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與飛衡山眾人刻意保持著距離。
飛衡山一共四人,通過暗中觀察,除去許嬌娥外,順勢邀請鐘離加入的大師兄,名叫宋天明,實力未知。
順水推舟的二師兄,名叫劉梧桐,三華境一重,吸收大日精華。
剩下一個話不多的三師兄,名叫楊廣。
鐘離靜默看這幾人,又打量四周,他開口道:“飛衡山諸位,你們可見過這冰樹結果實?”
劉梧桐來自西南,小小的個子,卻膀大腰圓,帶著夜郎州口音,道:“不曾見過?!?p> 見到眾人目光看向自己,鐘離道:“嘿,實不相瞞,這個東西叫作冰果,是草原神的贈與?!?p> “我曾見有幾個塞北西爾里族人采摘食用,之后竟然全身冰藍,刀槍不入!”
宋天明道:“噢?那你可曾采摘食用過?!?p> 鐘離面不改色道:“那是當然。不知幾位食用過沒有,那味道可真是濃香四溢,讓人口舌生津?!?p> 一直都沒講話的三師兄楊廣終于道:“那此地這么多的冰果,鐘兄弟怎么不采摘食用?”
鐘離哈哈一笑道:“你可知什么都是有度的,我暗中跟蹤西爾里族人,得知這冰果一日只能食用三顆。”
劉梧桐問道:“那要是超過了呢?”
鐘離道:“是藥三分毒,就算是一個饑腸轆轆的農夫,都不會一下子吃下去三斤牛肉。若是超過了,就會五臟六腑被冰凍,最終化為冰雕,成為這亙古冰山的一部分。”
說著他一個縱身就跳了起來,身子一搖,坐在了冰樹上,一邊采摘一邊道:“此等機緣可遇不可求,你們既然信不過我,那我自己采摘就是了,雖然今日已經服用三顆,可是還可以留作明日?!?p> “這冰果蘊含靈氣,對修煉可是大好。”
他像是進了蟠桃園的猴子一樣,恨不得爹媽少生了兩條胳膊,一邊采摘一邊往儲物戒指里收。
幾人看著他忙個不停,將信將疑,也一個個跳到冰樹上采摘果實。
鐘離默默笑了一下,可是卻沒閑著,道:“不知那位姑娘也是飛衡山弟子嗎?”
此話一出,宋天明和劉梧桐都看了過來。
像是搶答一樣,宋天明眉頭一皺,道:“自然?!?p> 鐘離顯得有點不自在,道:“我聽人說,南岳飛衡山都是一桿長槍走天下,身穿紅袍,不知這位姑娘為何……為何穿白衣?。俊?p> 宋天明看向許嬌娥道:“這……”
許嬌娥瞪了他一眼,恨得牙癢癢,道:“本小姐紅衣穿膩了,好不容易走出山門一次,穿白衣不可以嗎?要你管了?再話多將你腿打斷?”
鐘離像是害怕一樣,差點從冰樹上跌落下去。
宋天明道:“師妹,注意形象。”
而鐘離縮了縮脖子,不經意咕噥了一句道:“還不太合身呢?!?p> 許嬌娥再也忍不了了,直接將手中的冰果砸了過來。
鐘離一扭頭就躲掉了。
此刻,宋天明、劉梧桐和楊廣三人反應再遲鈍,也知道兩人怕是之前就認識,還打過交道。
楊廣直言道:“你們認識?”
許嬌娥像是被發(fā)現心事了一樣,她把臉扭到一旁道:“不認識?!?p> 鐘離道:“你忘了嗎?借了我的衣服還沒還呢?”
宋天明和劉梧桐齊齊跳了下來,長槍在手,劉梧桐喝道:“你最好講個明白,不然今日你走不了!”
許嬌娥也跳了下來,道:“二師兄,你干什么啊!”
劉梧桐溫柔道:“小師妹,你別怕,師兄在這里,你只管講,若是他得罪了你,我定要他命喪當場?!?p> 許嬌娥道:“我……我……”
鐘離知道她定然是不肯說出實情的,竟然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這下子,宋天明也不能克制了。
他一步步向著走來。
鐘離道:“別,聽我說啊,我和許姑娘之前確實認識?!?p> “下午的時候,我在草原上看到,許姑娘和一群身穿黑色長袍的山門弟子發(fā)生了爭執(zhí),他們圍著許姑娘嬉笑著?!?p> “我看不過去,就救下了她,誰知許姑娘卻是中毒了,她不斷在路上撕扯自己的衣服?!?p> 他看著宋天明和劉梧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許嬌娥只是低著頭。
他急忙道:“不過,我什么都沒看到,我找到一個西爾里族人的帳篷,將人趕出去。”
“聽許姑娘的吩咐,我聽她喊著問我要一套衣服,我就給她丟了進去。”
“良久之后,我也沒等到她出來,就自己走了。如今在這冰山之上遇到,承蒙不嫌棄我是個無名小卒,與我同行,我真是感激不盡?!?p> “可是又怕許姑娘忘了我贈送她衣服的友誼,于是忍不住提醒一下。像我這樣才疏學淺的人,有跟著你們五岳山門的機會,自然生怕你們丟下我??!”
他語速極快講完,講完之后,宋天明和劉梧桐明顯松了口氣,就連許嬌娥也是心情平復了不少,她心里想著:“誰信了他的鬼話,誰就是傻子!”
可是她轉眼再一看大師兄和二師兄的臉色,明顯不止一個傻子。
只有三師兄若有所思。
誰知鐘離問道:“許姑娘,對嗎?你倒是說句話啊,你再不說話,令師兄們殺了我事小,我只不過賤命一條,可是壞了姑娘的清白,鐘某人就算死了也不會瞑目的?!?p> 許嬌娥急忙點頭道:“是的,這就謝過鐘兄弟了,你的恩情,我沒齒難忘?!?p> 鐘離聽著她一語雙關,并不在意,心想:你能忘了才怪呢。
幾人接下來氣氛緩和了不少。
可是經過這一段,許嬌娥總算是躲著他了,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不然,遲早要麻煩。
而宋天明和劉梧桐在和鐘離閑聊,旁敲側擊打聽著他的出身和來歷。
鐘離只是信口應付,卻說的天衣無縫,像是煞有其事。
當庭院里冰樹林上的果實被采摘了個七七八八。
宋天明提議道:“不如我們接著走吧?!?p> 鐘離自然無異議,而飛衡山眾人又是唯他這個大師兄馬首是瞻。
幾人自然是向前。
可是走著走著,再也遇不到冰樹,只是一棟棟閣樓,水榭亭臺,百轉千折。
慢慢的,幾人越走越高,終于要到達山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