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公主是魏帝的大女兒,景成公主是魏帝的小女兒?!彼稳粲癫恢缆?lián)姻這回事,說道:“魏國宗室人少,皇子也不過是只有三人,公主更是只有這兩個。其中景成公主最為受寵,魏帝甚至將年號作為了她的封號?!?p> “那……這兩人性格如何?”秦括問道
“這誰清楚……”宋若玉無奈地攤攤手,說道:“一國公主,久居深宮不出,外人哪里知道。這些宮里的規(guī)矩,殿下應該比我更清楚?!?p> 他一邊說著,一邊心里卻是疑惑為什么秦括要問這個,心里想著,他就問了出來。
“殿下為何突然問這兩位公主?”
“唉……”秦括長嘆一口氣,說道:“昨天晚上,梁太君告訴我,魏帝要聯(lián)姻?!?p> “跟誰?”宋若玉問了一句,繼續(xù)猜測道:“齊國?雖然齊魏交界,不過齊帝昏聵無能,魏國也不懼他。宋國國力太弱,南梁又剛剛得罪了魏國,晉國和楚國此時正在交戰(zhàn),應該也是不會是這兩國。他要聯(lián)姻,只有……”
說到這里,他呆了一下,猛然看向秦括。
秦括知道,以宋若玉的聰明才智,不可能猜不到的,于是也就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是我們大秦?!鼻乩嘈σ幌?,說道:“準確來說,是我?!?p> “這……”宋若玉也沒想到魏帝居然會把自己視若掌上明珠的公主送出去和親,目瞪口呆道:“他怎么想的……怎么會是殿下?”
按理來說,要不魏帝把二皇子要來作為質(zhì)子,留下秦括在秦國和親;要不把秦括要過來當質(zhì)子,把二皇子留下和親?,F(xiàn)在秦括已經(jīng)在魏都了,怎么說也是選擇二皇子和親才對!
“我開始也不理解,后來我想明白了?!鼻乩ê莺蒎e了錯牙,說道:“魏帝這是在賭父皇能夠堅守盟約,而我一定能回去繼承皇位?!?p> “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都解釋通了。”秦括接著說:“看來,魏帝下了大決心去鏟除淮陽王這顆毒瘤啊……”
“那殿下,”宋若玉見秦括自言自語,不禁問道:“要是如此,黃家的條件我們還傳不傳回去了?!?p> 傳,是把秦括架在火堆上烤。但是不傳,那是欺君之罪!
宋若玉不敢獨斷,只能期望秦括給出一個答案。
“不傳!”秦括立刻做出了決定,他說道:“不傳,還不一定出事,父皇不一定會怪罪我。但是傳了,如果父皇決定答應梁太君,魏帝一定會立刻對我下手。”
“絕對不傳!”
既然秦括已經(jīng)下定決心,宋若玉也就不好多說什么了。雖然他覺得這樣似乎有些不妥,但是卻不知道不妥在哪里。
不過,秦括才是做主的那個人,他只是依令行事罷了。
“話說回來,”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一張疊起來的紙,問道:“殿下,這是什么東西?”
這是剛剛秦括取出畫像時一同拿出來的,就放在桌子上。
“這是我這次來的另外一件事?!鼻乩ǘ似鸩璞攘艘豢?,問道:“醉風樓里,有多少銀子?”
……
此刻的魏國朝堂之上,可謂是劍拔弩張。
官員隊伍的最前面,一群人身穿大紅色官服,就靜靜地站在那里,一言不發(fā)。
臺階上,魏帝臉色鐵青地坐在龍椅上,看著下面的一群臣子,也不說話。
七國禮法皆承周制,紅色官服,已經(jīng)是朝堂上最頂尖的那群人了。
一時之間,偌大一個朝堂之上,居然如同死地一般寂靜。
如果有人敢去最前面看看,就會看到前面那群身穿紅色衣袍的人都有誰。
戶部尚書黃文耀。
禮部尚書王同軒。
禮部尚書崔顯永。
太學祭酒蔡次膺。
禮部侍郎黃圣楠。
工部侍郎鄒端。
……
魏國六部,近乎一半的主官都在這里!
“還有誰?”魏帝以手扶額,淡淡說道:“還有誰支持的?”
后面群臣都低下頭,竟是無人敢應。
這群人是要逼宮陛下!這是要翻天??!
他們都是二三品的大員,要逼宮的事情也是國本之策,哪兒是他們這種小門小戶能摻和的!
見無人出聲,官員隊伍的最前面,一個人的面色很是糾結。
到底,要不要支持他們?他們會不會履行他們所說的承諾?
終于,他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
“那就好,”魏帝滿意地點點頭,語氣威嚴地說道:“既然如此……”
就在這時,隊伍前面,一個人快步出列,跪到了那群人的前面,叩首一拜大聲道:
“臣懇請陛下入太廟,稟報先皇先帝,確立太子,以正國本!”
這話一出,朝堂之上轟然炸開鍋來,群臣不顧殿前失儀,紛紛交頭接耳討論起來。
誰都沒想到,這人會站出來支持黃家蔡家他們!
他不是陛下的人嗎?
“遲——炳——仁!”魏帝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他眼神里的怒火更是如同要噴發(fā)出來一樣,要把這個跪在地上的老頭兒燒成灰燼。
哪怕是他也沒有想到,最后居然會是遲炳仁這條老狗站出來給了他一刀!
“臣忝居御史大夫,今日還請陛下立太子!”遲炳仁不敢抬頭看向魏帝,又一次叩首,說道。
在他身后,黃文耀、王同軒等人低著頭對視一眼,也是紛紛跪了下來,大聲喊道:
“臣禮部尚書王同軒,求陛下立太子!”
“臣戶部尚書……”
“臣……”
一時之間,這群朝中大臣都跪了下來,懇請魏帝立太子。
這是逼宮!
上面,喜寧站在魏帝一旁,因為氣憤臉色都顯得漲紅,他抬起手,顫顫巍巍地指向臺階下面:“反了!都反了!”
因為遲炳仁的跳反,魏帝臉色如同一座萬年冰山一般,絲毫看不出變化。
過了半晌,他才指著一旁靠著獨自裝打盹的內(nèi)閣首輔王四維道:“王卿,你怎么看?”
已經(jīng)七十多歲的王四維長嘆一聲,起身離開那根柱子,伸手取下頭上的官帽,走到前面,端端正正地擺在自己面前,費力地跪了下去。
這時,后面已經(jīng)有人猜到他要干什么了,不禁失聲喊道:“王相不可!”
這位老人在朝中德高望重,明德年間就是首輔,對魏國朝堂來說乃是不可或缺的柱石!
魏國可以暫時沒有太子,不能一刻沒有王四維!
老人因為取下了官帽而滿頭白發(fā)披散,他往地上叩首,直起上半身,說道:“老臣年齡大了,懇求陛下放老臣歸家?!?p> 魏帝臉色終于難看起來,這老滑頭不想得罪人,居然用出了致仕這一招!
他臉上寒霜凌冽,終于是忍不住了,大手一揮,說道:
“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