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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那一抹白色

第三章 刻痕

窗外的那一抹白色 依瑾之夢 1435 2020-10-20 10:00:00

  那一抹白色,深深地烙印在我腦海里。我相信,時間、記憶的積累,也無法沖淡它在我腦海里留下的痕跡。這道美麗的刻痕,在我遇見它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我腦海中的攝像機照起了,被我放進記憶里無法抹去的痕跡。

  我為它設計了一個畫框,讓它每每敲擊我的記憶時,都會以一幅畫像出現(xiàn),再現(xiàn)那個霏霏細雨的下午,最美的一抹白色。

  “我知道下一站該去哪兒了。我想去捕捉世界上的那一抹白色?!蔽野严l(fā)給我最好的朋友——靈溪。她不久后就回了一句:“注意安全,等你回來再聚?!?p>  靈溪,這么多年來,唯一的朋友。我將“朋友”的標準設置得很高(應該是吧)。我相信“l(fā)ess is more”,我不需要太多被稱作朋友的泛泛之交,我需要的是,愿意抽空傾聽你的故事、你的心事,陪伴你走過風風雨雨的人。

  有些人,一輩子尋尋覓覓,周旋于不同的“朋友”之中,卻也找不著真正的朋友。我卻很幸運地,二十歲那一年,認識了靈溪。

  初見靈溪,是在一家即將停止營業(yè)的書店。五年前,在茨廠街有家營業(yè)了30多年的書店營業(yè)的最后一天,我倆在那里邂逅。誰也沒有想到,這一次意外的、沒有經過彩排的相遇,卻讓我們在接下來的五年里多了個知己。

  那家老書店經營的最后一天,我們都在同一個時間踏入書店。我不喜歡和太多人分享道別的情緒,所以選擇在下午四點半,結束營業(yè)前的最后三十分鐘才過來和它道別,陪著它直到分離的那一刻。很多人害怕離別的感覺,我卻恰恰能自我化解這種情緒。

  我知道,也相信,如果“離別”象征著“永遠地失去”,那說明我即使那一刻我我拼盡全力挽留這一切,我終將失去它。很多時候,分離,并非永遠的分離,我們還會相見。那么,我可以把接下來的每一天倒數(shù)下一次相見的日子。

  離別,從來不是一件壞事,從我們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在學習離別。我們告別媽媽的子宮,與那個滋養(yǎng)、呵護我們長達十個月之久的地方分道揚鑣,迎向新的世界、新的起點。離別,不是終點,死亡才是。

  下午四點半后,書店只有我、靈溪和老板。我還能清楚記得,靈溪那一天穿著一件白色的衣裳、粉色的短裙子,背著一個黑色的小書包。書包上扣著了一個類似楓葉裝的鑰匙扣。能看得出來,她化了淡妝,也特別卷了頭發(fā)。但,頭發(fā)卷得不太好,本應呈現(xiàn)出連貫的波浪狀,最后卻像是斷斷續(xù)續(xù)的波浪。

  這頭發(fā)像是昨晚用橡膠圈把頭發(fā)捆了起來,今天早上再放下頭發(fā),形成的“奇異卷發(fā)”的效果。然而,最先引起我的注意的,不是她的穿著打扮,也不是那卷得不怎么樣得頭發(fā),反而是那個鑰匙扣。

  我曾經想象過,親臨一個被楓葉覆蓋的地域,用楓葉堆砌出一座城堡,用楓葉拼湊出生活的畫面,以楓葉的葉脈譜寫生命之歌。

  我害羞地向她打個招呼,她溫柔的笑容,讓我漸漸地放下戒備,主動問起了關于楓葉鑰匙扣的事情。我似乎忘了來書店得目的,和她聊起了楓葉的故事。

  她說幾年前,有個親戚去了加拿大旅行,回來的時候送給她的鑰匙扣。她覺得鑰匙扣很漂亮,就留著它到現(xiàn)在。從楓葉、旅行到文學、藝術作品,我們就這樣在書店的某個角落聊了起來,還交換了電話號碼。

  一直到五點,老板走過來說:“女孩們,現(xiàn)在已經五點了。你們挑幾本自己喜歡的書吧,不收錢?!蔽疫x了張承志和王小波的小說,靈溪則選了幾本攝影相關的書籍。

  我站在書店門前,讓腦海中的攝像機捕捉書店的最后一個畫面。靈溪拉開鑰匙扣,小心翼翼地從書包里拿出一個復古相機,拍下老書店營業(yè)的最后一分鐘。

  我們相視而笑,沒想到兩人相遇的地點,將不復存在。老書店經營的最后一天,我認識了這輩子最要好的朋友。我們之后五年的故事和點滴,需要很多篇章才能說清楚。

  離別,不是終點,或許更像是一個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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