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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第一狠人

第六十六章 崇禎問計

明末第一狠人 哈妮克孜牙 2618 2020-11-16 20:56:19

    曹變蛟等的是這一刻不假,正在腹中醞釀?wù)Z句,而屏風(fēng)后的周玉鳳,朱媺娖母女等的可不是這個,尤其是朱媺娖,聽到自家父皇和曹變蛟聊了沒幾句又跑到家國大事上了,頓時小臉兒垮了下來:“母后,父皇他……”

  周玉鳳溫柔的摸了摸朱媺娖柔順的長發(fā):“娖兒莫急,你是你父皇最寶貝的孩子,他不會忘記的,而且是你的也跑不掉,只是你也要理解父皇,他一肩擔(dān)著的是咱們大明的江山社稷呀?!?p>  朱媺娖冰雪聰明,聞言頓時耐下心來。

  而那一邊,曹變蛟也組織好了語句,臉色變得鄭重?zé)o比,凝聲道:“請圣上恕臣大不敬之罪,大明已來到最后關(guān)頭,若不盡快謀求措施,只怕……不出五年,燕京易手,不出十年,大明……亡國!”

  話音落下,乾清宮后殿里寂靜的好似死地一般,站在一旁侍候的王承恩雙眼虛瞇,屏風(fēng)后的周玉鳳,朱媺娖下意識的繃緊了身體,只有崇禎帝沒有什么明顯的動作。

  他知道,曹變蛟絕不是像那種口無遮攔的書生那樣危言聳聽,而應(yīng)該是有依據(jù),有原因的,故而沒有色變,只是平靜的說道:“朕恕愛卿無罪,繼續(xù)說?!?p>  “臣絕非危言聳聽,而且在臣看來,我大明東北方向來自滿清的威脅與內(nèi)部流竄各地的流賊威脅,遠(yuǎn)沒有我們大明本身造成的危害大,臣先敢問圣上,我大明全境土地,月有多少畝?”

  那要是曹變蛟問的是其它皇帝,其它皇帝只怕還要把戶部尚書給叫來,可是崇禎帝不同,他是個勤勉到可怕的皇帝,大明的山川河流都藏在他的心里。

  崇禎帝略一回憶便開口道:“具體丈量所得之?dāng)?shù),朕無法知曉,但至多不過八萬萬畝,愛卿何意?”

  “若是其中有近四萬萬畝不必納糧繳稅呢?”

  “愛卿胡言了,怎么……”崇禎帝剛剛失笑,想擺動的手卻僵在了半空中,雙眼開始微微瞇起:“你說的可是宗室與我大明中的士子儒生所擁有的田產(chǎn)?會有這么多?朕怎么不曾見過戶部上折奏報?”崇禎帝問完就知道自己白問,戶部官員不是士子?

  “只怕只多不少。”曹變蛟苦笑道:“自洪武帝立國,宗室較少,尚不見得有什么問題,可是二百余年來,宗室開枝散葉,爵位不斷,占地更多,而且大明天下有多少士子儒生,百萬上下絕非虛言,他們就已經(jīng)占去了天下半數(shù)土地,且不必繳稅?!?p>  “朕明白了……”崇禎帝何等聰穎,一點就透:“過去歷朝歷代少有兵戈,此弊端尚不明顯,而近十年來,各地烽煙不斷之下,弊端已日漸暴露,朕為了抵抗外侮,內(nèi)剿叛亂只能不斷加賦,而這些賦只能落到尋常百姓頭上!”

  崇禎帝越想臉色越黑:“百姓將土地賤賣給宗室或士子儒生,成為佃戶,尚有飯吃,而宗室與士林儒生不必繳稅,如此惡性循環(huán)之下,朕只能繼續(xù)加賦!周而復(fù)始,越發(fā)惡化!朕還一直納悶,國內(nèi)如闖賊等賊寇為何越剿越多,原因就在這里,那些都是吃不上飯,干脆造反的百姓!”

  崇禎帝豁然起身,負(fù)手來回踱步。

  曹變蛟則說道:“圣上,若想除此弊端,唯有一個辦法?!?p>  崇禎帝停下腳步,扭頭與曹變蛟四目相對,二人同時脫口而出:“一條鞭法!”

  “對,就是一條鞭法!”曹變蛟用力的點了點頭:“清丈土地,賦稅與徭役合二為一,不僅大大簡化了繳稅之流程,避免苛捐雜稅,也能規(guī)避掉有人私匿田產(chǎn)之舉,可謂一舉多得,到時大明每年的國庫收入只怕能翻好幾番,而且不是重稅,那時,國庫充盈,將士裝備精良,區(qū)區(qū)流賊,滿清何足道哉,畢竟打鐵還需自身硬!”

