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習(xí)慣性街溜子
長宗我部元信右手托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盯著眼前的相馬真理,他摸索著這種奇怪要求的可能性,右手食指朝上一抬,一個黑色的小本本果然憑空出現(xiàn)在桌面上,以對角線為中軸在她的手指下緩緩旋轉(zhuǎn)著,封面上的DEATH NOTE白字讓相馬真理張大了嘴巴,她沒想到這樣的要求也能實現(xiàn),畢竟按照泉津日狹女的說法,她只不過是一名死神輔佐,而能拿到死亡筆記,她就是一名強大的死神了。
沒想到真能成,她支付的41年半竟然能轉(zhuǎn)化出這樣的神奇物品,長宗我部元信感慨自己的金手指實在是太強大了,旋轉(zhuǎn)著手中的死亡筆記,他能感觸到它的使用次數(shù)有限,大概在寫滿這薄薄的四十一頁半后,她就需要重新支付壽命來為筆記本增加紙張了。
“你在猶豫,難道你還需要一名琉克或者蕾姆?”
難道泉津日狹女也看漫畫不成?相馬真理剛要開口說如果有個死神跟在身邊那就再好不過,元信將那個黑色的筆記本扔了過來,逐字逐句地說道:
“不要想太多,沒有琉克,也沒有蕾姆,更沒有死神之眼,被你寫上名字的人必須是他的真名,你還得看過他的長相......而且,必須寫上他的死亡方式,沒有什么不寫就心臟麻痹的便宜,使用限制,每天......10人,且只能由你本人使用,不可以撕毀,不可以外借,不可以......”
在摸摸索索中,元信不太確定地給死亡筆記下了很多定義,他甚至都不知道這些定義對相馬真理有沒有用處,他對這個神秘空間的定義依然不準(zhǔn)確,如果他能賦予這些紅名之人超能力,那他是否也能賦予自己超能力呢?
“嗨,我明白了!”
相馬真理雙手抱住死亡筆記,與赤羽明通做了一個同樣的九十度鞠躬后,她和她的壽命罐子在小房間內(nèi)瓦解成顆粒消散。
元信變回了自己的模樣,張開嘴將41年半的綠色壽命球吞入口中,一股透著香草味的液體順著喉嚨滑入胃中,果然女孩子的壽命嘗起來都十分獨特呢。
側(cè)臉看著鏡中自己頭頂上綠字從108.5歲跳到了120歲后便停止跳動,多出來的30年翠綠色壽命幻化為一大群綠色蝌蚪涌入他的大腦,一陣冰涼猶如醍醐灌頂般自上而下侵蝕他的全身,元信從老板椅上站起來,右手一揮,所有他臆造出來的幻想?yún)s沒有消失,他腳底的血海如有實質(zhì)地在那里流淌,他站在小小的房間中,腳下出現(xiàn)了一個翠綠色的空心圓環(huán)。
圓環(huán)以他為中心朝外擴散了差不多一米,一團青綠色的小光點在圓環(huán)的軌跡上緩緩移動著,元信指了指它,那團青綠色的光點散逸開來,逐漸凝聚成泉津丑女的形象,在一米開外緩緩繞著他走動起來。
“未命名共生奇異生物,雌性,0歲,壽命剩余30年,優(yōu)勢:可異形、超凡體質(zhì)、超凡力量、超凡速度、吞噬靈魂、邪魔滋生,血海;劣勢:懼怕光明、火焰,對水果沒有抵抗力。”
元信伸手搭上泉津丑女的肩膀,對方停了下來,一雙金眸空洞無神地看向他,他想要把丑女的力量吸收到自己身上,至少把那三十年的壽命轉(zhuǎn)化為三倍屬性也不虧啊,可惜沒有任何效果,他有點惱火地扶了扶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放棄了繼續(xù)折騰的念頭,東京近些年自殺率居高不下,以后多的是機會,來日方長。
警署的警車停在學(xué)校門口,下來的巡查看著學(xué)校的教學(xué)樓嘆息,練馬一高一直以來都沒出過什么負(fù)面新聞,難道是近些年的社會氛圍過于壓抑,連學(xué)生都被影響到了?三名巡查和走出校門的長宗我部元信擦肩而過,一輛救護車姍姍來遲,在巡查的招呼下,救護車緩緩地開進了校園。
元信走進校門外的便利店,站在櫥窗前靜靜地觀察學(xué)校里的情況,十分鐘不到,救護車就拉著相馬真理的尸體出來,拉著三長一短的警笛聲朝西面而去,滯留在學(xué)校的學(xué)生們緊隨其后離校,約莫又過了十分鐘,三名巡查領(lǐng)著菊地香織、大河原愛子走了出來,兩家的家長跟在巡查身邊不斷強調(diào)自己的孩子沒有問題,都是好孩子,不能上警車,這樣會對她們今后的學(xué)習(xí)生活造成不良影響。
“我們會把孩子送到警署去的,找個車跟在你們后面,就不要讓孩子上警車了。”
“不行,這不符合規(guī)定,你們不要再說了,為難我們對你們也沒什么好處?!?p> 兩個楚楚可憐的少女被押上警車后,元信在自動販賣機里買了一包七星,叼著煙朝出租屋走,走過春日町二丁目前的稻荷神社,他和在小小神社里打掃衛(wèi)生的巫女打了個照面,對方看到他后的表情依舊沒有什么變化,他現(xiàn)在也算是一個行走的鬼神憑依了,巫女對他沒有任何反應(yīng),看起來所謂的神道可能真的只是給人精神上的慰藉。
禮貌性地點頭示意后,他走進對門的絢彩料理,買了一份多彩壽司,繼續(xù)朝前走了二百多米就上了311號環(huán)狀八號線,朝東北方繞了繞路,走到玄羽大廈前,那里已被清掃干凈,不過事發(fā)地點還是被圍了起來,不知名的路人在警戒線外擺了一些鮮花、糕點和白蠟燭,路過的人都自覺放慢腳步,有年紀(jì)稍微大一點的人都習(xí)慣性停下腳步,朝著祭品擺放的方向合十。
這真是一個奇怪的社會情態(tài),這些路人們可以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去死而不出言勸阻,人死之后又表現(xiàn)出截然相反的同理心,同情心過來祭奠他,若是真有心救人,早早地喊一句、拉一下不就行了。
元信站在紅綠燈下看了一會兒事故地點的情況,并沒有人特意在此處進行調(diào)查,看起來赤羽明通復(fù)活并沒有引起練馬警署的重視,在東京都這個人口一千五百萬的特大型都市圈內(nèi),只要赤羽明通不搞點大動作,幾乎很快就會被各種爆炸般的咨詢給掩埋下去。
元信在街上溜達(dá)著,他從來沒有所謂大考生的自覺,他上輩子可是經(jīng)歷過嚴(yán)酷時代(分?jǐn)?shù)壓制)的高考生,對高考的態(tài)度一點都不慌,上輩子他最擅長的就是遛彎,看到什么稀奇的事情就和吃瓜群眾一般無二地圍攏過去湊熱鬧,屬于那種天上掉下個花盆都能湊過去附和著朝樓上聲討一番的閑人,實打?qū)嵉摹俺柸罕姟敝?,怎么可能?guī)規(guī)矩矩地過上兩點一線的生活,尤其是在今時今日,身處異國他鄉(xiāng)的街道,更有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觸。
溜吧,溜吧,反正只要大方向不錯,他很享受這樣慢騰騰的特立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