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即海城。
一艘華麗的樓船出現(xiàn)在茫茫海域。李漫躺在樓船頂部的一個專制躺椅上曬太陽。
陽光折射在海面上,有碎碎的光點,粼粼隨風(fēng)起。
幾名面首悠閑地上了樓船,身上衣服濕透,嬉笑著對李漫說:“公主,剛剛又滅了一批水鬼,差不多了?!?p> 身后,司隱三人排眾而出,已經(jīng)換了整潔的衣服,面上那些猙獰的妝容悉數(shù)洗去,露出干干凈凈的臉來。
“司隱特來向公主辭行?!彼倦[微笑著朝李漫行禮,“十五歲進入公主府,如今八年有余,多虧公主相護,讓司隱得一席之地,羽翼漸豐。等司隱辦完了事,還回來?!?p> “回不回都行?!崩盥χ溃氨Wo好自己?!?p> 司隱輕輕道:“好?!?p> 身后,另外兩名面首也恭恭敬敬向李漫辭行:“碧螺拜別公主!”
“杜康拜別公主!”
李漫揮揮手:“去吧!回你們的戰(zhàn)場,做回你們自己?!?p> 三人再次深深一拜,轉(zhuǎn)身下了樓船。
司隱落在最后,即將進入轉(zhuǎn)角扶梯時,耳畔有破風(fēng)聲,伴隨著一抹藍光!
他伸手握住,掌心里一枚海藍色的扳指隱隱發(fā)光。
身后,李漫漫不經(jīng)心道:“一個可避邪的小玩意兒!拿去玩?!?p> “多謝公主?!彼倦[沒敢回頭,深呼吸一口氣,下了樓船。
一葉小戰(zhàn)船,從樓船中駛出,漸漸向水天相接處飄去。
司隱與另外兩個面首,面朝樓船,神情惆悵,越來越遠,直到再也看不清。
李漫順手抓了一本書蓋住自己的臉,百樂蹲在她身邊,什么話也沒說,只是習(xí)慣性摸了摸她的頭。
五日之后。
距離李漫的樓船百里開外的海域。
另一艘更加恢弘的樓船靜靜矗立。
樓船上,一片身穿鎧甲的士兵迎風(fēng)而立。最前方,一位虬髯將軍、一位面白無須的太監(jiān)以及一位穿著文官服的中年人神情肅穆而立。
司隱等人的戰(zhàn)船出現(xiàn)在視野里時,這三人便是齊齊一震!
靜等片刻,戰(zhàn)船靠近樓船的甲板,虬髯將軍三人立刻匆匆走下樓船,在甲板處神情激動地伏跪在地,語氣十分恭順:
“臣等,恭迎陛下!”
“恭迎清南侯!”
“恭迎藺少將軍!”
樓船上的所有鎧甲士兵立刻放下武器,聲若擂鼓:
“恭迎陛下!恭迎清南侯!恭迎藺少將軍!”
司隱沉默了半晌,才低低笑了一聲,語氣復(fù)雜:“難為你們了!朕都消失了八年,還記得有朕這個人?!?p> 虬髯將軍語氣真摯:“臣等一日不敢忘陛下之隆恩!八年前陛下失蹤,臣等苦苦尋求,后面藺少將軍與侯爺與陛下取得聯(lián)系,這些年臣等一直在等著陛下歸國,肅清朝綱!”
旁邊的中年文臣道:“八年不見,陛下也長大了,老臣心甚慰!”
司隱輕輕嘆息:“丞相看著,倒是老了不少。朕不在這些年,你與攝政王周旋,難為你了?!?p> 他揮袖,踩著甲板上了樓船,走至最高處,望著來時的方向:“回宮?!?p> 片刻后,樓船開始動了起來。
司隱望著船下水紋,面色微微傷感。
他身后,另外兩個面首亦眸色暗沉微微有些呆怔。
丞相面含微笑試探:“此去敵國隱跡八年,陛下可有收獲?”
司隱微微垂了頭,看向大拇指上戴著的海藍色扳指,極輕極輕道:“不過是,做了一場夢?!?p> 一場很長很長的夢。風(fēng)過,了無痕。
而遠在百里外的即海城,拋卻離別愁緒的李漫正站在海邊,因為百樂釣上來的一條大魚,笑得滿眼星星。美人既嬌且軟,一顰一笑皆絕色風(fēng)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