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俱疲,喬家誠好想找一個可以緩解一下的場所。一次,好友李藝坤來他店里看他,看喬家誠過得不順心,就給他介紹了一個緩解生活壓力的好場所。
那年,李藝坤和喬家誠一起來到G城后,曾在一個工廠里上過一段時間的班,后來受不得廠里的制度管制,就辭職不干,在一個小酒吧里混起了日子。至今還沒有結婚,女朋友倒是交過不少,卻沒有一個正經(jīng)的。沒人管制,李藝坤的生活更加為所欲為起來,還染上了賭博。他給喬家誠介紹的排解生活煩惱的好場所,就是賭博場。
喬家誠跟著李藝坤第一次去賭博場是在一個晚上,很晚了,他從飯店回到住處,王盼和她媽還沒睡呢,孩子生病了不舒服,鬧夜不睡覺,王盼就抱著哄。王盼媽在衛(wèi)生間洗衣服,看到喬家誠回來了,她又邊洗衣服,邊指桑罵槐地對王盼說道:
“咱娘倆可真是命苦呀!你說我上輩子造了啥孽,咋讓你攤上個這么一家人……”
喬家誠一聽王盼媽這啰嗦聲,就一陣心煩,心里再煩也不敢說什么,他敢說一個不合她們意的字,立即就會引起她們激烈的唇舌攻擊。再一個,王盼媽在這兒給他們忙前忙后的,實在很辛苦,他也不忍心說她。
心中煩悶,說不能說,喬家誠便聯(lián)系了李藝坤,就想去他說的排解生活煩惱的好場所。
李藝坤領著喬家誠來到他工作的小酒吧,一進門,只見里面五顏六色的燈光迷離一片,一張張擺著嫵媚笑容的臉,在不安分的燈光中隱隱現(xiàn)現(xiàn)。
喬家誠跟著李藝坤走進這混亂中,穿過熙熙攘攘的熱鬧人群,他們一起來到了一個包間里。
李藝坤一推開包間門,頓時一片煙霧繚繞呈現(xiàn)在兩人眼前。四五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手中夾著香煙,坐在煙霧中繼續(xù)制造著煙霧。
“哥們兒,我給你們帶來了一個新朋友!”李藝坤歡快地給大家介紹著,就把喬家誠推到了幾個壯漢跟前。
從沒有來過這種地方,從沒有見過這種場面的喬家誠,被李藝坤推著,他面部僵硬地笑笑,揚起一只顫抖的手,對大家輕輕晃了晃,跟大家打著招呼。
惹得幾個壯漢不禁一陣哈哈大笑起來:
“果然是‘新’朋友!”
“嫩的能掐出水來!”
“來來,老弟別怕,哥哥們教你玩兒!”
幾個人嬉笑著就左呼右擁地上來歡迎喬家誠。他們把喬家誠推到一張大方形桌子前,就把他按坐了下來。
喬家誠被按坐下來,只見面前的桌子上堆著一堆麻將。
“我來教老弟練練手。”
“我也來?!?p> 其中三個壯漢豪爽地說著,坐在了桌前的其余三個座位上。
“這不是賭博嗎?”喬家誠一看這陣勢,便轉身怯怯地問站在他一旁的李藝坤。
“哈哈,老弟,你太落后了!咱這是娛樂,懂嗎?”
“就是,別一副膽小怕事的樣子!咱是男子漢大丈夫,就得有點爺們樣兒?!?p> 不等李藝坤開口跟喬家誠解釋,幾個壯漢就忙嘲笑起喬家誠來。
“家誠,你放心地跟他們斗吧,輸了算我的,贏了算你的。你不是在家里煩嗎,在這里哥幾個保證讓你舒坦!”李藝坤拍著喬家誠的肩膀,豪言壯語地安慰他。
聽李藝坤這么一說,喬家誠放下心來,就跟幾個人玩兒了起來。
這一玩兒,不知不覺就到了天亮。喬家誠面前已放了好幾張百元大鈔,果真如李藝坤所言啊,這玩兒得真是舒坦!真比在家里被數(shù)落舒坦多了,心里不僅舒坦了,關鍵是還賺到了錢,這可比他在飯店里,累死累活掙到的錢劃算??!
