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程諾分外關(guān)注電競?cè)?nèi)職業(yè)選手秦然的點滴消息,當秦然被賽事官方突然宣布了禁賽的消息,在一片嘩然聲中,不多久,AIG戰(zhàn)隊內(nèi)就爆出了中單隊員林曾跳槽轉(zhuǎn)俱樂部的消息。
雖然每年都會出現(xiàn)職業(yè)隊員轉(zhuǎn)俱樂部的情況發(fā)生,但林曾同秦然可是打小的兄弟,兩個人付出了諸多努力才成立了AIG戰(zhàn)隊。如今,趁著秦然受困之時他頂著解約賠付巨大數(shù)額的風險,也要不顧勸阻的改去老對手GC戰(zhàn)隊。
林曾的做法,無異于在兄弟落魄時還轉(zhuǎn)身反踩一腳。于是,秦然遭遇兄弟背叛、被禁賽等雙重打擊,在俱樂部面臨落魄之時,他也隱隱有些一蹶不振的架勢。
雖然不知道林曾為什么一定要去對手方GC戰(zhàn)隊所屬的俱樂部,明明等秦然被禁賽期一過,憑借他們的實力,仍舊可以重新奪得被摘掉的冠軍榮耀??善衷亲吡说?,他這一走,AIG戰(zhàn)隊更沒有新隊員加入。
一轉(zhuǎn),兩年后,新一屆的LPL賽事如火如荼的進行著,AIG卻面臨破產(chǎn)的風險。而她不顧阻攔和被家里發(fā)現(xiàn)的危險,一意孤行的跑來加入這個搖搖欲墜的落魄戰(zhàn)隊。此時面對林曾同秦然之間所呈現(xiàn)的怪異氛圍,程諾突然覺得,過去的事情,恐怕懷有別樣隱情。
但是什么呢?
她想不到,只是抬眼看到男人眼中些許的落寞神色,程諾知道,面對林曾,秦然的心里一定不好受。
程諾輕聲道,“隊長,我們回去吧?!?p> 這下,秦然像是有了反應似的,他微微低下頭,就看到小姑娘仰著頭看著自己。只覺得那目光過于可憐兮兮,秦然一愣,隨后破天荒的笑了。
他問道,“你可憐我?”
程諾被這個誤會嚇得連連擺手道,“沒有、沒有,怎么會!我是覺得出來這么久,肚子也有些餓,所以想要回去吃飯。”
只瞧著男人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眸神色似是緩和了不少,程諾微微松了口氣,試圖補充道,“隊長,你不餓嗎?”
看著小姑娘在那急于辯解的模樣,秦然也懶得去戳穿對方。雖然不知道小姑娘對自己了解多少,但他也清楚,面前這個人絕對不是自己所見到的這般無辜。
好端端的人,誰會傻乎乎的硬要留在他們這個鳥不拉屎的破戰(zhàn)隊呢?
秦然想不通,也懶得去想,反正俱樂部已經(jīng)混到如今這副落魄田地,最壞的結(jié)果就是直接崩裂瓦解再難結(jié)合,任憑誰來折騰,他都不怕了。
他渾身上下,還有什么值得別人前來惦念算計的值錢東西呢?
想著,秦然自嘲似的勾了勾嘴角,滿不在乎道,“小丫頭,你說謊的樣子一點都不真誠?!?p> 當下,程諾心里咯噔一下。
然而秦然又說道,“走吧,你不是餓了嗎,去吃飯。”
于是,秦然拎著兩個裝的滿滿當當?shù)募埓映白呷ィ讨Z站在原地,卻分外凌亂不已。
什么叫說謊的樣子一點都不真誠?
這年頭誰說謊話還能和真誠掛的上邊?
還有還有,她什么時候可憐他了,她那是心疼好嗎?
然而被誤會的小姑娘站在原地,瞧著男人快要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頓了頓,她只能邁開腿朝前一路小跑。
但最后,秦然挑了個據(jù)說點評還不錯的西餐廳,待把菜單丟給程諾后,他便頭不抬眼不睜的坐在那玩手機。見對方一副不想選擇的模樣,程諾心領(lǐng)神會,挑挑選選,點的東西足夠兩個人吃。
見服務員離開,程諾突然想起自己還未詢問對方是不是要加點其他的東西。生怕秦然會有忌口或者其他選擇補充,程諾試探并又禮貌性的問道,“隊長,你看,你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
聽見小姑娘詢問,秦然像是來了精神似的,他瞥了眼小姑娘,轉(zhuǎn)眼對一邊等候的服務人員說道,“給我來杯咖啡,謝謝?!?p> 對方輕飄飄的為自己點了杯咖啡,程諾愣了,眨巴著眼睛分外好心的看向男人提醒道,“隊長,我媽說了,吃飯的時候喝咖啡對胃不好。”
聞言,秦然看著手中的手機,反問道,“那你媽有沒有告訴你,不要過于操心別人的事情?”
