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的問題哪里那么容易解決?霍權(quán)朝她擺了擺手,“完全沒有頭緒,可是霍叔能怎么辦?也只能笑著面對,對吧?喲,今日隊伍很龐大么!”除了行政秘書一般的高飛,今日佟鑫磊和張歆然也跟著一起過來了。
張歆然現(xiàn)在是營銷經(jīng)理,本來秦贏打算讓他負(fù)責(zé)大興項目,所以帶著他去開會,佟鑫磊純屬湊熱鬧,他以財務(wù)人員要控制營銷成本為由去蹭會,沒想到與丁祖寧談崩了,現(xiàn)在到底營銷部分哪家公司來負(fù)責(zé),還沒有定論。
這兩個人聽說秦贏來見霍權(quán),死纏爛打也要跟著,特別是佟鑫磊,只要秦贏的產(chǎn)業(yè)涉及到財務(wù)問題,他都有參與,所以跟秦贏的合作伙伴都很熟,“霍叔,你這的茶好喝,我們是來蹭茶的,你跟贏姐說話,就當(dāng)我們都不存在!”
說完很自覺的帶著張歆然往一旁的總裁接待室走,那里一般都會準(zhǔn)備水果、點心和各類飲品。高飛猶豫了片刻,也跟著兩人走了。
總裁辦公室終于只剩下兩人,“唉……”霍權(quán)長嘆了一口氣,“秦贏,霍叔知道你也很忙,實在不應(yīng)該拿東行的事情來煩你,只是,聽聞丁家的手段非同一般,”他斟酌了一番“你幫叔分析分析,他們是正常合作還是別有目的?”
丁祖寧都說了,東行百貨是送上門的肥肉,他怎么可能不吃?霍權(quán)雖是商人,但他心中到底還有原則和底線,也不善于用最高的惡意去揣測別人,所以還對丁家抱著一絲絲幻想。秦贏在今天開會的過程中感觸更深,丁祖寧對成本的控制和對利潤的苛求,赤裸裸地顯出他這個人的本性,那就是唯利是圖!
“霍叔,今日丁祖寧跟我說,他投入一分錢若是拿回一毛錢,那只能算不虧,若能拿回一塊錢,那才是賺錢,您覺得他與東行的合作,會只是賺那一毛錢嗎?”秦贏也嘆了一口氣,她何嘗不惆悵呢?可能金域是地產(chǎn)圈里最憋屈的大股東,空有51%的絕對控股權(quán),卻沒有相應(yīng)的話語權(quán),在丁家的權(quán)勢面前,金錢也要低頭。
秦贏這話像是一盆冷水,澆滅了霍權(quán)心中最后一絲火苗,他忍不住再次皺起了眉頭,“秦贏啊,東行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種規(guī)模和布局,畢竟花費了我多年心血,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它一步步被人蠶食、侵吞啊……可有什么辦法跟丁家抗衡?”
有什么辦法跟丁家抗衡?秦贏她不知道,她也沒找到那個辦法,“別說尋常商家,便是他們那個圈子里的那些人,也不愿意輕易得罪丁家?!笔Y亦雖然動手打了丁祖寧,但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爭執(zhí),到了現(xiàn)在,蔣亦也不曾因為金域動用過他在圈子里的資源去對付丁家,并不是他不想,是他不敢輕舉妄動。
連蔣亦都不敢輕舉妄動,還有誰能幫霍權(quán)?秦贏想不出來,霍權(quán)自己更想不出來。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的臉上都看到了愁容滿面,“蔣亦他沒有幫你?”
干笑了一聲,秦贏覺得嘴里發(fā)苦,“霍叔,兩個人可以鬧僵,但是兩個家族不能,再說,他能幫我的也有限。在這個有限的范圍內(nèi),他已經(jīng)盡力了?!碑吘故Y亦自己參與的項目中,地產(chǎn)類占比太少,若說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金融資源的支持,可是秦贏卻不敢動用太多的金融資源。在她的骨子里,無論是欠哪里的錢,欠錢這件事都會讓她惶恐不安。
看見霍權(quán)失望地低下頭,秦贏忍不住說道“不過,畢竟他對丁家比較熟悉,要么,咱們晚上一起吃頓飯?說不準(zhǔn)能給霍叔提供了思路呢!”
霍權(quán)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抬起頭真摯地看向秦贏,“如果方便的話,我能不能帶著東行一起去?”雖然霍東行除了學(xué)習(xí),其他方面都算不上優(yōu)秀,可作為父親,還是要為他鋪路,為他搭建人際關(guān)系網(wǎng)絡(luò),便于以后把東行百貨徹底交到他的手上,靠著他自己,他根本就分辨不出誰好誰壞。
這就是霍權(quán)的慈父心吧!雖然這顆心對于霍東行的成長并無太多助益,但是對于從小就只靠自己的秦贏還是覺得羨慕,她也愿意去成全,“當(dāng)然沒問題!”如果不是霍東行每次都陰陽怪氣的,就沖著霍權(quán),她也會把他當(dāng)朋友,但是顯然,霍東行并不把她當(dāng)朋友。
看到來電顯示上秦贏的名字,蔣亦匆匆掛掉了國際長途,他才想起來,答應(yīng)了爺爺要帶秦贏回老宅的事,“秦贏,正要打電話給你呢……哦?這樣啊……你稍等!”看了一下自己的時間,“可以,你不是想吃家常菜嗎?那晚一點在東籬見吧!”
