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宣再回到杞縣,發(fā)現(xiàn)豆腐鋪又開張了,心想著是不是作坊有問題,連忙趕回左家溝。
然而中堂一片升平,沒有任何異常。
許是聽到馬蹄聲,里面出來幾人,是竺雪狄荷她們。
“宣姐回來了?!斌醚┖傲艘宦暎锩嬗殖鰜韼兹?。
左宣幫好馬,搬了些草料過去,然后才走向竺雪她們。
“你們怎么來了?”
“這不走完親戚,有空了嗎?所以找?guī)讉€姐妹過來看看她們?!?p> 大家寒暄幾句后,狄荷狀似生氣的說,“宣姐既要做生意,何不與我家合作?怎么舍近求遠到荷城去了?”
左宣一笑,“這個合作可不是我談的,你怪我沒用,找左鳶去?!?p> “呃……”狄荷不想。
如果可以,她們都不想跟左鳶交談,不管是以前的左鳶還是現(xiàn)在的左鳶,這人實在是嘴毒的很。
左宣倒是沒想到左鳶這么有威懾力,不過能堵住她的無理取鬧卻是極好的。
進去里面才發(fā)現(xiàn)原來來的人不止竺雪她們五人,還有她們起初見過的老兵。
老兵們說是竺雪告訴她們,這里收留了十幾個手腳不便的傷殘兵,想著軍營之誼,就趁著空閑,一塊過來看看。
“我們來的可齊全了,就是裴依這家伙不知怎么回事,非要留在杞縣,說是擔心你弟弟?我說她是不是有什么情況???”竺雪這話是對左宣說。
“你們就沒注意到裴依這段時間有何不妥?”左宣說話時看著她們的臉色。
“沒有。”狄荷搖搖頭,“非要說她有怪異的地方,那就是更穩(wěn)重了,她好像在縣令那領了什么差事,每天都兢兢業(yè)業(yè)的,平時約她出來都約不了?!?p> “嗯,她每日都巡街,這幾天更是定點巡查,就是你們左家的豆腐鋪周圍那里,所以我才會懷疑她跟你弟弟有情況,原來不是啊?!?p> 中堂又熱鬧了一天,臨了林海像是松了一口氣,“真好,她們總算是有著落了?!?p> “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左宣去問了左鳶為何又把豆腐鋪開張了,左鳶解釋說,“這算是未雨綢繆吧,你看看那邊儲存的東西?!?p> 原來還是因為經驗不足,左鳶她們做出來的東西并不能久存,雖然現(xiàn)在量少,還能盡快賣出,可這不利于長期發(fā)展。
以防萬一,左鳶就只能讓左欒去把豆腐鋪開起來,這樣如果她們擠壓存貨虧損了,也還有豆腐鋪的收入緩解困境。
左宣一聽就忍不住又要自責,果然她還是太草率了,怎么能那么輕易的就把擔子移交左鳶呢。
但左鳶正能量滿滿,“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合適的改善方法的,只要你給夠我時間和原材料?!?p> “好。”左宣笑著應了。
這也許不是件壞事,遇到困難便迎難而上,這才是積極向上的人生啊。
也可能這才是真正的左鳶,她本就聰明伶俐,對生活充滿期待,充滿了干勁,只是以前的左宣一直壓著她,不讓她做自己,逼的她只能去種地,如今算是解放了。
去收購黃豆需要銀子,司尤把全部都銀子都拿了出來,沒有了銀子傍身,左宣開始擔憂,想著要不要再去深山碰一把運氣,又或者……
“我們把梅花鹿賣了,好不好?”
“不好?!彼居认攵紱]想就駁回了左宣的意見。
“那鹿本來是說要給中堂的人圈養(yǎng)繁衍的,這會兒她們有了別的工作,就不需要圈養(yǎng)牲畜了,為什么不能賣了”左宣問。
“中堂是不需要圈養(yǎng)牲畜了,可你需要,你總不會想著要一輩子打獵過活吧?”司尤說道。
“我?”
司尤問她,“你有為自己想過嗎?為自己的將來考慮過嗎?”
左宣怔了怔,移開視線,指尖磨了磨掌心,“沒有,我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將來,不如從現(xiàn)在開始,你幫我考慮一下吧?!?p> 司尤點點頭,“嗯?!?p> 以前說要圍塊地給中堂養(yǎng)牲畜,但是因為思慮中堂的人做不來活,暫時擱置了,這會兒卻是可以計劃起來了。
之前所做的事是為了中堂,算公事,所以左宣不用跟誰說明,別人都能理解。現(xiàn)在左宣是為了自己圈地,屬于私事,她認為應該去跟里正說一聲,征求下意見。
但是司尤攔住了她,“軒姐,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嗯?”
司尤險些想翻個白眼,幸好顧及形象忍住了,“你現(xiàn)在用的是左宣的身子,左宣是誰?是個土霸王啊,什么時候做事要別人同意了?”
“呃……”左宣看了看自己,是哦,因為中堂的事,她都沒心思掩飾自己的異狀了,“這……沒人懷疑過我的不同吧?”
司尤終于是忍不住白了她一眼,“現(xiàn)在才想起來,晚了吧?”
“晚了?”左宣覺得事情有些大條,在她還忙著中堂的事時,鄉(xiāng)親們不會太過在意,一旦事情了了,鄉(xiāng)親們反應過來了,那不就出事了?
見她開始憂心,司尤又不忍心了,“別急,鄉(xiāng)親們還沒發(fā)現(xiàn)問題,就算覺得你的性子跟以前不同,一道驚雷也遮掩不少,還是覺得別扭,她們也暫時覺得你是憂心中堂,這些都尚有理由去自圓其說。只是,一旦你放下?lián)舆€是這般不注意,那就不好說了?!?p> 左宣點頭,明白他的話。
“說到疑心這事,祝松倒是時不時留意著你,還打聽從前的左宣是什么樣的,你說他會不會其實不是被追殺的?”
“你是想說他是假借名義潛伏到我們身邊暗查?是有任務在身的?”左宣想了想這個可能性。
“嗯,你覺得有可能嗎?”司尤擔心左宣。
左宣搖搖頭,“不大可能,理由是這里面有一個清修院在?!?p> “清修院?這管什么用?她不是女皇那一邊的嗎?”
“不,清修院沒那么簡單,之前的清修院我不確定,但是在女皇奪權成功之后,我相信那時的清修院不是偏向女皇的?!?p> “為什么?”左宣說的肯定,司尤不解。
“因為,我死前喝的那碗醒酒湯,給端過來的人就是清修院的仆從?!弊笮捳Z頓了頓,“而我聽到的最后一句話就是,醒來,會是個好天?!?p> “醒……來……”司尤抓住了她想要說明的重點,“你……你什么時候……什么時候想到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