“哎?”程諾有些不解的問道,“我沒有啊?!?p> 這下,秦然單手玩手機的動作一頓,他掀起眼皮子看向面前分外認真的小姑娘,歪了下頭,反問道,“我有說我要吃飯嗎?”
這下,程諾懵了。
她剛剛以為眼前這位優(yōu)哉游哉的大爺也要吃飯,所以她點了意面、披薩、小食拼盤這些足夠兩個人食用的餐點。她以為,對方把菜單丟過來是讓自己選擇,于是她分外好心加貼心的點了這些,對方居然說不吃?
不吃?
程諾急了,“你不是說你吃嗎?”
秦然翹起腿,分外淡然道,“我什么時候說我吃了?”
被對方質(zhì)問到啞口無言的程諾努力的在腦海中回想先前的經(jīng)過,最后,她發(fā)現(xiàn)男人確實是說“你餓了,去吃飯”后,他們才坐在了這里。
回想起點單的那些食物,程諾遲疑了下,低聲問道,“隊長,吃不完是不是可以打包?”
然而秦然搖了搖頭,否認道,“拿回去誰吃?你當老匹夫、胖達他們都是垃圾桶,專門吃你剩下的?”
“不是!”程諾試圖爭辯道,“我只吃意面,其他的我不動。”
“得了吧,省省力氣吧,如果你真要帶回去,這些東西都不夠他們分的?!鼻厝簧陨宰绷松碜?,把手機放在桌面上,一臉正色道,“所以你記得,別人的事情少插手,少操心,不然落得個吃力不討好的結(jié)果,可就不是今天會不會浪費的問題了?!?p> 聽著對方變相的提醒自己不該多管閑事,程諾突然有些郁悶。她不過就是突然想起了對方同林曾過往的愛恨情仇了嗎?她不過是很心疼對方遭到的不公平嗎?怎么這些好意到了秦然的眼中、心中,就變的那么荒唐了呢?
這家伙,莫不是受刺激受打壓后心里偏激,看不得別人關(guān)心他???
想著,程諾咬了咬下唇,心中煩悶不已。
看著小姑娘欲言又止的模樣,不想聽對方辯解那些無用的事情,秦然輕飄飄的說道,“點了就點了,反正你還年輕,多吃點,順便長個身體,也好一并長個智商?!?p> 說完,秦然還不忘了沖著程諾挑了下眉頭,勾唇一笑道,“小矮子?!?p> 似是感受到男人語氣中的笑意,程諾突然面紅耳赤。突然回想起對方這一路來譏諷自己未成年,她突然很想把面前的檸檬水潑到對方臉上。
媽的!
看著眼前的男人,程諾突然很想爆粗口。
秦然這廝,別人對他好還一副不領(lǐng)情的狗樣子,誰稀罕操心他餓不餓渴不渴,心里好不好受??!
想著,程諾憤憤不已的低下頭,懶得搭理面前這個不知好歹的狗東西。
見小姑娘氣呼呼的樣子,秦然挑了下眉頭,無所謂的繼續(xù)玩自己的手機。
這下,兩個人全都沉默下來,即便同在一張餐桌上,陌生的仿若冤家一般。
大概是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太過于怪異,連服務員上餐的時候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們二人幾眼。大概是被注視的分外不自在,程諾偷偷的瞥了眼對面的男人,發(fā)現(xiàn)對方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想了想,她也學會厚臉皮無所畏懼的樣子。
雖然被人嘲諷是個小學生,但程諾在吃東西的時候還是一小口一小口,裝作一副很是淑女的樣子。目的很簡單,就是不想讓秦然之后繼續(xù)嘲諷自己。
相比較程諾很是刻意的模樣,秦然就一副貴族小公子的樣子在那喝著咖啡。對方端坐在那,舉手投足間的氣質(zhì)渾然天成,加上他本就模樣俊朗,當下,更是吸引了旁人的關(guān)注。
程諾啃著手中的披薩,見對方這副模樣,不知怎么回事,她的腦海中突然萌生出“斯文敗類”四個大字。想到對方第一次見到秦然的時候,對方套著一件皺皺巴巴的T恤,踩著拖鞋的樣子同現(xiàn)在的模樣屬實是天差地別。
只覺得對方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想著,程諾突然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大概是情緒一時間渲染難以忍住,小姑娘很是歡脫的樣子惹起了秦然的注意。
秦然放下手機,面無表情的看著對方說道,“吃東西都能吃得這么開心,小學生確實是不一般啊?!?p> 對方陰陽怪氣的,讓程諾嘴角邊的笑容瞬間凝固。她看著對方,突然覺得當著秦然的面吃東西都是一種沉重的負擔。于是,她自討沒趣的放下手中的東西,擦了擦手說道,“我吃完了?!?p> 然而秦然掃了眼面前幾乎沒怎么動的食物,他坐直了身子,一副儼然長輩的姿態(tài)試圖教訓對方道,“眼大肚小,說的就是你吧?下次記得,凡事量力而行,否則出了亂子,沒人替你承擔,明白嗎?”
