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yī)一直在泰和院守著長公主,來得倒也迅速,不過就算太醫(yī)來得再快,也挽救不了蕭崧的傷勢。
而且,經(jīng)過診斷后,太醫(yī)還委婉的表示,蕭崧很不幸,扎在那上面的釘勾生了銹,若是想保住性命的話,但凡有傷口的地方,都要將肉給挖出去。
男人那種隱秘的地方被踢一腳,都疼得哭天喊地,何況是一刀刀的挖肉,豈不是比去勢還痛?
蕭崧因為太疼,早就疼暈過去了。
福王在見到從開襠褲露出的那一片血肉模糊時,就已經(jīng)心有預(yù)料。
唯獨聞訊趕來的方側(cè)妃,聽聞兒子噩耗,急吼吼的趕來。
待聽到太醫(yī)的診治后,便失態(tài)的大罵庸醫(yī)害人,還一口一個我的兒,我的兒命苦……
那嗓門鬧得是驚天地泣鬼神,連隔著幾座院子,癱在床上毫不知情的長公主,都給鬧騰醒了。
其實這也怪不得方側(cè)妃,福王妻妾無數(shù),可她卻只得了蕭崧一子。
因為正妃尚未入門,她的身份又夠,福王又急切的同東宮比皇嗣,所以她才能有幸產(chǎn)子,機會難得。
她年歲本就比福王長上幾歲,早已過了最佳孕齡,這輩子也就只能有蕭崧而已。
福王遠(yuǎn)比太子得圣心和民心,眼看著就能再進一步,她也能妻憑夫貴,母憑子貴。
可眼下他的兒子廢了,好好的兒子成了太監(jiān),簡直讓人絕望……
方側(cè)妃哭嚎一通,甚至生出要同兇手同歸于盡的想法,可她甚至不知背后是誰下的黑手!
東宮?
皇后?
還是王家,亦或是巧合?
不,絕對不是巧合,長公主府素來講究門面,用的東西都是最好的,哪怕是簡單長凳也都是從能工巧匠之手而出。
這是預(yù)謀,早有預(yù)謀!
可背后之人的算計,也太過巧妙,將蕭崧葬送在了他血親的皇祖父手下。
當(dāng)今天子是不會有錯的,哪怕將兒孫斬殺,也是天經(jīng)地義!
只要她敢質(zhì)疑圣人,她的下場怕是比死還要可怕!
是誰,要借圣人的手,殘害她的兒子!
方側(cè)妃想不明白,那股怨氣積在心中,幾乎要將人逼瘋了……
福王這頭愁云慘淡,東宮卻幸災(zāi)樂禍。
太子繼妃得知蕭崧被廢了那玩意時,正在喂蕭模肉粥吃,填鴨子一般。
蕭模被去勢后屢次要自縊,但都被方康娘生生地給攔住了。
但他仍舊覺得生不如死。
他生而尊貴,哪里能受得了那流言蜚語?
而且說得還是男人那方面不行……
只要想到被那些曾經(jīng)巴結(jié)討好自己的人譏諷,他就活不下去了。
可就當(dāng)他淡漠了生志時,聽說蕭崧的那玩意,也被廢了……
倏忽,壓在心里的大山似乎卸掉了一大半。
“模兒,你看那個處處都愛和你比的蕭崧,混得比你還慘呢!”方康娘見兒子的眼里重聚亮光,趕緊就勸。
蕭模:“……”
感情他母親也知道自己慘,還這么勸自己?
方康娘興奮的不行,見娘家姐妹的兒子同苦,心里只覺得痛快。
怎叫一個幸災(zāi)樂禍?
“模兒,蕭崧的眼睛可是長在腦袋頂子上的,慣是用鼻孔看咱東宮,如今看他還怎么有臉作妖!”
蕭模:“……”忽然又不想活了。
“模兒,母妃說得是蕭崧,你別多想,咱同他可不一眼,咱是東宮嫡子!”方康娘見兒子臉色煞白,也曉得自己言多語失,潦草補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