體也全部掩埋在后院竹林里。除此之外，徐大人還禁止任何外人靠近主子，包括秦大人……但是直到半夜，主子還是昏迷不醒高燒不退。方大人與徐大人束手無策，派出去尋找藥材的人也空手而歸，陳州城的藥已經(jīng)賣完了。兩位大人無奈，想送主子回京城，卻又一直猶豫不決?！?p> “猶豫？”沈茴香不由蹙眉，“人都這么嚴(yán)重了，干嘛還要猶豫？”
“只是因為侍衛(wèi)們所剩無幾，途中萬一遇上山賊與搶匪，身邊又沒什么侍衛(wèi)，那可是要出大事的。兩人大人不敢冒險，所以才一直下不了決心。后來，徐大人看主子的情形實在太兇險，再拖下去只怕后果難以想象，只得咬咬牙拍板，決定次日凌晨無論如何也要回京了。正在這時……”胡公公看了沈茴香一眼，頓住話頭。
“怎么了？說下去呀，看我干嘛？”沈茴香莫名其妙。
胡公公撓了撓腦子，咳了咳道:“……呃，是這樣的，當(dāng)時，我們所有人都守在主子身邊。方大人與徐大人正在商議天亮如何將主子送回京城，沒想到這個時候主子卻突然翻動了一下身子，嘴里喃喃自語，喊著一個人的名字……”
“喊誰了？”明珠問。
胡公公覷了沈茴香一眼，道:“是……是喊的沈娘子……”
“我？”沈茴香愣了愣。
明珠也有些吃驚，但是她年紀(jì)小，還想不到其他層面，腦子卻也轉(zhuǎn)得快，立即想到一件事，叫道:“啊，我明白了，主子肯定是想起沈娘子會醫(yī)術(shù)，所以才打算追回沈娘子吧？”
“額……也算是吧，方大人也是這樣想的，他忙俯近主子耳邊問:主子是不是欲召回沈娘子？主子卻又不說話了，咱家仔細(xì)瞅了瞅，發(fā)現(xiàn)主子根本沒醒，他……應(yīng)該是說胡話吧?！焙f完，眼含深意的覷了沈茴香一眼。
然而沈茴香滿腦子都在想疫病的事情，根本沒注意到胡公公的神色。
三人一邊說話一邊走，很快就來到后院。
一踏進(jìn)那間特別的小院，沈茴香就聽見一陣響亮的嬰兒啼哭聲。
是小太子！
胡公公臉色頓時變了，猛地一拍大腿?！鞍?，小主子醒了，這怎么了得？”說完慌慌張張的奔向西苑。
沈茴香與明珠對視一眼，然后神色肅然的走向東院。
東院的門緊緊的關(guān)著。明珠敲了敲門。
有人打開房門，正是徐才。徐才看見她二人，不由大喜。
“明珠？沈娘子，你們回來了？”
沈茴香點點頭，直接了當(dāng)?shù)膯?“皇上呢？好些了嗎？”
徐才的臉色沉了下去，忙將二人讓了進(jìn)去，低聲道:“主子自從昨晚半夜醒了一次后，一直到現(xiàn)在都是昏昏沉沉的，已經(jīng)五六個時辰了……”
沈茴香點點頭，轉(zhuǎn)過屏風(fēng)進(jìn)入里間。
一走進(jìn)去，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鼻而來。
她下意識的屏住呼吸抬眸望去。屋子里光線太暗，她又剛從外面進(jìn)來，一時間什么也看不清楚。
一個驚喜的聲音驟然響起。“是沈娘子嗎？太好了！”
沈茴香抬眸一看。只見此人身材瘦削，臉色憔悴，兩只眼睛有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正是方墨卿。
沈茴香點點頭，四周掃視一眼。屋子里只亮了一盞小燈，光線非常的差。而且，窗戶不但關(guān)著，窗簾更是拉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連一絲風(fēng)也透不進(jìn)來。
她蹙眉道:“窗戶怎么關(guān)得這么嚴(yán)實？屋子里的空氣太差了，病人會更難受的?！?p> 不等方墨卿答話，她徑直走過去，伸手拉開簾子推開半邊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