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幫派
陸晨走出停尸房,李琦問他,“有沒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可能有,可能沒有,目前不好說,還需調(diào)查一下?!?p> 陸晨說的含糊,沒有把金岑受到拷問的事說出來。很明顯這個世界的仵作驗不出那種毒藥,所以他覺得現(xiàn)階段有所保留,不能透露重要情報。
不過李琦倒是很信任陸晨。
“還有一個東西要交給你?!彼麖膽阎心贸鲆粔K約半根手指大小的玉牌,遞給陸晨。
“這是金岑的嗎?”陸晨瞧了瞧,不覺得這玉牌有什么特別,就是普通的翡翠,上面雕了個古字“岑”。
“我想應該是他的。”李琦道。
“應該?你不確定嗎?”陸晨問道,“這玉牌怎么來的?”
“是金大人死亡那天,我在自己房里的桌上發(fā)現(xiàn)的?!?p> “不知道是誰放的嗎?”
“我問過下人,都說不知道。”
“那我先收著,查查再說?!标懗空f著,把玉牌收進懷里。
“要不我們先回去等陳捕頭吧?你剛到臨和,得有個幫手,陳捕頭他各個路子都比較熟,對你辦案肯定有幫助?!?p> “聽李大人的?!?p> 陸晨和李琦從義莊回府衙,兩人邊走邊繼續(xù)聊。
“關于玉牌,你有沒有什么想法?”陸晨問。
“嗯……如果是金大人給我的話,那我猜他可能是想傳達給我什么事……”可能是在思索的緣故,李琦說話斷續(xù),“但又不能明說的那種事,所以給我一個玉牌……或許是讓我把這個玉牌交給誰……”
“有這種可能,你覺得他想讓你交給誰?”
“反正不肯不是府衙里的人,不然沒必要這么偷偷摸摸的?!?p> “情報販子?”陸晨突然問,“有沒有這種可能性?”
“有,臨和城里有個幫,他們消息很靈通,而且因為牽扯很雜的緣故,官府也不能隨意動他們,如果說……如果說啊,是府衙里的人要殺金大人,而金大人預感到了,那么委托道上人做傳話人或許是比較好的選擇?!?p> “我一會去問問……”
兩人走到府衙門口,一身著捕快服的人急忙迎上行禮。
“二位大人,不好意思,怠慢了!”
“這位是?”陸晨問。
李琦道,“這位就是陳有義,陳捕頭。陳捕頭,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帝偵院的探員,陸晨陸大人?!?p> “見過陸大人!”陳有義五官精致,身材高挑,但是不修邊幅,胡子拉碴的,看起來有些邋遢,這種反差感令人印象深刻。
現(xiàn)在周圍的人都左一個陸大人右一個陸大人,陸晨心里不免暗爽。
不過比起這種事,他更想早點抓到犯人。
“不必多禮,之后還望您多指教?!?p> “陸大人言重?!?p> “陳捕頭,你一切聽陸大人指揮,我要去忙別的事,案子就拜托你們了!”李琦說完,暫別二人。
陳有義湊近陸晨,小聲道,“陸大人,在你來之前,我一直在查這個案子,剛才有了突破?!?p> “有突破?”陸晨眼睛一亮,“快說說!”
“您覺得這起案子最大的疑點在哪?”陳友義反問。
陸晨答道,“金岑是怎么悄無聲息出的城?!?p> “沒錯!我剛剛查到,金大人死的當天,府衙有一名官員出城了,而且他坐著馬車,這意味著他有可能把尸體藏在馬車里,帶出去?!?p> 陸晨稍一思索,問道,“可我剛聽李大人說過,當天無人出城,你如何得知此事?”
“哎!那個官員賄賂了守門人員,讓他們不要說,我給逼出來的!”陳友義有些自豪的笑道。
“那金岑呢?當天確定沒有他出城記錄?”
“絕對沒有。”
“那個隱瞞出城的官員是誰?”
“曹惠曹通判?!?p> “是他……”那個阻撓我貼紙符的矮子官員,陸晨想了起來。
“陸大人,您怎么看?”陳有義問陸晨意見。
“先去會會他吧。”
“直接去嗎?他怎么說也是個通判……”
“怕什么,我是帝偵院?!?p> 陸晨一笑,邁開步子……
他們找到曹惠的時候,他正在府衙花園的池塘旁喂魚。
“曹通判好雅興?!?p> 陸晨走過去打招呼。
曹惠先一愣,旋即笑臉相迎,“這不陸大人嗎?您在散步嗎?哎喲,這不陳捕頭,你們這是……”
“特意來找你的,有事問你?!标懗孔匀坏匕咽謷煸诘侗稀?p> “您要問什么盡管問,我知道的一定說?!?p> “好?!标懗恐毖?,“金岑死的那天,你為什么出城?”
“啊?出城?我沒有??!”
