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配合檢查,自行脫褲?!?p> 季初然戴著無菌手套的手顫抖不已,她根本不敢去看男人冷峻陰沉的臉。
五年前,男人也是用這樣冰冷的語調(diào),字字扎進她的心窩。
“季初然,我恨不得你直接去死!”
哪怕過了這么久,她都忘不了自己當時的絕望與心痛。
十年感情會因為一夜變故變得蕩然無存。
那晚后在他的世界里,她成了罪不可赦的人。
聽著醫(yī)生刻意壓低的聲音,赫梓辰劍眉微蹙。
他抬眼望去,女人睫毛微顫,杏眸下戴著一張無菌口罩,口罩邊緣勾勒著她好看的鼻子。
能看出是個五官精致的女人。
望進女人水潤的眼眸,赫梓辰瞳孔微縮。
怎么有一瞬,感覺這醫(yī)生像極了那個女人。
清秀的眉眼,皎潔的眸光,依次重疊浮現(xiàn)……
不、不可能!
那女人五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根本不可能是她??!
他真是瘋魔了,隨隨便便一個陌生人,他竟然都覺得像極了她……
赫梓辰臉色陰冷,渾身上下散發(fā)著迫人的低氣壓。
“快點檢查。”
他不耐命令,迅速抽掉皮帶。
“好?!?p> 季初然低聲回應(yīng)。
女人的觸碰讓赫梓辰眸色微沉,他不由緊繃著身子。
季初然目不斜視,本著救死扶傷是醫(yī)生天職的原則,想要速戰(zhàn)速決,趕快逃離這個男人身邊。
畢竟,她不能讓男人發(fā)現(xiàn)是她。
“啊——”
她迅速彈起僵硬的身子,背過身去。
赫梓辰俊臉不耐:“鬼叫什么,身為醫(yī)生,你看的還少?!”
他俯身去撈皮帶,一股熟悉清淡的香氣躥入鼻尖。
頓時,赫梓辰的身子僵硬住。
他神情微怔,臉色立馬陰沉下來。
這個味道像極了那個女人……
季初然并沒注意到男人變化,支支吾吾地開口回應(yīng),“已經(jīng)檢查……完了,您明天……可以來取結(jié)果?!?p> 拋下這句話,她顧不上發(fā)軟的腳跟,匆忙要離開。
可是過于驚慌,她猝不及防地撞在一側(cè)的推藥車上。
嘩啦——
車上的藥品稀里嘩啦散落一地。
她慌張撿著地上藥瓶。
赫梓辰居高臨下地睨著手忙腳亂的女人,不經(jīng)意的一瞥,瞳孔緊縮!
目光牢牢凝視在女人手腕上,那道清晰丑陋的割痕,像是一只盤踞著的恐怖蜈蚣。
心里掀起驚濤駭浪。
赫梓辰猛然抓起她的手腕,“醫(yī)生,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p> 被迫對上男人冰冷的視線,季初然如遭雷劈,全身的血液都凝固。
過了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先生,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p> “呵,”赫梓辰緩身逼近,灼燙的氣息噴在她臉頰:“我還沒說你像誰,你怎么就否認了?”
音落,季初然心尖緊縮,全身因為驚懼而顫動著。
被他發(fā)現(xiàn)了!
她奮力掙扎,想要掙脫男人的束縛。
可她的反抗在男人這里毫無意義,反而被男人越攥越緊,發(fā)狠的力度幾乎要陷進她的皮肉!
赫梓辰直接將她甩上病床,圈在身下。
下一秒,臉上的口罩被粗魯?shù)某兜簟?p> 看清眼前明艷的面容,赫梓辰掐住她的下顎,聲音恨得咬牙切齒。
“季初然,你不是死了嗎?!”
撲面而來的質(zhì)問,痛的她無法呼吸。
她知道,他是希望她去死的……
盡管她父親已經(jīng)為他做過的錯事鋃鐺入獄,季家被毀的家破人亡,可他對她也只有無盡恨意。
十年的感情就像一個笑話,什么都抵不過……
季初然怯懦的張張嘴,卻什么聲音都發(fā)不出。
她解釋不出什么,畢竟在男人眼里,她的一切言論都是狡辯罷了。
她無助又恐懼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寒涼的男人。
對上女人殷紅悲愴的眸,赫梓辰心底驟痛。
這么久,他還是沒能徹底將她忘懷……
當這張日思夜想的臉出現(xiàn)在他面前時,他依舊無法忽略心里那一抹失而復(fù)得的狂喜。
可是為什么,她為什么又要出現(xiàn)到他面前!
手上力度一寸寸收緊。
季初然感覺到肺部的氣體一點點抽空,瀕臨死亡的窒息感涌上腦海。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被男人活活掐死時,急診室的門——砰的一聲被推開。
一個身穿墨色西裝的小團子站在門口,容貌與赫梓辰相差無二,俊美的小臉上帶著與他年紀不符的冷靜漠然。
小家伙并沒抬頭,只是低頭看著腕表,不耐催促。
“爹地快一點,爺爺那邊已經(jīng)開始罵人了?!?p> 稚嫩卻又沉著的聲音猶如一記重錘,狠狠地敲在季初然心臟。
她不顧下顎痛楚,奮力朝門口看去。
那是她的孩子,她的大寶啊……
淚滑落眼尾,她看不清寶貝容貌,只能看到門口那一抹逆光而站小小的身影。
赫梓辰強行將她下顎,一點點掰回。
眸中怒火像是要將她燃燒殆盡。
“為什么還活著?”
季初然抬起淚眸,強忍著心痛,聲音嘶啞:“孩子在,你別這樣……”
話音未落,赫梓辰冷聲:“皓軒,出去等?!?p> 被男人叫到,門口的小身影才抬起眸子,看到眼前這一幕,他曜石般的瞳孔抖了抖。
下意識攥緊小拳頭,爹地的躁郁癥又犯了……?
赫皓軒緊抿雙唇,遠遠的看了一眼被壓在病床,女人那張絕美明艷的側(cè)臉。
這阿姨,好熟悉,好像在哪見過……
不等赫皓軒再仔細看清,門外保鏢的主動關(guān)門,為他隔斷了視線。
砰——
門被關(guān)上的那一刻,季初然下顎再次吃痛。
赫梓辰鉗著她下巴,語氣森冷陰然:“為什么要回來,是不是想打孩子撫養(yǎng)權(quán)的主意?!”
“我回來和任何人無關(guān)?!奔境跞痪髲娀貞?yīng)。
赫梓辰臉色一沉。
這個女人還真是決絕狠心!
“五年不見,你倒是變得冷血,不愧是殺人犯的女兒!”
男人羞辱的話,痛的她鮮血淋漓。
呵,他恨她入骨。
所以在他眼里,她不僅不堪,骯臟,甚至還冷血無情。
季初然深吸一口氣,倔強地對上男人憤怒的眼神,“赫先生,請你放手,你這樣屬于醫(yī)鬧,我有權(quán)利請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