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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灼我

第五章 札幌有雪(五)

烈焰灼我 令桂 2017 2020-10-22 19:00:00

  她的突然出聲似乎將他跑遠(yuǎn)的思緒拉了回來,他抬頭,一雙漆黑的眸子里情緒還沒來得及消退下去。

  沒等他回答,年滿就丟下相機小跑去了客廳。

  她記得那天百合子有帶酒過來,被放在了哪里?

  三分鐘后,年滿抱著兩瓶酒回到餐桌前。

  她問,“清酒和梅子酒,你想喝哪種?還是兩樣都來一點?”

  ……

  透明的玻璃酒杯里,清酒混雜著一點梅子酒的酸甜,年滿用手撐著臉,望著已經(jīng)空了一大半的酒瓶失神。

  腦袋好像有點暈,臉頰也有些熱。

  被她丟在一旁的手機接連發(fā)出好幾聲微信消息的提示音,懶懶的伸手撈過來,解鎖,點開,是高中同學(xué)群。

  這周末他們打算搞個同學(xué)聚會,問她能不能來。

  屏幕彈出九宮格的鍵盤,年滿慢吞吞的敲了一小排字后點了發(fā)送,意思簡單明了,不在國內(nèi),去不了。

  這一年要辦三四次的高中同學(xué)聚會,除了吃飯,唱歌,還有各種無聊的話題,她實在是找不出還有什么樂趣。

  “許瓚,”也許是因為今天喝的多了點,年滿的聲音格外的軟膩,“我們可以換一下房間嗎?我不想住在樓下?!?p>  許瓚把玩酒杯的手頓了一下,沒說話。

  “這兩天,”她揉著眉心,聲音里涌著一絲疲憊,“總感覺窗外有人,一直都睡不好,拉緊窗簾也沒用?!?p>  ……

  窗外有人是假的,睡不好是真的。

  趁著他去洗澡的空檔,年滿把兩人的枕頭和被子調(diào)換好,他的旅行包她也順便給提下來了。

  酒勁兒似乎上來了,年滿趴在床上,懷里抱著枕頭,抵不住洶涌襲來的困意,眼睛漸漸合上。

  許瓚洗完澡出來,屋子里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聲響。

  他抬頭看向二樓的房間,門半掩著,燈亮著。

  扶著樓梯扶手,緩慢的上樓。

  輕輕推開門,一眼便看見了趴在被子上的年滿。

  她似乎睡得正沉,臉頰因為酒意而染成了駝紅色。

  “啪嗒”一聲,眼前陷入一片黑暗,門被輕輕帶上。

  推開一樓她的房間,他的被子已經(jīng)鋪好,床頭亮著一盞暖黃色的小燈,黑色的旅行包被放在旁邊的椅子上。

  門外傳來走路的聲響,接著便是鑰匙在鎖孔里轉(zhuǎn)動的聲音。

  “還沒睡?”駱野驚訝的問。

  “嗯,就要睡了?!?p>  “我去洗澡。”駱野脫掉羽絨服,掛在進門的衣帽架上。

  “你喝酒了?”走到許瓚旁邊的駱野停了下來,湊近鼻子聞了聞。

  “喝了一點?!彼鸬馈?p>  “和年滿一起喝的?”

  “嗯?!?p>  ……

  夜已經(jīng)深了,屋檐上的雪積的厚了,滑了下來砸在地上,發(fā)出“砰”的聲響。

  許瓚側(cè)身躺著,眼睛望著窗外,因為下雪的緣故,外面的天比平常夜晚要亮很多。

  腦袋里什么也沒想,卻還是覺得被堵得滿滿的。

  一周前,他們在旭川機場落地,在富良野待了三天后,啟程趕往札幌。

  札幌的雪,大的出乎他們意料。

  臨時臨急的才來訂酒店,更是個錯誤的決定。

  在第六家酒店抱歉的回復(fù)了他們一模一樣的答案后,駱野終于失了耐心,他抹了抹已經(jīng)凍的僵硬的臉,“操,見鬼了,這邊的酒店怎么這么難訂?!?p>  他抬頭望向燈光下的黑夜,有多少年沒有見過這么大的雪了。

  冰冷的雪花落在同樣寒涼的臉頰上,口袋里的石頭卻被摩擦的發(fā)熱。

  駱野四處張望了一圈,終于發(fā)現(xiàn)了短暫的去處,一家燈光昏黃的居酒屋,他把手機塞回羽絨服的口袋,對旁邊正在出神的他道,“先進去暖暖身子。”

  居酒屋的客人不多,他們在吧臺前坐下,駱野要了兩杯啤酒,還點了一些肉串。

  旁邊突然有人用著中文詢問他們是不是中國人。

  現(xiàn)如今,會說中國話的不一定是中國人,不過眼前的這兩個人,倒的確是中國人。

  他們也不算是太倒霉,至少在這個寒涼刺骨的風(fēng)雪夜里,有人愿意租給他們住的地方。

  又有大片的雪從光溜的瓦片上滑落下來,“砰”的一聲響,擾得睡眠清淺的人忍不住蹙起眉頭嘟囔一聲。

  ……

  “年滿?!鼻逶绮呕貋淼挠嘧俞u推開年滿的房間,看也沒看就撲了上去。

  “好年滿,”她嘟囔著,“去給姐姐煮碗面,再打個荷包蛋?!?p>  余子醬把臉埋進枕頭里,蹬掉了拖鞋,“昨晚那群人瘋了,鬧騰到天亮,我腦袋到現(xiàn)在還嗡嗡的疼。”

  “年滿?”余子醬推了推床上的人,這小妞,怎么不應(yīng)聲兒?

  正想去鬧她,一睜眼,愣住了。

  這……什么情況?

  年滿的床上怎么睡著許瓚,她扭頭望向窗外,非常確定這是一樓,她并沒有走錯房間。

  腦子閃過一絲疑問,莫非這兩人……

  許瓚難得睡的深沉,可還是被這動靜給鬧醒了。

  他也愣住了,這一覺醒來,床邊坐著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還直愣愣的盯著他。

  他還沒出聲兒,“砰”的一聲,人已經(jīng)帶上了門,走了。

  一宿沒睡的余子醬此刻腦袋亂的像漿糊,這許瓚瞧著也不像是這樣的人?。‰y道她看人的眼光真的差到爆了?

  “姐?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年滿剛從浴室出來,濕漉漉的頭發(fā)還沒來得及吹干。

  胳膊突然被一把拽住,反應(yīng)過來后人已經(jīng)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余子醬神情嚴(yán)肅,“你和許瓚什么情況?”

  她和許瓚,什么情況?

  她聽的一臉茫然,“什么情況?”

  “我在問你,”余子醬直視著她的眼睛,“他為什么會睡在你床上?”

  原來是這事兒??!

  “我昨天和他換了房間?!?p>  “好好的為什么換房……”余子醬突然頓住了,“所以你昨晚……”

  “昨晚?我睡樓上的?。 蹦隄M撥了撥搭在肩上的濕頭發(fā),“你還有事嗎?沒事我去吹頭發(fā)了?!?p>  “嗯,”余子醬擺擺手,“去吧!”

  原來是烏龍一場,等會見著許瓚還得解釋一下今天早上那突發(fā)的狀況。

  十分鐘后,許瓚和駱野先后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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