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晴急走幾步,進到古琴兒的房間,看到太子大喇喇坐在桌邊,手中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水,手背上血管暴突,顯然是用力將茶杯抓握在手。
太子面色青黑,冰凍三尺,臉上有三道抓痕,兩道泛紅,一道見血,眼底如一泓森冷寒潭,眼眸卻噴濺出一片灼熱星火,瞪著古琴兒的眼神似要把人燃燒。
古琴兒如一只被人遺棄的破布娃娃,跪坐在地上的身體簌簌發(fā)抖,一根麻繩將人捆個結(jié)實,衣服上滿是褶皺,頭發(fā)凌亂、半邊臉紅腫,嘴角還流著一道未干涸的血跡,脖子處有被掐的瘀紫痕跡,看著異常狼狽,眼神卻帶著嗜血的仇恨與太子對視。
“你回來的正好,這瘋婆子是怎么回事?先前看到爺沒反應(yīng),怎么和你歡好一場見了爺就跟瘋狗似的?”太子怒氣沖沖看著宋暖晴質(zhì)問。
“難不成還是我教唆的了?拍拍自己的良心,有沒有做過什么神憎鬼怨的勾當(dāng),再來質(zhì)問別人。”宋暖晴臉上也帶了慍色,眸子里盡是寒涼,看著太子的眼神中滿是嫌惡。
“是不是你讓她行刺本……”
“不是,我知道你是太子,你霸我家產(chǎn)、害我父親,我恨不得扒你皮、喝你血,就是死也要做個厲鬼找你索命?!惫徘賰亨硢〉穆曇羧缣溲亩霹N。
“三弟,宋公子,跟我過來一下?!毖嗤蹀D(zhuǎn)身對侍衛(wèi)吩咐,“看好她?!?p> 太子擰著眉頭看了古琴兒一眼,跟著燕王到了房間落座,燕王首先開口,“三弟最近可與皇商有過接觸?”
太子莫名其妙地看著燕王,“我接觸了什么人你還不知道?打了一次獵被關(guān)了幾天,今天要不是你帶我出來,我還在禁足,哪里去接觸什么商人?”
太子看著兩人若有所思的表情,心中一震,沉聲問道:“皇兄,是不是有人做了惡事嫁禍于我?”
燕王只好把古琴兒家里變故講了出來,話到最后還是問道:“三弟,你到底有沒有做過?”
話音未落,太子驀地站起,臉上帶著熾烈的怒火,眼神悲憤地望著燕王,“皇兄,原來你也不信我?我怎會做出此等惡事,這么明顯的陷害你們看不出?”
“三弟別激動,我們當(dāng)然看出來了,只是想和你確認一下,只要你說沒做皇兄便信你?!毖嗤趵又匦伦?,把一杯茶遞到他的手中。
“宋公子,你覺得呢?”燕王看向宋暖晴。
從燕王講述事情經(jīng)過,宋暖晴就一直默默觀察太子,此時的她一聲不吭,睫毛低垂,仿若睡熟,在聽到燕王的招喚,才緩緩抬起眼簾,眸光銳利地看著太子。
“我有一個問題,不知太子殿下可否據(jù)實相告?”
“你說?!?p> “太子殿下可是雙生子?”宋暖晴的腦海里一直在想這件事是不是與宮飛揚有關(guān),他與太子之間到底有沒有關(guān)系?
“什么?”燕王和太子俱是一驚,沒想到她會有此一問。
“絕對沒有?!毖嗤鹾芸隙ǖ卮饛?fù),“雖說雙生子在民間傳言非吉兆,但皇家卻不會排斥雙生,若他是雙生子,整個皇宮都會傳開。”
太子看著宋暖睛,“你為什么這么問?是不是知道什么?”
“如果太子殿下沒有做過此事,古琴兒卻能認出太子,說明當(dāng)時有一個與太子樣貌相同的人出現(xiàn)過,所以我猜測太子是不是雙生?”
