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南笙興奮過頭,忘了身邊的大活人,她手一推,把剩下的半塊巧克力塞到長琴無玄口中,揚眉道:“嘗嘗,絕對是你此生都想不到的甜蜜?!?p> 長琴無玄感受到那絲滑,先是一凜,爾后身子打了個機靈。
再然后皺著眉頭,跟吃苦膽一樣把半塊巧克力含在嘴里,也不知道他是嚼了吃下去的還是直接吞了。
緊張得木南笙只問:“不好吃?”
“好吃?!?p> “好吃怎么是這樣一個反應?”
“太甜了!”嗆得他直咳嗽。
“甜得難受?”
“簡直永生難忘?!笨吹贸鰜?,小太陽臉上的表情真真好生復雜啊。
這玩意打開就不能存放,木南笙目測了一下,那一袋子恐怕三百顆不止,什么形狀的都有。
得趕緊吃,不吃就壞了,壞了就要等幾千里后才能再吃到。
她伸手重新取出一顆心形的,剝開。
這回她要慢慢放進他嘴里,讓他好好體味一下。
別再像吃苦膽那樣。
“讓我緩緩?!遍L琴無玄推手示意。
一塊巧克力就把太陽人吃成這樣,木南笙忍俊不禁。
等他緩過勁來,木南笙把泛著柔光的小心心遞過去,他輕輕一咬,心形巧克力就缺了一個小口。
他慢慢咀嚼著,吃得仔細而優(yōu)雅。
牢獄初見,他便是這般怡然自得。
木南笙心里莫名地有點感動,不知道為什么,那個時候就覺得他應該是這樣享受世間好物之人。
“怎么樣?好吃嗎?”木南笙仰著小臉。
“嗯,好吃?!?p> 這回表情總算正常了,非常滿足的樣子,但他依然是細品,極其專注優(yōu)雅。
“好吃再來一塊?!?p> 木南笙剝了一顆圓形的遞過去,他輕輕含過來,把木南笙的手指極其自然地一并含了進去!
木南笙要抽回,他手一拉就捉住了她。
“我的手指!”
木南笙眼睫撲顫,躲閃開他膩人的視線。
吃鹽的時候他就吃了她的手指,那種溫潤感覺,其實早已埋在了她心間某處,讓她臉紅心跳。
“糖,不能浪費?!?p>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竟然就那樣抓著她的手指,不緊不慢,好像那上面真有東西似的。
“你快放手好不好?”即便這個時代糖再珍貴,她手指真的沾上那么一點點,他吮吸這么久,早沒了。
木南笙試著掙脫,卻被他鎖得更牢,他喃喃道:“沒吃夠?!?p> 一模一樣的言辭!
木南笙的心跳驟然加快。
他竟然抬眸看她的反應,這小太陽,是故意的么?
“快放手,我難受……”木南笙乘著他不注意,倏地把食指抽回。
他順手一勾,就把木南笙正要收回的手捉住,另一只手順勢一攬,圈住了她。
他直勾勾盯著她問:“你哪里難受?”
“你放開我……”木南笙躲閃不已,明明是在呵斥,結果說出來的聲調,連她自己都不認識。
語調完全變了味,完全沒了斥責的氣勢。
成了嬌嗔,或者……
她心跳的節(jié)奏完全亂了她腦袋運轉的速度。
正是這一聲嬌嗔,他不退反進,攬住她的手驟然往前一送,木南笙無處安放的手就貼在了他心口上。
他溫柔又霸道:“不放。”
他追蹤獵物似的,緊盯著木南笙撲閃不已的眼睛,不依不饒問:“你哪里難受?!?p> 這妖孽的心跳,甚至比木南笙的還快,臉上卻鎮(zhèn)定如常。
“哪里都難受?!蹦灸象鲜箘虐杨^扭開,沒好氣道。
他卻很有耐心,視線隨著她挪移,極溫柔問:“比如?”
“沒有比如?!?p> “說,還是,不說?”