掛了電話,蔣亦看著電腦上不停閃動的對話框,陷入了沉思,丁祖寧像是塊狗皮膏藥,只要沾上了甩都甩不掉,東行百貨這幾年通過資本市場的加持,快速擴(kuò)張至全國,這樣的規(guī)模和商業(yè)輻射力,丁家不心動才怪,說不準(zhǔn)根本不是霍東行找到他們,是他們先“找到了”霍東行,可惜那孩子,姑且稱為孩子吧,單純地跟孩子一樣,還以為是天上掉下的餡餅。
這幾年丁家有恃無恐,越來越猖獗,手段也越來越狠辣,若是只在商業(yè)領(lǐng)域掠奪也就罷了,丁祖寧竟然開始打秦贏的主意,這讓他如何忍?
東籬是一家專做農(nóng)家菜的飯店,里面的裝修也很“淳樸”,帶著一股自然的返璞歸真氣息,穿過一個小天井,里面放著幾只活雞、活鴨,見人路過就開始撲騰著叫了起來,跟在霍權(quán)身后的霍東行冷哧了一聲“我說秦總,你這是想家了吧?還是特意帶我們來憶苦思甜?”
這話秦贏聽得,佟鑫磊聽不得,他也冷哧了一聲“贏姐這是暗暗告訴我們一個道理,做人呢,不能忘本!”你不也就是從一個小縣城出來的嗎?不過有個好爹罷了,有什么可得瑟的?憑什么瞧不起我們贏姐?
張歆然接著說道,“磊子這就不對了,贏姐確實是帶大家來憶苦思甜的,畢竟往上數(shù)三代,不是貧下中農(nóng),就是手工業(yè)者,總之都是無產(chǎn)階級?!痹?jīng)一樣窮,誰也別瞧不起誰!
霍東行被兩個人說的面紅耳赤,回頭看了他爸一眼。在霍權(quán)眼里,他們都是小孩子,自然不會參與那些話題,只是低聲跟秦贏說著話,他也忍不住八卦“你跟蔣亦什么時候結(jié)婚?可有見過家長了?”
秦贏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見過他父母了,但是結(jié)婚的事,”她笑了一聲“還沒想過。哎呀,我才幾歲呀,今年才剛畢業(yè)呢!”她還年輕,要著急也該是蔣亦著急才對,不過,看樣子,蔣亦也不急。
霍東行聽著,默默腹誹了一句:矯情!但是看到佟鑫磊和張歆然兩人,暗暗咽了下去。自從第一次帶著他們游BJ的時候,他就發(fā)現(xiàn),秦贏的朋友,沒有一個省油的燈!就連高飛也一樣,別看他悶聲不響,但他心里有數(shù),說不準(zhǔn)就拿著小本本幫秦贏記著呢!
霍權(quán)不是第一次跟蔣亦吃飯,但霍東行是第一次,所以他鄭重的將自己這個兒子介紹給了蔣亦“這是犬子?xùn)|行,以后還望蔣大少多多關(guān)照。”
感受到霍東行眼中審視的目光不以為意,“霍叔哪里話?人家說虎父無犬子,以霍叔的眼界和能力,想必令公子只會青出于藍(lán)?!笔Y亦邊說著,邊幫秦贏拉開椅子,隨口問道“今天不是去跟丁祖寧開會了嗎?可還順利?”
佟鑫磊和張歆然對視一眼,剛要說話,被高飛踢了一腳,他不滿地問“大飛哥,你踢我干嘛?”高飛佯裝訝異地說“我踢到你了嗎?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秦贏對他們?nèi)齻€人的動作視而不見,笑著說“還行吧,今天咱們不說這個?!痹趺凑f?說丁祖寧兩次三番想占她便宜,這話不能對任何人說,特別是蔣亦?!澳愀羰鍛?yīng)該也好久沒見了,你們先聊著,我?guī)麄兿氯c菜。”路過霍東行的時候特意拍了拍他的肩膀“霍少爺,不想憶苦思甜的話,就跟我走吧,否則,我點一桌野菜的話……那可就對不住了!”
“他們不來包廂里點菜嘛?”霍東行不解地問。秦贏啊了一聲,“他們可能是覺得多走幾步等下會多吃一點,所以要去下面點菜,你不去的話,等下不要嫌棄我點的不好?!被魱|行對秦贏一百個不放心,自然跟著他們下去了。
包廂里只剩下蔣亦和霍權(quán),霍權(quán)嘆息了一聲,“謝謝你們給他留面子,只是丁家這個事情,蔣大少怎么看?”
蔣亦看著杯子里的茶葉梗,微笑著說“霍叔,這世間總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丁家并非全無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