大家都熬了一夜了,該散場了,就都起身準備回家睡覺。
等喬家誠喜滋滋地走了,一個絡腮胡子望著他的背影,一臉凝重地對李藝坤說道:
“還差一個人,我們就夠兩桌了,你得趕快再物色一個過來?!?p> “龍哥放心,這事兒包在我身上!”李藝坤一拍胸脯對絡腮胡子信誓旦旦地應著。
喬家誠一夜未歸,王盼一大早醒來,是又氣又擔心,畢竟是她孩子的爹。
看到喬家誠從外面回來,她正想開口責罵,喬家誠忙拿出他贏來的百元大鈔,亮在了王盼眼前。
“哪兒弄這么多錢?”王盼臉上的怒色立即消散了,換上了驚喜的表情,一把奪走了喬家誠手里的錢。
“我加班賺的,別打擾我,我得去睡會兒了?!眴碳艺\得意地說著就向屋里走去。
自此,喬家誠染上了賭癮,剛開始時,他賭博回來睡一上午覺,還會去店里給喬小誠幫一下忙。但是,他給客人做著菜,也老是想著他在賭場上的情形,哪一局他大意了,輸了別人一把,哪一局該咋出牌,就可以反敗為勝。
可想而知,他如此三心二意做出來的飯菜怎會合客人口味?一些客人開始紛紛抱怨,這個菜咸了那個菜淡了,甚至還有的菜根本沒放調料,沒有一點味道。
久而久之,店里的客人越來越少了起來,生意日漸慘淡。
這對喬家誠來說正好,他可以安心地光顧他的賭場了。索性,他就把小飯店交給了喬小誠一個人,賭博成了他的事業(yè),他發(fā)誓他要贏個幾十萬,這樣他就不用看丈母娘的臉色了。
看店里的生意日漸慘淡,喬家誠卻不管不顧,王盼和她媽又對喬家誠展開了機關槍式攻擊。喬家誠實在難以忍受,再加上經(jīng)不住賭場的誘惑,就干脆日夜不歸起來。
母女倆抓不到喬家誠,就把心里的怨憤往喬小誠頭上撒。說她們母女倆怎么怎么命苦,攤上喬家誠這么個敗家玩意兒,丟下老婆和年幼的兒子就一個人瀟灑去了。還說郭秀生兒子不管兒子,任由兒子混日子也不管管,真沒見過這么心狠手辣的娘。
喬小誠被她們數(shù)落煩了,忍無可忍,就對她們反擊:
“我哥今天變成這個樣子,都是你們娘倆逼的!你們所受的苦,所作的難,也是你們自作自受!你們自找的,你們咎由自??!你們欠我?guī)讉€月工資,我不要了!我也不干了!”喬小誠憤怒地叫著,一摔手里的抹布,轉身揚長而去。
生意不好,他一個人也干不了,他早該另謀生路了!
“哎呦呦!我苦命的閨女呀!你這命咋這么苦呢?他們家這一個個的都是啥人呀!”這下飯店是徹底完了,王盼媽摟住王盼號啕大哭起來。
人抓不到,店倒閉了,娘倆只好把店面關了,王盼媽抱著孩子回老家,王盼找了一家工廠打起了工。
這母女倆不好過了,郭秀當然就更不好過了。王盼媽回到家里,第二天就氣沖沖地來到了郭秀家里。
王盼媽找到郭秀家,一腳踢開她家大門,闖入她家院子里時,郭秀和魏欣婆媳倆正在教喬小誠的兒子學走路。婆媳倆一人蹲一頭,喬小誠的兒子在中間蹣跚地走著,走近郭秀時,一下子撲到了郭秀懷中,郭秀就“乖乖寶貝”地叫著,緊緊抱住了小孫子。王盼媽一看到這情形,不禁妒火中燒,她指著郭秀就大聲怒叫起來:
“你就認你這一個孫子是吧!你知不知道你還有一個孫子沒爹沒娘了,跟著我呢?你還是不是個人?一樣的孫子不一樣地待!”
婆媳倆正高興地逗著可愛的孩子,一看王盼媽突然怒氣沖沖地沖了進來,不禁都驚呆了數(shù)秒鐘。郭秀懷里的孩子頓時嚇得哇哇大哭起來,魏欣回過神來,忙走到郭秀跟前,接過孩子去一邊哄去了。
“親家,你啥時候回來的?我大孫子在你家呢,也回來了嗎?”一聽王盼媽說大孫子回來了,郭秀不禁一陣高興起來。
王盼媽卻用鼻子哼一聲,一臉嫌惡地對郭秀大叫道:
“你演啥戲呀?演給誰看呢?還你大孫子,你配做個奶奶嗎?孩子的尿布你沒洗過,孩子你也沒正眼看過,天底下就沒有你這樣的奶奶!”
“你要搞清楚,是你閨女看我不順眼,是她不讓我?guī)Ш⒆拥摹D銌枂柲汩|女,我給他們干了多少活,我要過他們多少錢,你再問問你閨女,她對我有過一個稱呼沒有,她連個嫂子都沒叫過我!”提起王盼來,郭秀也是一肚子氣,就氣憤地跟王盼媽大吵起來。
“我閨女老實,不像有些人會媽、媽地叫,我閨女不喊你媽你就欺負她,你就看她不算人是不是?”王盼媽強詞奪理。
一聽她如此說,魏欣不干了,她抱著孩子快步地走到郭秀跟前,把孩子一把塞到郭秀懷里,就跟王盼媽理論起來:
“嬸子,你這樣說,我就要問問你了。是不是只要管婆婆叫媽的兒媳婦,都不是老實人了?你也有兒子,你以后也會有兒媳婦,那我要等著看,你兒媳婦以后咋稱呼你!”
王盼媽被魏欣噎得一時說不出話來了,只能氣得忿忿地喘著粗氣,臉憋得通紅,雙眼直直地怒瞪著魏欣。最后,她實在是氣不過,就指指魏欣又指指郭秀怒叫道:
“你們,你們就是蛇鼠一窩!你們沒一個好東西。你們給我等著,我非得讓我閨女跟喬家誠離婚,跟你們這種人在一起,就沒法過日子!”說完就向大門外怒氣沖沖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