曹惠開始裝傻充愣,但身為現(xiàn)代人的陸晨經(jīng)常受優(yōu)秀電影熏陶,曹惠那種拙劣的演技一眼就能看穿。
“好了,如果沒點證據(jù),我都不會來找你,快說吧?!标懗看叽俚?。
曹惠繼續(xù)裝傻,“我真的沒有出過城!如果你查到了我出城,那肯定是誤會!”
“唉……”陸晨瞪向他,“你能不能別這樣繞來繞去的,我很累……”
曹惠看陸晨的手在刀柄上來回摩擦,心生懼意,便沒能堅持多久,把事情都說了出來。
“養(yǎng)小老婆?”陸晨驚了。
曹惠一臉無奈地說,“我家里有只母老虎嘛,平常在城里管好多店,人脈又廣,所以我不敢在城里,就干脆去城外村子……”
“你可真行?!?p> 陸晨嘲諷道。陳有義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們這事可別外傳啊!不然我死定了!”曹惠壓低聲音說道。
“行了,女人名字告訴我,我去查查,跟金岑案子沒關系的話,我才懶得管?!?p> “好好,她叫……”
曹惠說了名字,陸晨讓陳有義記下,派個人去查查。
離開花園,陳有義問陸晨,“陸大人您覺得他在撒謊嗎?”
“不像,但……”陸晨呢喃道,“總感覺哪里不對……”
怕老婆可以理解,但夏國也是士農(nóng)工商,官為大,不做記錄的出城好像也不比在城里藏個小老婆輕松多少啊……有必要嗎?
不過這種矛盾過于輕微,不能作為證據(jù),還是先從別的方向入手,比如……
“陳捕頭,我聽李大人說,臨和有個幫派,消息很靈通對吧?”陸晨問。
陳有義立即答道,“狗頭幫,里頭有個瞎子,專門買賣情報的?!?p> “帶我去。”
“可以是可以,不過……”
“怎么了?”
“那家伙要價不便宜?!?p> “錢有?!?p> “不,他有點麻煩,他還不一定要錢?!?p> 陸晨一笑,“那他要不要命?”
陳有義沒想到陸晨會突然來這一句,“應……應該是要的?!?p> “我們走吧?!?p> “好、好。”
狗頭幫,別看他們名字不上檔次,實際在臨和地下社會里算是有頭有臉的一把手。
其主要領導有個人。一個叫瞎頭,聽名字就知道他是個瞎子。他沒有打架的本事,但是對周圍大小事都極其敏感,是臨和的情報通。
另一個叫狗煞,沒別的本事,就會打架,下手賊狠,據(jù)說被他揍過的混混再看到他鐵定會嚇得尿褲子。
臨和主要干道有兩條,一條叫朱雀街,一條青龍街,兩接十字相連,把臨和劃分為四個區(qū)域,府衙在最中心,狗頭幫則在西北區(qū)。
西北區(qū)是最魚龍混雜的地方,賭場、春樓遍地都是。陳有義經(jīng)常來這,熟門熟路,也沒人敢找他麻煩,一下就帶陸晨到了目的地。
狗頭幫的老窩在一家糧油店后院。
此時狗煞正在和手下的弟兄玩骰子。
“狗爺,近來無恙?”
陳有義將剛買的酒丟了過去。
狗煞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他媽的!你這招呼打的!是不是再試我身手!”
“開個玩笑嘛?!?p> “行了,陳頭,不繞彎子,大白天找我什么事?”
狗煞放下骰盅,向陳有義和陸晨走來。
他身材魁梧,像頭熊,臉上好幾道傷疤。
“你今天還帶了個官爺?”他打量一下陸晨,轉(zhuǎn)頭問陳有義,“這位爺是何方神圣?你趕緊介紹一下?!?p> “啊,是這樣,這位陸大人是帝偵院探員,五道,相當于五品大員,他想見見瞎頭?!?p> “帝偵院……這我還真的知道,我聽說里面的爺各個武藝高強。”狗煞走到陸晨面前,緩緩道,“陸爺,如果我換個脾氣,那我鐵定讓你去見了,本來就是做生意……但我這個人,愛打架,要不這樣,我們打一架?不管輸贏,我都讓你見瞎頭,而且不要你付一毛錢?!?p> “你說什么呢?!”陳有義怒道,“你不準備要命了是不是?”
“哎,陳頭,你不懂!和強者交手,是我的追求!”狗煞一本正經(jīng)地說。
“你!”
“算了,陳捕頭,置什么氣,這個世界上什么人都有,他或許真的只是以打架為樂的人?!标懗縿竦?。
“對嘛,陸爺理解我!那怎么樣?來不來!”
“行,不過點到即止。”
“沒問題!”
“陳捕頭,你做裁判……”
陸晨說著,剛準備和狗煞拉開距離,狗煞突然一個踏步,甩出一把白色粉末。
他也是措手不及,被糊了一臉,視線受阻。
媽的……這廝真他媽賴!
“你犯規(guī)!”陳有義喝止狗煞,“住手!”
但狗煞不聽,“這叫兵不厭詐!”他抬手就是一拳,往陸晨臉頰打去。
一分鐘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