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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灼我

第七十四章 巴西之行(七)

烈焰灼我 令桂 2015 2020-12-30 19:00:00

  剛暗下去的手機又亮了起來,又是一條短信。

  伸手拿起,點開。

  不是駱野了,是他讀大學時關系還不錯的一室友。

  多年愛情長跑終于修成正果,這周末就要舉辦婚禮,問他可有時間過來,見證一下哥們的幸福時刻。

  “好?!?p>  他回復過去。

  這些年,身邊朋友的婚禮他大都沒去參加,忙,也抽不開身。

  退回去,點開另一條未讀消息,駱野的。

  依舊是一張照片,年滿站在中間,旁邊是阮單和榮翁,身后是涂鴉墻。

  照片里的年滿,穿著杏色的襯衫,淺色的牛仔褲,頭發(fā)依舊是挽了起來,眉眼彎彎的看著鏡頭,恍然想起在札幌時的那個下著雪的夜晚,她也是這樣,站在雪人旁,對著他手里的相機鏡頭,笑得眉眼彎彎。

  “幾天前照的?!瘪樢霸诙绦派辖庹f道。

  自打駱野離開了N市,飛去了南半球,許瓚便每天都能收到他的短信,大都是照片,然后一句簡短的說明。

  比如擁抱著年滿的那個叫佩羅德的男人,二十九歲,帕拉人,單身。

  他一條也沒回復過,駱野似乎也沒指望著他能回復,依舊每天給他傳過來,有時一張,有時兩張,樂此不疲。

  啪嗒一聲輕聲響,客廳的頂燈熄滅了。

  這場綿綿小雨,已經(jīng)下了七天了,也不知道哪天會晴。

  *

  下午,李福帶著他們幾個人將這條華人街從里到外逛了個遍。

  “這些貨,都是跨洋過來的?!崩罡=忉尩?,“都來自中國的日用品,小電器,很受這邊人的喜歡。”

  一家賣小電器的店鋪里,就站著幾個巴西人,似乎正在講價。

  “他們都會說葡語,”李福繼續(xù)說道,“所以和這邊人交流完全沒有問題。”

  路過一家食品店時,一個燙著酒紅色頭發(fā),四十歲左右的女士抱著一箱貨正往外走。

  年滿聽見李福對那人喊道,“郎姐,又去送貨?。 ?p>  被喊“郎姐”的人把貨放在一輛有些舊的摩托車上,左手勾起頭盔,“可不是,那家三天就得送一次貨,今天正好第三天。”

  說完,郎姐望向年滿他們幾個人,問李福,“中國人?”

  “對,”李福點頭,“來這邊出差,我領他們過來看看。”

  郎姐朝他們笑了笑,道,“那你陪他們好好逛逛,我先去送貨了?!?p>  郎姐的摩托與她的說話語速一樣,很快就消失在街角。

  “郎姐,六年前親戚回國,將她一起帶了過來?!崩罡O蛩麄兘忉尅?p>  *

  李福一定要年滿他們留在他家里吃了晚餐再回去,見一見他的父母以及妻子。

  盛情難卻,他們只能留下。

  李福的妻子也是位華人,三歲時,父母帶著她漂洋過海來到這里,現(xiàn)在她在一家科英布拉人經(jīng)營的公司里工作。

  李福的父母經(jīng)營著一家華人小超市,離這兒不遠,不過他們今天都外出了,要到下午的五點鐘才能回來。

  在家里的時候,李福的父母還是習慣說廣東話,不過對著他們的時候,又自然的換成了普通話。

  晚上八點半,李福又開車將他們送回了酒店。

  “回國了給我們打電話,”下車前,駱野對李福道。

  “沒問題,”李福今天很開心,“回國一定和你們聯(lián)系?!?p>  ……

  第八天,年滿他們離開了圣保羅,前往里約,拜訪了在里約的兩位客戶。

  第十天,踏上了返程的航班。

  和來時一樣,十多個小時的飛行,轉(zhuǎn)機,再十幾個小時,飛機終于在浦東機場安全落地。

  只是,來接他們回N市的人,讓年滿有些意外。

  以為會是公司的司機師傅,卻沒想到會是許瓚。

  “什么時候到的?”駱野問他。

  “剛到?jīng)]多久。”

  他說話的聲音依舊是低低沉沉的,挺多天沒見了,年滿竟覺得面前的這個人突然變得陌生了起來。

  四個人手上都有行李,許瓚只去拿了年滿的。

  回去的時候,年滿坐副駕,駱野阮單和榮翁坐后排。

  年滿本想和阮單他們一起坐后排的,但駱野堅持,說他們會擠著她,年滿也只好作罷。

  拉開副駕座的車門,低頭扣上安全帶。

  兩個多小時的車程,年滿昏昏欲睡的狀態(tài)持續(xù)了一個半小時,剩下的那半個小時,徹底睡著了。

  阮單和榮翁先下的車,然后是駱野。

  車子停在年滿家小區(qū)外時已經(jīng)是下午的五點鐘了,一棵老槐樹下。

  許瓚把車子熄了火,解開扣在身上的安全帶,側(cè)頭看她。

  許是車上睡著不舒服,她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眼底有疲色,不深,很淺,仔細看,便能瞧見。

  N市的雨是昨天傍晚停的,今天一早終于見到了久違的陽光。

  *

  年滿醒來,已經(jīng)是半個小時后了。

  剛睜開眼的時候,人還迷糊著,以為還在飛機上。

  維持一個動作太久,已經(jīng)有些麻了。

  車窗外的景物看著很熟悉,這是……她家外的那條馬路?

  原來已經(jīng)到N市了,怎么沒人叫她?

  對了,突然想起來,這是許瓚的車。

  側(cè)眸向左看過去,駕駛座上的人,靠在椅背上,似乎也睡著了。

  低頭去看手表上的時間,離開機場時還不到三點,所以他是什么到這兒的?

  怎么不叫她?

  “許瓚?!彼p聲叫他的名字。

  許瓚在她話音落下的那一刻便睜開了眼睛。

  “醒了?”許久沒開口說話,聲音有些低啞。

  她依舊很輕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軟膩,“你怎么不叫醒我?”

  車里許是有些悶,她本白凈的臉頰此時染上了些緋紅的顏色,他竟看得出了神。

  回神,聲音依舊低沉著,“你睡著了。”

  “我睡了多久?”年滿很小聲的問了句。

  “嗯…”他看了眼時間,“不到四十分鐘?!?p>  不到四十分鐘,也就是說這車已經(jīng)在這兒停了有半小時了。

  “很累嗎?”許瓚忽然開口。

  “有點兒?!蹦隄M老實回答。

  這樣遠的長途飛行,一周多的時間她體驗了兩次,剛要適應那邊的時間,這下好了,黑夜白天又徹底顛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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