凝著她的眸子幽暗深沉,湖面一般靜定無波,然而正是那止水般的寧靜,讓木南笙感覺到下一秒到達的狂風巨浪,隨時會把她擊成碎片。
“心?!蹦灸象蠋捉摽诙?,閉眼裝死。
許久,對方都沒有聲息,只是握著她的手,要把她捏碎似的。
木南笙極力往后扭著頭,想要挽救自己的手,長琴卻突然開口:“別動!”
他輕斥過后,時間好似又靜止了一般,整個船艙里靜悄悄的,木南笙感覺有一個世紀之久,正試圖推開他。
他突然低眉垂首,額頭抵住她的額頭,輕輕喚:“笙笙,”
他的鼻梁石峰一般擠著她,男性溫柔又強勢的氣息撲面而來。
手被他扣住,騰挪不開,木南笙只得把頭大力扭開一百二十度。
他卻不急不緩,從容鎮(zhèn)定尋來,簇在木南笙耳畔,昆侖雪菊茶的聲線帶著巧克力的絲甜味,“我還想吃糖。”
想吃糖?這是什么神反轉?!
方才驟然而起的風暴,是如何結束的?
木南笙難以置信地抬眸,只見他暗夜星辰的眸子明爍無比,劍眉上揚,正偏頭看著她。
“我還想吃糖?!?p> “……”
得救的木南笙趕緊剝了一塊遞過去。
他竟然一下子吃了十好幾塊……
“不甜么?”
木南笙的意思是不膩么。
他卻道:“甜,很甜,”語氣極為篤定,“確實是此生都想不到的甜蜜,永難為忘?!?p> 說完,眼眉一悸,臉上表情復雜到難以形容,像是受不了那個刺激,又好像極幸福,臉上漾開,春花綻放般,他道:“你也吃。我給你剝。”
木南笙覺得是應該讓他感受一下剝巧克力的喜悅,把袋子遞到他跟前。
只見他小心翼翼伸手到塑料袋里,十分珍重地取出帶塑料包裝的小塊,他也選了一塊心形的,輕輕拆開,那動作比木南笙優(yōu)雅百倍。
木南笙咬了一口,他便把剩下的塞自己嘴里。
“你再剝,這個我……”最開始木南笙就讓他吃了自己吃過的,心里好不自在,這回他竟然把她吃剩的整個含進嘴里。
“你一半,我一半,這樣感覺很好。”他重新剝了遞過來。
好吧,感覺很好這個理由她無法拒絕。
自從看他拆解得那么優(yōu)雅,木南笙就放棄了剝巧克力。
木南笙只能盡量不碰到他的那一半,你一口我一口,咬著小黑塊,在遠離塵世的桑樹顛,時間停止流淌一般,唯有兩人吃巧克力的動作,及男女不時發(fā)出的歡笑,是味蕾所帶來的歡愉,又不全是。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去,帶著濃郁的旖旎氣息,糊涂又可笑。
不知不覺間,兩人都吃不下去了。
這玩意就是膩人。
木南笙一口氣吃了有生以來最多的糖。
得拿去給小桃,阿紫,回伯,還有那小財迷十三,讓他們驚艷一下。
長琴無玄抱著破壁機、烤箱、保溫壺,再拎一袋醫(yī)藥一袋巧克力,雙手已是滿滿當當,木南笙自己去挪那迷你冰箱。
長琴拉她:“咱們先下去,回頭再來取第二次。”
“也好。”木南笙接過他手里的兩個袋子,好讓他騰出手帶自己飛。
一共搬了三趟,她才把需要的手紙、瓷器、琉璃杯等等一應拿全。
當把這些清開,飛船倉角落里一個非常特殊的裝置吸引了木南笙的注意。
木南笙走過去,深呼吸。
那是一個透明的密封箱,箱子里面是一個一個摞起來的小玻璃瓶。
瓶子里,是各種各樣的小顆粒,形狀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