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賞荷宴
烏拉那拉氏頷首想了一會兒:“你說的有些道理,去將向格格請來吧!”
向海棠只想守著秀水閣一方天地安安穩(wěn)穩(wěn)的等四爺回來,所以烏拉那拉氏一開口她便委婉回絕了。
烏拉那拉氏蒼白著臉色,揉揉額角道:“若非我身子不濟(jì),一個人實在沒有精力操持這些,也不敢勞煩向格格?!?p> “……”
“爺一向待向格格親厚,向格格心里自然也是有爺?shù)?,就算不為我,也該為爺盡盡心,省得怠慢了太子妃,若再傳到太子耳朵里就不好了。”
向海棠為難道:“妾身身份低微,若讓妾身操辦,叫太子妃知道了,豈不更讓她覺得我們王府故意輕慢她?”
烏拉那拉氏微笑著搖搖頭:“這倒不會,你只是幫我打理一些瑣事罷了,算不得輕慢?!?p> 話說到這里,向海棠也推辭不得了。
不管烏拉那拉氏是出自真心想要抬舉她,還是假意,她身為王府的女主人,是斷不愿意看到這場賞荷宴出任何岔子的。
她選擇她應(yīng)該也是無奈之舉。
在得知向海棠取代了李福晉,協(xié)助嫡福晉操辦賞荷宴之后,宋格格氣得砸碎了自己最心愛的花瓶,耿格格默默拿起剪刀,剪碎了剛剛繡好的荷包,倒是武格格甚平靜。
向海棠知道太子妃偏愛鵝黃色,最愛的花是黃蘭,便將觀看荷花的芙蓉臺用鵝黃紗綾扎了黃蘭懸掛在欄桿上。
旁這樹梢也系上了紗綾扎成的花燈,就是白天瞧見了,也似一個個風(fēng)鈴,晶瑩剔透,爛漫如錦,更別說晚上瞧了。
臺上另設(shè)了兩個高幾,擺上了太子妃和嫡福晉素日愛吃的東西三五樣,另有一個什錦攢心盒子和幾樣水果,還有一個白玉自斟壺。
到了酉時,太子妃才被人簇?fù)碇鴬檴櫠鴣?,迎風(fēng)坐在芙蓉臺上,一邊吹著微微湖風(fēng),一邊欣賞著滿池芙蓉好不愜意。
又見周遭布置的精致典雅又不失少女天真爛漫的情懷,她倒唏噓感嘆了一番,微笑著對烏拉那拉氏道:“今兒辛苦四福晉了,你實在有心了,這樣的布置既簡單又不失雅趣,本宮很喜歡?!?p> 烏拉那拉氏回以客套的微笑:“太子妃謬贊,這些都是臣妾應(yīng)該做的。”
說完,自斟了一杯酒敬向太子妃。
太子妃身邊的侍女正要來幫太子妃倒酒,太子妃揮手讓侍女退下,也自己斟了一杯酒,還未喝就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醇香之味。
也說不上是果香,還是花香,稻香,反正聞得便讓人心生醉意。
她不由贊道:“好香的酒。”
說著,和烏拉那拉氏對飲一口,只感覺香醇的酒滑過舌尖,甘冽芬芳,回味無窮。
她又忍不住沉吟道,“蘭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xiāng),從前不懂李太白為何如此愛酒,如今倒懂了幾分,果真能讓人不知何處是他鄉(xiāng)?!?p> 烏拉那拉氏笑道:“這酒叫做胭脂醉,是……”
她還沒說完,旁邊的繡鴛笑著插嘴道:“是我們王府向格格親自準(zhǔn)備的,聽她說是用好幾種果子釀造而成,還有養(yǎng)顏美容的功效呢?!?p> 烏拉那拉氏的話被她突然打斷,心中有些不悅,微不可察的略皺了一下眉頭,看了她一眼,她自知失言,連忙閉上了嘴巴。
“哦?”太子妃臉上露出一絲好奇,笑道:“這樣說,本宮倒要見見她了?!?p> 按理說,一個侍妾格格是沒有資格出席這種場合的,而且這賞荷宴不管是不是向海棠操辦的,在明面上都是嫡福晉親自操辦的。
這會子叫向海棠過來,難免有種喧賓奪主之感。
烏拉那拉氏心里自然會有一點介意,倒也不十分介意,畢竟在她眼里向海棠身份低微,即使得了太子妃賞識也沒什么。
怕就怕太子妃從年福晉的丫頭那里聽到了什么,年福晉素來厭惡向海棠,太子妃會不會故意為難向海棠?
若真要為難她,她是幫,還是不幫?
幫,得罪了太子妃。
不幫,爺臨行前又有交待。
所以,今日她并不打算讓向海棠出場,更沒有打算告訴太子妃,這場賞荷宴跟向海棠有什么關(guān)系,誰料繡鴛竟然說了出來。
平時,她對繡鴛的確多有縱容,畢竟從小就服侍在她身邊的,她對她很是信任,怎么今日這么奇怪?
此刻也容不得她多想了,
烏拉那拉氏只得吩咐一聲:“繡鴛,你去請向格格過來。”
說完,又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繡鴛臉上閃過一絲心虛之色,連忙退下了。
“來,四福晉,你我二人再飲一杯?!?p> 這時,太子妃又自斟了一杯端了起來。
烏拉那拉氏連忙起身,飲了酒,又聽太子妃問道:“如此良辰美景,怎不見年妹妹和李福晉?”
聽她突然提起年氏,烏拉那拉氏臉色微微一變,隨即恢復(fù)如常,太子妃明知故問,看來她還真是為年氏來的。
她努力保持好得體的微笑,回答道:“年氏犯了錯,尚在禁足之中,李福晉病了,不能前來伺奉太子妃。”
“什么,禁足?”太子妃眉心狠狠一皺,故作驚訝之態(tài),“好好的,年妹妹怎么會被禁足了?”
烏拉那拉氏心里咯噔一下,眺目看了看池中迎風(fēng)而立的芙蓉,有些難以開口道:“她……壞了府里規(guī)矩?!?p> 太子妃忽然將酒杯用力往高幾上一放,臉上露出幾分惱意,語氣一沉問道:“她究竟壞了什么規(guī)矩,竟惹得老四如此震怒,將她禁足,這當(dāng)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其實,她早就知道王府里發(fā)生的一切,雖然年妹妹性子驕縱跋扈了一些,但她是至情至性之人,決不會歹毒到要去毒害弘時。
這明擺著是被人陷害了,身為姐妹,她怎忍心見她蒙受如此不白之冤。
當(dāng)然,她來也不全是因為昔日姐妹之情,她還有更重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