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意難平
韓子洋客氣的把肖振國和薛婧送走了，一轉身之后，他整個人都好像變了一樣，在他身后的盧經(jīng)理顯然有些害怕，不知道自己剛才是否說錯了話。
“老盧，你在公司人事部經(jīng)理的位置上也干了不短了應該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好好干！”說完，韓子洋就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手插在兜里走了出去。
盧經(jīng)理一個人站在那里，汗如雨下。
韓子洋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里，把門關了起來，把百葉窗也關上，然后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拿出一個手機來，這個手機看起來很古老。
電話撥了出去，沒響幾聲就接通了。
“哥，警察找上門來了！”
他的聲音語氣顯示出對電話里的人很是尊重。
“嗯，我早就交代了，說出去的肯定都是實話，用謊話來搪塞的蠢事我自然不會干，你放心！”
“好，我馬上聯(lián)系他那邊，這一次警察已經(jīng)距離真相越來越近，只要他還不想把自己斷送進去就一定得上咱們的船！”
電話掛斷了，他笑了起來，好像警察上門之后竟是壞事變成了好事一樣。
他搓了搓手，緊接著又打通了第二個電話。
“喂，警察剛從我這里走，他們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查趙心影當年的死因了！”
電話里的聲音沉默了許久，既沒有驚慌，也沒有驚訝，好像在等著一個早晚都要發(fā)生的事一樣。
“不過你暫時也不用擔心，我們約定好的，只要你能按時把成果拿給我們，就會得到應得的一切，你知道我大哥他承諾過的就不會食言！”
“對了，你不是一直都在擔心那個跟蹤過你的人？雖然現(xiàn)在還不能完全確定他的身份，但也八九不離十，我的人又去調(diào)查了那場大火后的一些情況，發(fā)現(xiàn)死亡的人里少了一個人，這個人我想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是誰，所以最近你自己要小心些，我也會派我的人在暗中保護你，只是不能太過靠近，因為警察隨時都可能會發(fā)現(xiàn)！”
電話里的人又陷入了沉默，這次沉默的時間更長，但韓子洋還是能聽得出他的呼吸明顯變得急促了很多，他眼睛里的神色有些得意，又有些兇殘，就像是一只野獸突然發(fā)現(xiàn)了食物一樣。
又過了一會兒，電話里的聲音又響起，這一次明顯有了情緒上的波動。
“我說老大，你當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那小子的事情就很冒險了，好在未雨綢繆提前把朱建國搞定了，要不然現(xiàn)在你我就不是這么安穩(wěn)的打電話了，早就進了公安局，這些事情只有先放一放，等這段的風聲過了再說，放心吧，你頭上的綠帽子我會替你摘下來的！”
……
肖振國和薛婧離開遠洋大廈，開車趕回市局。
“肖隊，你覺得那個盧經(jīng)理說的是真的么？”薛婧還是憋不住了問道。
“你覺得一個在一家上市公司能當上主管人事的負責人，真的能蠢到連這種事都撒謊？何況，如果趙心影的死跟他沒有關系，他又有什么理由撒謊呢？”肖振國說道。
“也是，像這種謊話只要稍微了解一下肯定就會被戳破！”
“可這個消息也實在是轉折太大了，我到現(xiàn)在都接受不了，比看過最狗血的電視劇劇情還要接受不了！”薛婧長長的吐了口氣說道。
“你算算，如果按照盧經(jīng)理說的，4月份她辭職的時候如果懷孕差不多7、8個月，那么應該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肖振國一邊開著車，一邊對薛婧說。
薛婧突然側過臉，嗔怒道：“你明知道我根本就沒生過孩子，哪里會懂這些？”
肖振國微微斜著眼睛看了一眼，差點笑了出來。
“這有什么深奧的嗎？你一個月就按28天計算，然后從4月往回推就知道了！”
薛婧拿出手機，按了好幾遍。
“按這樣推算應該就是在12年8月份的時候開始懷孕的，你讓我算這個干什么？”
“算這個當然是有用的，你應該還記得她大學四年唯一交過的男朋友吳建是幾月份出的國吧？”肖振國反問道。
“咦，還真是啊，吳建剛好是12年8月份出的國，他們兩個也是那個時候分的手，難道你的意思是……”
“那這個吳建也太不是東西了，為了出國就拋棄了趙心影還有她肚子里的孩子？”薛婧咬了咬牙，眉間怒意更深。
“這只是我們現(xiàn)在的推測而已，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趙心影當時是打算生下孩子的，要不然她也不可能等到7、8個月肚子都大了……”
“估計是她因為吳建的負心離開傷心太重，后來孩子也沒保住，所以她才傷心欲絕的選擇了輕生！”薛婧有點不忍心，但她此刻也想不到更好的解釋了。
“你別忘了，檔案上記錄的趙心月，也就是趙心影的死亡時間明明是15年，如果她真的是傷心欲絕想要輕生，為什么又一定要等兩年以后呢？這顯然不符合常理！”肖振國分析稱。
“那你說她不是因為傷心，到底又為什么要選擇投江呢？”
