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森陷入了回憶。
“蠻族就是野蠻的代名詞，我記得大概是二十年前，我還沒有成為騎士扈從，只是一個侍從，每天就是不斷的訓練，夢想就是成為一名騎士，直到蠻族開始入侵”，班森說道，“蠻族們擅長造船、駕船，每次都是沿著河駕船入侵，一開始只是襲擊北部的小領主，后來他們膽子越來越大，入侵的范圍和時間越來越猖狂，最大的一次，他們竟然入侵到了我們的王都。當時國王查理一直在與不列顛島上的撒克遜人作戰(zhàn)，雖然當時戰(zhàn)場上是優(yōu)勢，但查理國王仍然決定與撒克遜人休戰(zhàn)，并且結束了所有領主的戰(zhàn)場輪休，額外征召了一批騎士侍從和扈從入伍，我就是那時候入伍的，在第一次會戰(zhàn)中就遇到了你父親。”
“我父親當時是什么職位？”楊凡仔細回想了一下原主人的記憶，發(fā)現(xiàn)雷德蒙并沒有給蘇拉講過他作戰(zhàn)的故事，這讓楊凡感到了一點好奇。
“雷德蒙大人那時候剛過三十歲，成為騎士已經(jīng)十年了，在與撒克遜人作戰(zhàn)的時候他早就嶄露頭角，據(jù)說他還在遙遠的東方作戰(zhàn)過，我遇到他時，他負責一個騎士中隊”
“在集結后我們就沿著路向北進發(fā)，古代帝國修的路沒人維護，越往北走路就越難走，蘇拉少爺，你知道作戰(zhàn)最煎熬的事情是什么？”班森突然問道。
“當然是在戰(zhàn)場上殺敵”楊凡不假思索的回答。
班森露出一股微笑，“當然不是，作戰(zhàn)最煎熬的是行軍。那時候雷德蒙大人負責一個騎士中隊，那些騎士幾乎每人都帶著扈從和侍從，加起來有上千人，騎士們只需要騎馬前進，而扈從和侍從們必須帶著全套的裝備和輜重，為了節(jié)省馬力，那些裝備要么放在騾子車上，要么就背著?！?p> 班森仿佛想到了當時的情景，說道，“我當時跟隨著艾爾西男爵大人，他的領地不算森林，僅土地就有兩萬畝，所以帶了很多物資，有葡萄酒、奶酪、肉干，還帶著一位情人，情人的衣服和其他林林總總裝了很多車，但是隨著越來越往北走，道路越來越差，大量的騾子車每天都要在路上排隊。每天早上開始打包行李，然后在路上排隊行進，走不到下午就要安排營地宿營，一天最多走十五里”
“十五里？”楊凡不敢相信，雖然不知道這里用的是公制還是英制，但是無論哪種算法十五里也太慢了，哪怕是小學安排郊游，一天也不可能只走十五里。
“是的，大概十五里，查理國王為了防止蠻族騷擾，派出了很多輕騎兵偵查，第二天的宿營地在第一天就偵查好了，所以每天的行軍速度都是有計劃的，而且搭建臨時營地也需要時間。”
“好在一路無事，直到走到了塞繆爾領主大人的領地，蠻族好像發(fā)現(xiàn)了查理國王的行動，他們在路上設置了很多障礙，把樹砍倒，橫在路上，路上的水井填上了尸體，每天還會進行小的襲擾戰(zhàn)。雖然行進速度更慢，但是雷德蒙大人很興奮，說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蠻族的蹤跡，很快就能找到蠻族的老巢?！?p> “后來查理國王把隊伍分成了左中右三個部分，我和雷德蒙大人分在了第三部分，位于大軍右側，我當時只是一個侍從，本來沒有資格騎馬上戰(zhàn)場，但是有一天雷德蒙大人突然找到我，問我是否能騎馬，我回答可以，雷德蒙大人就給了我一匹馬，讓我跟著他去偵查敵情”
班森拿起了佩戴的劍，給楊凡看到，楊凡看到這把劍是一把標準的長劍，劍身修長，細心的保養(yǎng)讓這把劍反射著冷冽的光，劍格上有一個精美的圓形花紋，由兩個麥穗和一個王冠組成，班森說道“就是那天，我繳獲了這把劍，這把劍原主人應該是某位大公爵。我和雷德蒙大人一行一共二十個人，前往一個小村莊偵查，那是我第一次遇見蠻族?！?p> “他們什么樣？”楊凡問道。
