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裳道:“我什么也沒看到。那個東西跑得太快了,我什么也沒看到,他很善于隱藏自己,我只聽到哭嚎聲,就像是厲鬼一樣,我這半輩子從來沒有聽到過那么難聽的聲音。”
“他溜進來的時候,我在篝火旁,我們的帳篷沒有遭受襲擊,他是打開帳篷進來的,聲音很小,那絕對不是熊,熊是不會開帳篷的?!?p> “當時我在篝火旁昏昏欲睡,直到我聽到父親的慘叫聲,他把人都拖出去,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活下來了,這些年來,我一直活在恐懼中?!?p> 說著,他就解開了上衣,露出來了猙獰的疤痕,四個比手指粗的爪印一直從他的肩膀抓到肋骨下面。
入口處,包玉蘭姐弟和青山城第一高手,煉體境巔峰的羅毅正要準備出發(fā)。
鐘離和顧長安趕到。
將馬栓在路邊,鐘離問道:“你們能帶上我們嗎?”
包云蘭道:“你想和我們一起走?”
羅毅道:“五塊靈石?!?p> 顧長安看了他一眼,道:“沒有?!?p> 羅毅笑了笑,道:“那我可不能保證你們的安全?!?p> 一路上,鐘離看著雪漫青山,林中并不好走,鐘離問道:“羅毅,你喜歡捕獵什么動物?”
羅毅道:“大多是小鹿,有時候也有黑熊?!?p> 羅毅突然一把拉住鐘離的肩膀,鐘離挑釁看著他:“你想干什么?”
而顧長安已經慢慢挪到了他的背后。
羅毅將手中長劍當作拐棍,在地上一敲,道:“注意腳下?!?p> 鐘離腳步前僅僅一尺,有一個碗口粗細的熊夾子。
包玉蘭道:“你們穿著長袍,你們確定這不是在搗亂?還有,你們也沒有帶任何食物,你們是巡夜司的,巡夜司的人都是……都是沒有經驗的人嗎?”
顧長安道:“我們不餓?!?p> 幾人來到一處山谷,這個山谷一側是大雪,一側卻是潮濕的泥土。幾人在山谷中找到了倒塌的帳篷,帳篷上還有著血跡,血跡一片一片的。
包玉蘭四處尋找,喊著:“希聲,希聲!”
顧長安攔著她道:“不要一個人到處找,這里不安全?!?p> 鐘離在倒塌的帳篷四周來回轉著,他不時扒開積雪,顧長安走了過來。
“你看這里的雪,其他的地方都是很有規(guī)則的堆積,就像是一層層的紙,而這邊格外松軟,大概有一尺多,一直蔓延。他們被拖走了?!?p> 順著痕跡到一棵樹下,痕跡就消失不見。
包玉蘭從積雪中翻找出來一個手機,那手機已經是破爛不堪,像是遭受了重物的碾壓,她的眼淚溢出眼眶,不受控制地順著臉頰流下來。
鐘離試圖安慰她道:“他可能還活著?!?p> 包玉蘭看著他的眼睛,純凈的就像這遍地的白雪。
“救命!救救我!”
遠處傳來大聲的呼救聲,幾人扭頭看向呼救聲傳來的方向,鐘離從儲物戒指里拿出一把長劍,向呼救聲傳來的方向跑去。
山林中低矮灌木郁郁蔥蔥,上面堆積著一層雪花,他們走過,雪花灑落,這些灌木極大阻礙了視線。
一陣風吹來,積雪灑灑。
幾人跑來,呼救聲就不見了,包玉蘭道:“聲音就是從這里傳來的,對吧?”
沒有人回答他,都在警戒著四周,側耳傾聽。
顧長安像是想起來了什么,道:“我們回到剛才的地方。”
幾人回來,包玉蘭驚呼:“我們的包袱都不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顧長安道:“那個東西很聰明,他拿走我們的包袱,沒有吃喝,他想困死我們?!?p> 夜幕降臨,燃起了篝火,鐘離在地上一直不斷的刻畫著,包玉蘭問道:“你在畫什么?”
鐘離道:“一種陣法,對那些魑魅魍魎有著天然的克制。你可以不相信,但是我還是要畫。”
走到顧長安身邊,他又在楞楞出神了,鐘離道:“你在想什么,你不正常?!?p> 顧長安道:“我不明白,我們?yōu)槭裁匆鲞@樣的差事。”
鐘離道:“我也不明白,我的初衷是變得很強,能夠過自己想要的生活,無拘無束,可到頭來……”
顧長安問道:“你想要什么樣的生活?”
鐘離道:“草原賽馬,江南折花。我想走過許多的城市的村莊,或許還可以幫一幫那些遇到困難的人,我不想受人指揮。我討厭一切的組織和集體,比如太華山、大寧、巡夜司之類,我就是我,不是那些身份?!?p> “救命!”
再次傳來了呼救聲,那聲音在冬夜顯得格外滲人。
“求求你,救命啊?!?p> 顧長安也拔出長劍,道:“他想吸引我們出去!”
鐘離道:“別出去,大家冷靜?!?p> “救命?。?!”
聲音越來越凄慘。
“救命!”
突然,呼救聲中開始夾雜著嗚咽的聲音,像是野獸的咆哮,可是又帶著某種憤怒的情緒。
羅毅全力戒備著,道:“好吧,我承認,這不是黑熊,黑熊的吼聲可不是這樣的?!?p> 包玉蘭安慰著弟弟:“沒事的,別擔心。會過去的,我們都會沒事的?!?p> 一聲咆哮,周圍的灌木突然劇烈晃動,一個黑影在夜里急速而過,只要掉落的積雪證明它曾經來過。
羅毅手一揚,一枚飛鏢甩了出去,可是沒有打中。
那個東西圍著幾人不斷轉圈,神出鬼沒的。
羅毅手中的飛鏢一枚一枚出去,讓人目不暇接。
“我打中了!”羅毅就要追上去。
鐘離喊道:“不,別追!”
可是羅毅已經走進了那叢灌木。
鐘離讓包玉蘭姐弟在陣圖里別動,和顧長安一起追了上去。
羅毅在追尋著,可是那東西又不見了,他四下張望,一雙尖長的手從他身后的書上垂下來,竟然將他整個人都提了上去!
那雙手血紅,布滿鱗片。
天亮了。
顧長安靠在一個兩人合抱的樹干上,百無聊賴,其實他對什么都不太上心。
鐘離觀察著一棵大樹,樹皮上有四道抓痕,就像是異常鋒利的刀劍劈砍造成的,那抓痕平行排列。
他盡可能張開右手,手指鄉(xiāng)下彎曲,試圖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