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沒想到外祖父想都不想就拒絕,急忙問為什么。
“我們杜家缺的是助力么?缺的是人!他在鋪?zhàn)永飵湍銚沃T面就好,你不只是要管生意,還要綿延子嗣,哪能讓他只管讀書,讓你一個(gè)人辛苦?”
琉璃不由一陣心虛,哪來的什么綿延子嗣,上一世他們成親三年,洞房那夜之后,二人一直分房而居,她還要各種托詞掩人耳目,至于他們進(jìn)京城后同房,還是被逼無奈……
“外祖父,你知道的,我喜歡做生意管鋪?zhàn)?,?xí)慣了親力親為,不愿受人左右,他在鋪?zhàn)永镂疫€會(huì)覺得礙手礙腳,不如就讓他去考功名,若是果然有前程,以后咱們杜家生意上多少也會(huì)幫襯些?!?p> 琉璃盡力勸杜老爺,杜老爺卻只是搖頭,不肯聽。
琉璃想了想,明白了杜老爺?shù)男乃肌?p> “外祖父,你是怕他將來有了功名,便不會(huì)留在杜家了是么?”
杜老爺沒吭聲,看樣子是說對(duì)了。
琉璃朝陸瀟使個(gè)眼色,陸瀟立刻心領(lǐng)神會(huì)。
“外祖父,陸瀟即便參加科舉,也未必會(huì)中,即便中了,也未必就會(huì)入仕,就算入仕,有杜家和沈家可依托,自然是借力不少,陸瀟怎會(huì)自斷羽翼呢?!?p> 陸瀟說得誠(chéng)懇,杜老爺不由皺眉沉思,二人雖是成了夫妻,但是之前陸瀟對(duì)琉璃總是不冷不熱的,讓他難免懷疑這贅婿有旁的心思。
但是這陸瀟的學(xué)問和心機(jī),還真是頗為適合入官場(chǎng),留在鋪?zhàn)永镒錾?,他未必甘心,若是真的生出怨恨,?duì)琉璃也不好。
杜老爺想了片刻,有了主意。
“既然你們執(zhí)意如此,我也不攔著,不過陸瀟你要立誓,只要琉璃不準(zhǔn),你不可以舍棄她另娶,若是明年鄉(xiāng)試不中,以后再不要想著考功名,一心跟琉璃做生意就好,如何?”
陸瀟覺得要立誓有些不愿,卻見琉璃沖他飛快地眨了眨眼睛,他只好答應(yīng),跟著立了誓。
杜老爺解決了問題,讓他們回自己房里去,琉璃又急忙試探地問,“長(zhǎng)外祖父總不在族里,許多事務(wù)怕是會(huì)耽擱了吧?,不如讓他老人家忙自個(gè)兒的事,就不用為我們操心了……”
“怎么不用?老頭子就是愿意操心!這里的事就是族中事務(wù),你外祖父的心眼都用在對(duì)付我這老頭子身上了,對(duì)你就用不上一點(diǎn)手段!”
族長(zhǎng)老爺子聲音洪亮地插嘴,腳步穩(wěn)健走進(jìn)來,板著臉。
琉璃急忙過去將老爺子扶到椅上坐下。
“長(zhǎng)外祖父,琉璃不是很聽話么?您說成親我就成親了,哪還用什么手段?!?p> 琉璃決定以柔克剛。
“不用糊弄老頭子,說什么都沒用,明年抱不上杜家的曾孫,就和離了嫁給胤城?!?p> 琉璃:……
和離是要和離的,誰說是要停婿另嫁了?