  “打鐵還需自身硬?愛卿這話倒是說的透徹,只是……”崇禎帝嘆了口氣:“談何容易啊,若重新實施一條鞭法,只怕滿殿群臣立時就會反對,最終也只能無疾而終?!?p>  “臣有個想法。”曹變蛟淡笑著開口道。

  “哦?”崇禎帝眼前一亮:“朕就知道愛卿不會無的放矢,快快道來!”

  “在京畿重地,宗室與士林儒生最多的地方,反撲必然最為強(qiáng)烈,圣上大可以委托一精明強(qiáng)干,公忠體國之人將其外放,予其高官,大權(quán),督其他各省之務(wù),亂世當(dāng)用重典,著此人以雷霆手段,鐵腕之策,將各省反對之聲盡數(shù)壓制,強(qiáng)推一條鞭法!”

  曹變蛟在這里其實是借用了自己在近代最崇拜的那位偉人的策略,最最經(jīng)典的農(nóng)村包圍城市,這種方式潛移默化且遍地開花,乃是無比精妙的策略!

  “好計?。 背绲澋垭p掌猛地一交擊,扭頭定定的看著曹變蛟。

  “圣上,您不會是想讓臣去做這件事吧?”曹變蛟有些無語。

  “哦?莫非愛卿沒有這個膽量?愛卿可是敢當(dāng)?shù)顨蛴钒 !背绲澋塾行┐侏M的看著曹變蛟。

  曹變蛟卻認(rèn)真的搖了搖頭:“圣上,臣只怕還真的擔(dān)不得如此重任,說實在的,臣雖然得蒙圣上垂青,如今已是二品大員,可是說到底,臣幾月之前不過還是一個外鎮(zhèn)總兵罷了,威望不足,不過臣倒是有一人舉薦,而且若讓此人督其他各省之務(wù),甚至還能一并鉗制日漸壯大的流賊?!?p>  “哦?朕麾下還有如此能人?愛卿快快薦來!”崇禎帝眼前一亮。

  曹變蛟輕輕地說了一個名字:“孫傳庭。”

  先不說曹變蛟這個“精明”對于孫傳庭這個被稱為“孫傳庭四則明滅矣”的推崇,曹變蛟本身靈魂對孫傳庭的敬佩之感就非常強(qiáng)烈。

  孫傳庭是一個多謀,善斷,狡黠劍走偏鋒且愛民如子,公忠體國的人,曹變蛟一直想救的就是他,他此時因為被已故兵部尚書楊嗣昌的刁難,尚在獄中服刑。

  曹變蛟這么做是有風(fēng)險的,因為打?qū)O傳庭入獄的,就是自己面前的崇禎帝,當(dāng)年楊嗣昌以孫傳庭托病故意不拜見崇禎帝為由設(shè)計構(gòu)陷,年輕的崇禎帝信以為真,勃然大怒,將其下獄,如今已經(jīng)兩年多了,自己這么一提出來,不是有些打崇禎帝臉的意思?

  而且自己提出救孫傳庭,會不會引起崇禎帝的猜忌?畢竟自己和孫傳庭曾經(jīng)并肩作戰(zhàn)過,而且都是外鎮(zhèn)武將出身。

  果然,崇禎帝臉色有了些變化,不過不是曹變蛟意料之中的怒或者是盯著自己若有所思,反而是有些……

  尷尬?

  “當(dāng)年,朕要孫傳庭總督保定,山東,河南軍務(wù),他上書覲見后朕準(zhǔn)了,后又托病不見,朕責(zé)其托大……”崇禎帝搓了搓手:“后來查明,乃是楊嗣昌不滿孫傳庭,顛倒了是非,不過楊嗣昌已死,朕也無從懲罰,孫傳庭他……會不會怪朕?”

  曹變蛟看到崇禎帝這么說,頓時松了口氣,看來救孫傳庭的風(fēng)險也沒多大,自己擔(dān)心過頭了。

  “圣上多慮了,臣曾經(jīng)追隨叔父與孫傳庭并肩作戰(zhàn),其人心胸豁達(dá)開朗,很能容事,且對圣上忠心耿耿。”

  “嗯,這倒是……”崇禎帝點了點頭:“孫傳庭入獄后,還曾寫過數(shù)封陳情奏表,言辭懇切,可惜朕當(dāng)時年輕啊……”

  “圣上,臣有一不情之請?!辈茏凃院鋈徽酒饋?,對崇禎帝躬身抱拳:“請圣上為天下計,為社稷計,屈身前往天牢,親放孫傳庭,孫傳庭本就忠心報國,若圣上愿意屈尊紆貴,孫傳庭必然感恩戴德,君臣嫌隙盡去,方可保我大明河山!”

  崇禎帝聞言,有些面有難色,沉默不語,他雖然知道自己做錯了,可是讓他以一國之尊的身份屈身前往天牢放出被自己打進(jìn)去的臣子,總是覺得心里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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