“兇殘，野蠻”，班森答到，“我們到的時候，那些蠻族正在破壞那個村莊，我親眼看到蠻族把人趕到谷倉里，在外面放了一把火，雷德蒙大人非常果斷，讓我們及時出擊，一次沖鋒就沖垮了蠻族，可惜谷倉里已經(jīng)濃煙滾滾，只活下來幾個孩子。等徹底肅清村子里的蠻族，我們發(fā)現(xiàn)整個村子里的男人都被蠻族殺了，女人和孩子因為沒法帶走，他們打算在谷倉里全部燒死?！?p> 雷德蒙大人命我們進行追擊，在河邊的碼頭附近我們發(fā)現(xiàn)了剩下的一股蠻族，大概四五十人，雷德蒙大人讓我們佯裝追擊，逼蠻族上船逃竄，在蠻族鬧哄哄上船的時候我們在馬上進行了幾次沖擊，最后在船上走脫的蠻族只有幾個。
在沖擊中，艾爾西大人被蠻族擊中，后來因為傷口太大、后來引發(fā)了高燒不幸戰(zhàn)死，我表現(xiàn)突出，升級成見習騎士，有了自己的戰(zhàn)馬和這把劍。”
班森嘆了口氣，“那些蠻族悍不畏死，他們武器簡陋，沒有護甲，也不拿盾牌，面對騎士們的沖擊還會瘋狂反撲，有好幾位大人被他們打下馬，后來清點尸體我們發(fā)現(xiàn)，那些反擊的蠻族里居然有不少女蠻族?！?p> “女蠻族？”楊凡非常震驚，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是的，有不少女蠻族，她們非常強壯，不仔細觀察，根本無法看出他們是男是女。”
“再后來，我們逐漸接近蠻族的老巢，那是一個險峻的小山，只有一條通道，查理國王把那座小山圍住，在通道前修起了一道營地。在修建營地時蠻族人并沒有進攻，等營地修好了蠻族人也沒有進攻，雷德蒙大人說蠻族是在等待援軍。
我們在營地里呆了7天，第七天晚上，蠻族終于進攻了，好在這時候營地已經(jīng)修的很完善了，圍墻上都抹了粘土，并且插上了尖銳的樹枝，蠻族進攻了一晚上，最后無功而返。
到了第二天早上，在營地另一側，我們聽到一串號角聲，雷德蒙大人說蠻族的援兵來了，人數(shù)至少是我們的兩倍”，班森這時說道，“查理國王讓所有人列陣，連民夫們都拿了一把長槍，蠻族人不斷要突破營地的城墻，查理國王讓步兵頂住缺口，這場戰(zhàn)斗從早上一直持續(xù)要中午。
在中午，查理國王讓所有騎士們休息了一會，然后集合上馬，從蠻族薄弱的一個缺口沖出去，我當時緊跟著雷德蒙大人，先是沖垮了蠻族人的中央陣地，然后重新集結，反向向正在攻打營地的蠻族沖鋒，很快蠻族就發(fā)生了潰敗，戰(zhàn)斗結束后，抓俘虜?shù)墓ぷ鞒掷m(xù)了一個多星期?！?p> “再后來，蠻族的頭領被指認了出來，查理國王把他帶回了首都，一年之后執(zhí)行了絞刑。我們焚燒了他們的營地和港口，帶走了所有的俘虜，所有人都以為所有的蠻族都被消滅了，沒想到又遇到了他們?！?p> “那些俘虜去哪了？”楊凡問到。
“這個雷德蒙大人可能清楚”，班森答到，“后來國王進行封賞，雷德蒙大人被分封到了這里，其實以雷德蒙大人的功績，可以分封到更好的封地，但是他堅持要分封到這里，說這里很多年前是里克特家族的傳統(tǒng)封地，但這里已經(jīng)近百年沒有人煙了”，班森說道，“雷德蒙大人非常努力的開墾這里，但是還是非?；臎觯B商隊都很久沒來過了?！?p> “蘇拉少爺，”班森看了看外面，說道，“時間不早了，可以用餐了，吃完飯之后還要進行例行的訓練，今天龐德騎士不在，就由我和您陪練吧”
午餐時間，本來班森要回自己的房子用餐，但想到下午還要繼續(xù)練習，楊凡就讓班森和他一起吃飯。到了餐桌，管家已經(jīng)準備好了午餐：一份烤過的面包，一塊煎過的肉，一塊黑色的布丁，外加一杯葡萄酒。
沒有楊凡想象中的叉子，楊凡看到班森拿起了一把小刀把肉割開，把桌子上一個船形狀的調味罐打開，里面是大顆粒的鹽，班森抓了一把，狠狠的撒在了肉上，然后開始大快朵頤。楊凡學著把肉切開，也撒了一點鹽。
因為鹽顆粒較大的原因，溶解比較慢，所以不太咸，楊凡又多撒了一點。吃完肉，楊凡拿起那塊黑色布丁，也和楊凡想象中柔軟蓬松的甜點不一樣，這個布丁很實，咬起來很硬，楊凡仔細聞聞，有蜂蜜的香味，放在嘴里吃起來不是特別甜，但當做主食吃，搭配著肉和酒，也別具一番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