琉璃見說不通,只好再緩緩,正準(zhǔn)備告退回去想辦法,老爺子又開口:“我剛?cè)チ四銈兊脑鹤?,讓老胡撤了你們臥房的榻,聽小丫頭說,晨起整理兩張床榻,我老頭子心疼她們辛苦,就撤掉了。”
老爺子目光凌厲地看向陸瀟,眼中帶著警告意味。
杜老爺臉色也沉下來,原來新婚之夜居然分床?那豈不是……還是兄長(zhǎng)眼光老辣。
“兩位外祖父,這其中有誤會(huì),昨夜……琉璃身子不便……”琉璃沒有辦法,靈機(jī)一動(dòng),故作扭捏害羞的樣子。
房?jī)?nèi)三個(gè)男人都是老臉一紅。
總算掩飾過去,琉璃和陸瀟回院子,卻見木木從書房出來,看見琉璃和陸瀟急忙行禮,然后朝琉璃抿笑擠眼,琉璃不知道這小丫頭搞什么怪,沒理她,和陸瀟進(jìn)了書房。
書房很大,琉璃將書房分成兩半布置,一半是陸瀟的,一半是她的,鋪?zhàn)永锏馁~目要看時(shí),難免會(huì)帶回來,還有一部分她喜歡的書籍,也放在這里。
兩邊明顯不同,陸瀟那一邊就是前世陸瀟書房的布置,琉璃這邊是她在娘家時(shí)就用的,她現(xiàn)在的布置。
陸瀟在書房里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里是前世他用過的兩個(gè)書房的結(jié)合體。
“既然外祖父同意了,你以后就可以在這里攻讀,不用擔(dān)心那個(gè)誓言,屆時(shí)我來提出和離,你就不算違誓?!?p> 琉璃解釋了她讓陸瀟立誓的原因,也只有這樣能讓杜老爺放下戒心。
陸瀟點(diǎn)頭,不由瞄了一眼書架邊上的多寶閣,那里放著那枚香囊,不過幾月前,她還設(shè)計(jì)讓這樁親事人盡皆知,為何突然改了主意?
琉璃并沒注意陸瀟的舉動(dòng),說完了話便起身,繼續(xù)回房去看她的話本子,女首富剛?cè)⒘说谒姆啃℃?p> 琉璃回房后,木木湊過來擠眉弄眼,“小姐,”她還是改不了稱呼,“那日你說香囊丟了,原來是送給了姑爺?”
“什么香囊?”琉璃懶得理她,她會(huì)給陸瀟送香囊自取其辱?
“就是大公子的賞月宴那日,你配的那枚香囊,我可是親手給你戴上的,不會(huì)錯(cuò),剛才我見就在姑爺?shù)臅芏鄬氶w上?!?p> 木木很得意地戳穿琉璃。
賞月宴?琉璃從書上移開目光,看著木木,“你說的是我酒醉后,遺失的那枚香囊?”
“是呀,我問過小姐,你說丟了,可是剛才姑爺那里的,明明就是那一枚?!蹦灸酒沧?,覺得小姐是故意不愿承認(rèn)。
琉璃不禁疑惑,莫非是被陸瀟拾去了?
記得娘親之前病危時(shí),隱約聽丫頭們說大娘斥罵她私相授受,因此責(zé)罰娘,但是去問爹和娘,他們又都不肯說,也就不了了之,難道說的是這枚香囊?
琉璃覺得還是應(yīng)該問清楚,至少不要娘平白受委屈。
看著去而復(fù)返的琉璃,陸瀟有些不愉:這是又反悔了?不然為何總來見他?
“陸公子,聽木木說我遺失的那枚香囊,在公子這里?”琉璃開門見山問道。
“遺失?難道不是沈小姐讓令兄,故意在人前拾到,栽贓給我?”說到這個(gè),陸瀟的面色更冷,他最厭惡被人設(shè)計(jì),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落入圈套。
“我讓……我哥哥栽贓給你?哪位哥哥?”琉璃疑惑。
“事已至此,沈小姐何必裝糊涂,自然是你的二兄長(zhǎng),沈義平。”陸瀟冷冷地回道,拿過那個(gè)香囊,扔在書案上。
沈義平?這個(gè)香囊難道是他拾到的?他又何必栽贓給陸瀟?
琉璃看著手中的香囊,靜靜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