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在院子里池景蕓和姜容,姜齋放回有些微微提起的心,輕手輕腳走到院門口。
池景蕓和姜容正在跟柳郎中學(xué)辨別藥材,臉上揚起一抹久違的笑,正在彎腰拾擢架上晾曬的藥材。
“郎中,這是什么,”姜容仿佛很有興趣,認真學(xué)習(xí)著柳郎中講授的藥理知識,整個人都散發(fā)出一種溫潤的氣息。
柳郎中拿過一眼就認出,”這是焦石草,味甘甜,形若獸赤,葉子有舒經(jīng)活絡(luò),活血化瘀之效,不算貴重卻用效極廣,很多藥方都得用到這味藥?!?p> “二嫂,你來看看,”姜容點點頭,拉了拉明顯有些出神的池景蕓,柳郎中已經(jīng)往前走,“二嫂,你別擔(dān)心,魯太醫(yī)和柳郎中都說是將軍給的賞,而且騙我們也犯不著,或者等阿齋回來我們問問就行,您別憂心?!?p> 池景蕓只是含糊點頭,依舊憂心忡忡的樣子,寬慰似的笑著看了姜容一眼,沒有說話。
“方才還想去北軍營給二嫂和五姐,原來你們都開始上手了,”姜齋笑著上前,仿佛之前思緒萬千、滿心疑惑的人不是她。
正午的日頭最烈,凝固的冰晶藏著五彩的太陽白光,在冰棱的折射下顯得十分炫目,背景是茫茫的白色畫布,這片天地陷入短暫的安寧。
池景蕓一下猛地回頭,驚喜地看著姜齋,擦了擦手就要上前去拉著姜齋,“阿齋,你回來了!”
“二嫂,五姐,還好嗎?東西有沒有遺漏,我?guī)湍銈兓厝ツ?,”姜齋也上前握住池景蕓和姜容的手。
“姜丫頭,回來了啊,”柳郎中瞇著笑,對著姜齋揚了揚手,“我已經(jīng)將你的屋子收拾好了,我也不懂你們姑娘家的心思,缺什么和我說啊?!?p> 池景蕓和姜容連連擺手,“不缺不缺,多謝柳郎中了,您辛苦了。”
“沒事,我這一天沒事的時候閑著也是閑著,幫忙忙也是好的,”柳郎中拉著袖子擦了擦額角的汗,又忙起了手里的動作。
“阿齋,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們怎么突然要住這了?”池景蕓和姜容也放下手中的東西,將姜齋拉到庵廬院子里一個角落。
不等姜齋開口詢問,池景蕓已經(jīng)急急開口。
“二嫂,您別擔(dān)心,這就是將軍對那張藥方給我們的獎賞罷了,畢竟還是救了不少焰麟傷兵。”姜齋低著頭,手上安撫著池景蕓和姜容的手背,示意她們別擔(dān)心。
“真的嗎?”池景蕓還是謹慎地多問了一句。
“當(dāng)然是真的,難不成我還敢自作主張啊,”姜齋拉著池景蕓和姜容進入庵廬,嫣然一笑,帶著些俏皮,“二嫂,五姐,你們餓了沒?知道去哪里取飯嗎?”
“知道,方才有一個嫂子都給我們介紹過了,阿齋,你用過飯了嗎?”庵廬用飯不是定時定量,因為事一多,很多郎中和營護就忙不上吃飯。庵廬有專門的廚房什么,只要你在庵廬做事,三餐沒有定量、時間也沒有限制,提供極大便利。
“還沒,我們?nèi)コ渣c飯,先適應(yīng)?!苯S有心提醒池景蕓和姜容秦似珠不是個善茬,便提起方才自己碰到秦似珠的事。
“二嫂,五姐,你們知道秦似珠嗎,”
聽到姜齋提到這個名字,池景蕓和姜容肩膀都僵硬了一下,姜齋裝作沒看到繼續(xù)說下去,“方才她在庵廬外跟我打招呼,想進庵廬讓我教她些藥理,又說來找我玩?!?p> “阿齋,別給她多來往,這個人心術(shù)不正,”姜容拉著姜齋的袖子,臉上很是嚴肅,眼神里也滿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能讓五姐這樣如水的性子討厭的人,這人得多惡心。
“做事很是圓滑,眼里是藏得很深的野心與圖謀,我們才到傷兵營那會兒,她明著暗著給我和二嫂找茬,這人還心思還很是毒辣,她還污蔑我和二嫂……”
池景蕓打斷了姜容的話頭,“五妹,沒證據(jù)的事我們不好下判斷,吃飯去吧。”
“但阿齋,這人確實心思深重,有些拿不出手的手段,最怕這種小人在背后時不時給你一個不出血的傷口,明槍易躲,小人難防?!背鼐笆|將姜齋鬢邊的碎發(fā)勾到耳后。
知道二嫂和五姐都知道秦似珠的本性,姜齋也放下心。
這是一個專門辟出來的廚房,不大僅供庵廬里的人用餐,可以自己做也可以直接拿廚娘做好的現(xiàn)成。三人也沒那個心思自己做飯,拿了一些就著廚房里的一張小桌子開始吃午飯。
吃飯的時候,姜齋幾次想告訴池景蕓和姜容得到的關(guān)于姜家的線索,但幾經(jīng)猶豫還是沒有開口。
看著池景蕓和姜容好不容易才有的笑容,姜齋不知道該不該把自己得到的關(guān)于姜家的消息告訴她們,最后轉(zhuǎn)念一想還是算了。
如今還為之尚早,等有切實性突破再告訴她們,否則現(xiàn)在再多思慮也是無濟于事,還驚擾二嫂和五姐憂心。
姜齋突然想起運回來的罌粟果,自己從一回來就沒有見到。
池景蕓和姜容都看出姜齋欲言又止,但相視一眼,默契地沒有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