聽對方教訓自己,程諾想了下,也覺得對方說的有一定道理。正要張嘴回應對方,卻見男人繼續(xù)張嘴試圖教訓她。
“還有?!?p> 秦然抱著肩膀說道,“還有,沒事兒不要用你所謂的好心去試圖幫扶誰,這個世界上,除非有求于人,否則,不會有人感謝你的好心好意?!?p> 秦然刻意要狠了“好心好意”四個字,這下,程諾瞬間反應過來,對方還在記著自己所謂“可憐”他的舉動。但是她沒有啊,她只是覺得林曾確實是有點對不住秦然,所以才想要打破當下的尷尬,找個理由,打亂秦然的回想。
然而,她的所作所為落在對方的眼中,反倒有了“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強勁嫌疑。讓對方這么嫌棄,程諾瞬間小臉一垮,心中猛然增生掀起的委屈情緒,是怎么都無法以安穩(wěn)平靜的心情繼續(xù)坐在這里了。
程諾是不想同對方惹起爭吵的,但是她覺得眼前這個人真的是過于討厭了。
想著,程諾緊繃著面色,質(zhì)問道,“隊長,從我來到這里開始,你就見我不順眼?;蛟S你可能因為我是個女孩子,所以覺得我不配打比賽,但是,我確實是贏了,我實力不弱,不是嗎?”
“還有,是不是所有人的好心好意落在你的眼中心中都是變了味道的?”
說到這里,程諾深吸一口氣,只瞧著對方面色冷漠的瞧著自己,程諾雖然害怕對方會不會直接給她棄尸荒野,但是她還是忍不住了。
于是,藏在桌子下的手緊緊的攥在一起,像是強忍著將要爆發(fā)的情緒似的,程諾繃緊了力氣,繼續(xù)說道,“沒有人想要可憐你,我也從來沒有萌生想要可憐你的想法。隊長,你很弱嗎?你已經(jīng)脆弱到需要別人憐憫了嗎?如果不是,你干嘛要活的這么自我?”
見小姑娘終于忍不住發(fā)飆,秦然只覺得眼前的兔子開始跳腳咬人。雖然對方的話很是刺耳,但他仍舊覺得稀奇。他看著對方,挑了下眉頭,似是玩味道,“哦?忍不住了?來啊,繼續(xù)講?!?p> 見對方一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混蛋模樣,程諾心中更氣。若是說一開始還強忍著情緒,這下,被對方挑釁后的她聲音都忍不住拔高幾度。
“什么叫我忍不住了?”程諾心中委屈,結(jié)果這一委屈,反倒眼圈紅了起來。看上去好似要哭似的,卻咬牙道,“從我進門開始你就瞧我不順眼,我又沒有欠你錢!還有,你一口一句可憐、多管閑事,秦然,不管是我,還是胖達,我們從一開始都是想要幫你??赡隳兀靠偸怯靡桓崩浔膽B(tài)度拒人于千里之外,你覺得用這種冷嘲熱諷的態(tài)度同旁人陰陽怪氣的模樣很酷是嗎?”
“一點都不酷!”程諾恨得牙癢癢,語氣也重了幾分,“你成天一副渾身帶刺的狗樣子,是不是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對不起你???秦然,你好好想想,你不過是被禁賽后又被兄弟背叛,那又能怎樣,你就不能重頭再來?只是林曾一個人走了,不是所有人都對不起你,你干嘛要這樣對待大家?我連工資都不要的跑到這里,你呢?你在做什么?”
聽到小姑娘的聲聲質(zhì)問,秦然面色愈發(fā)的冷硬。如果一開始他還覺得小姑娘氣急敗壞的樣子很是稀奇有趣,那么在他聽到“被禁賽、兄弟跑了”的這些字眼,惹得他眼皮子一跳。
“小姑娘?!鼻厝焕溲劭粗鴮Ψ?,“禁賽也好、兄弟跑了也好,會按照我的風格模擬比賽,會賽場上反套路我,就覺得很了解我了是嗎?你說了這么多,你以為,你什么都清楚對嗎?”
說完,他站了起來,卻冷笑道,“不,你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