肖振國也陷入了沉思，顯然這個問題他現(xiàn)在也回答不了。
“首先我們不能因為這一點就錯誤的認為她就是自己選擇輕生的，還有，我覺得一旦我們找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那一定就離真相不遠了，只可惜事情都過去了兩年，我們很難再找到任何與當時趙心影有關的消息了！”
這時候，薛婧突然笑了，她從兜里拿出一張紙條來，神秘又有幾分得意的看向肖振國。
“什么東西？”肖振國問。
“還多虧了當時你讓我出去轉轉，這就是收獲！”薛婧把紙條展開，上面密密麻麻的寫了一行字。
肖振國還沒看清楚就又被薛婧收了起來。
“你還是好好開你的車，這個是我從遠洋集團一間辦公室里曾經(jīng)跟趙心影一起入職的同事那里找到的她當時的住址，怎么樣？是不是很有頭腦和遠見？”
肖振國笑了，這一次笑的明顯輕松了許多。
……
回到市局，他們就見到了林局。
“你們剛才說的我都讓人了解過了，那個韓子洋說的沒錯，遠洋集團的確是跟楊清卓實驗室有一個項目上的合作，這還是市里牽的頭，所以這個事情就此打住，要是還從這條線上往下揪，那就越線了！”
“肖振國，我一直都沒問你案子到底查的怎么樣了，你也就不用跟我匯報了？”林局坐在辦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冷著臉問肖振國。
肖振國坐在對面的沙發(fā)上，低頭在想事情，好像沒聽到他的問話一樣。
林局剛想罵人，薛婧趕緊擋在了前面。
“林局，這幾天肖隊根本就沒回家一直都在辦公室里睡的，就是為了把線索摸清楚，只是這個案子查到現(xiàn)在越來越復雜，不只是一個劫持案那么簡單了！”
確實，從一個看似簡單的持刀劫持案開始，周康和楊帆最先出現(xiàn)在視線當中，然后牽出趙心月2年前的溺亡案件，只是在繼續(xù)調(diào)查就發(fā)現(xiàn)兩年前死的很可能不是趙心月，而是她的姐姐趙心影。
趙心影從云州大學畢業(yè)，當時的男朋友又是楊帆父親楊清卓的學生，而趙心影畢業(yè)后的工作單位是遠洋集團，遠洋集團又跟楊清卓實驗室有著項目上的合作。
所以，整個人物鏈好像形成了一個閉合的環(huán)，只是現(xiàn)在還沒有真正找到案件的突破口來打開這個環(huán)。
林局聽了薛婧的介紹，眉頭也皺的越來越深。
“要是真像你說的這樣，還真是看上去表面一切正常，一切都合理，但總覺得哪里不對！”
“不過你們還是要抓緊了，現(xiàn)在楊帆還在醫(yī)院里，我們又在全市大規(guī)模的摸排，動靜很大，要是真有人在暗中盯著他們一家人，那形勢就很緊張了，如果在這種情形下再出現(xiàn)傷亡事件，那就不只是多一個案子那么簡單，而是變成了向我們云州市公安系統(tǒng)發(fā)起的挑戰(zhàn)了！”
說完林局瞪了一直低頭沉思的肖振國一眼，從鼻孔里“哼”了一聲，薛婧還想上前說點什么，看到林局朝她擺了擺手，于是就趕緊拉著肖振國走出了局長辦公室。
……
從市局出來后，他們兩個人就開車按照紙條上的地址出發(fā)了。
“東新街43號海灣一號小區(qū)”
“這個小區(qū)聽著怎么感覺有點熟悉，咱辦公室是不是有人住這個小區(qū)的？”薛婧問肖振國。
肖振國沒吱聲，他怎么可能記得住這種事情？
“東新街那一片環(huán)境應該還不錯，只是離市區(qū)遠一點，估計趙心影當時大學畢業(yè)不久才選的那里！”
“只是現(xiàn)在兩年過去了，房子很可能早就換了新的租客，估計很難再找到什么當時的線索了！”薛婧一想到當時聽說趙心影是懷了孕大著肚子的事情心里仍然意難平，一個剛大學畢業(yè)的女生，男朋友又為了出國跟她分了手，她當時的處境該有多么艱難，又要遭受多少不該有的語言和目光？
她攥緊了拳頭憤恨的說道：“不管有多難，我一定都要把這個案子徹底查清楚，還她一個公道！”
肖振國側過臉看到她此刻的樣子。
“薛婧，你越來越像武俠小說里面的女俠客了！”
“要是真的能當俠客，我真恨不得把那些禍害別人的壞蛋都給……”薛婧恨的牙癢癢，卻還是把差點禿嚕出來的話收了回去，因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有些話也只有在肖振國面前抱怨幾句而已。
他們在小區(qū)門衛(wèi)那里坐了登記，見他們警察的身份自然沒有人會阻攔，好心的物業(yè)還特地把他們帶到了要找的那一棟樓門前。
肖振國和薛婧從物業(yè)那里也了解了一些情況，這個小區(qū)不小，是在11前后交房入住的，很多業(yè)主都是在市區(qū)里工作，因為這里環(huán)境不錯，很多人手里有余錢就在這里買了一套，用來投資或是租出去，所以在前幾年入住率并不高，而且大多數(shù)都是外地務工或是剛從學校畢業(yè)的學生租在這里。
他們要找的這棟是11層的小高層住宅，一梯兩戶，按照紙條上寫的當時趙心影租的是本棟的7層701房。
電梯在7層停下，他們走出電梯，兩戶一左一右，上面都貼了新年對聯(lián)，肖振國一看就知道701已經(jīng)住了人，因為對聯(lián)上并沒有什么灰塵，肯定是有人住才會這樣。
肖振國在樓道里到處仔細的看著，薛婧就上前按了門鈴，過了挺長時間門才打開，出來的是個50多歲模樣的阿姨。
阿姨看了看門外的兩個人，根本不認識。
“你們誰啊，是不是敲錯門了？”
薛婧笑了笑說：“阿姨，我們沒敲錯門，我們是警察，過來了解一些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