“也有可能是易容之術(shù)呢!”太子冷冷道。
宋暖晴聽罷一怔,難道自己的想法太過先入為主,所以只是把事情與宮飛揚聯(lián)系到一起。
她抬頭敷衍地問了一句,“易容術(shù)會如此厲害嗎?師父從沒與我提起過?!?p> 太子聽到她的話馬上展顏,臉上掩不住的得意,“我身邊有一人會易容,如果你想學(xué),可以求我,我?guī)氵M宮,讓他教你。”
宋暖晴眉毛抽了抽,垂下了睫毛簾子,“太子要不先查下你身邊那會易容之人是否參與此案?”
“怎么可能,他是看著我長大的,只會對我好,絕不會背叛?!碧蛹拥奶岣吡寺暰€。
“那太子打算如何處置此事?如何處置古琴兒?”
“此案本宮會交由大理寺全權(quán)負責(zé),想陷害本宮的幕后之人絕對是條大魚,本宮也該肅清一下異己了,本宮不出手,都當(dāng)我是好相與的了。”太子面色冷凝,眉斂寒霜。
“古琴兒呢?”
“萬香閣內(nèi)派人監(jiān)視,先不打草驚蛇?!?p> “王爺、太子殿下,那草民先告辭了。”宋暖晴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就站起身來,打算離開。
“宋公子,如果知道些什么請不要隱瞞,本王相信三弟無辜,但本王絕不會偏私,要用足夠的證據(jù)來證明?!毖嗤跎裆乜粗闻?。
宋暖晴看向燕王,“王爺是覺得我知道什么嗎?”
燕王眼中放著銳光,“你的心性過于單純,所有情緒都表現(xiàn)在臉上,你對太子多有戒備,但他絕無傷你之心,如果你知道什么,不要隱瞞?!?p> “草民所知與二位爺一樣多,王爺與太子還真是手足情深,草民告辭?!?p> 看著宋暖晴離開,太子站在燕王旁邊說道,“他貌似對你有點不滿?!?p> “嗯,因為她覺得我在偏袒你?!毖嗤蹩粗闻绲谋秤埃驼Z道,“到底是小女兒家?!?p> 太子眨了眨眼,微微怔愣,他并沒聽到燕王的后半句,只是在想,一直是別人朝他示好,他頭一次對人示好,卻讓人諸多戒備,還真是高處不勝寒?。?p> 宋暖晴來到古琴兒跟前,“我先回去了,你暫時還要住在這里,你放心,我會抓緊幫你查找兇手的?!?p> 古琴兒眼中含淚望著宋暖晴,“多謝公子仗義出手,公子的恩情小女銘記于心。”
安慰了古琴兒幾句,宋暖晴帶著綠芙出了萬香閣,夕陽遲暮,余暉淡淡,周圍的商鋪已經(jīng)掛起燈籠,京城的晚景覆了幾分朦朧。
“綠芙,我們這么晚去宮家可好?”
綠芙歪頭想了一下,“小姐若不去會一直糾結(jié)此事,不如過去問個明白。”
“好,那就去宮家?!?p> 門前小廝進去通報后,阿泉急沖沖跑了出來,“宋公子,我家少爺好幾天未回,小姐正要讓我去你處探問一下公子可曾見過少爺?”
宋暖晴瞳仁微縮,心下生疑,“你說的可是實話?”
“宋公子?!睂m鈺從遠處走了過來,額上帶著細汗,說話也有些微喘,“下人報說宋公子過來,小女沒有阿泉走路快,就讓他先出來迎接公子了?!?p> 頓了一下復(fù)又說道:“宋公子,家兄那日晚從你處回來,第二天出門一會兒,便回轉(zhuǎn)家中,說是與人做買賣要出門幾天,收拾了些衣物就走了,可是他連阿泉也沒帶,只身出門,小女實在是不放心,不知家兄可與宋公子聯(lián)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