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你們好好聽話，媽咪回去就去找你們?！?p> 說完這句話，季初然下一秒就聽見從電話里傳來的季衍文的歡呼聲。
季初然勾起嘴角，臉上是幸福的笑容。
突然想到什么，季初然看向赫梓辰，猶豫了一會，還是開口問道：“你要和他們說說話嗎？”
沒想到季初然會問自己，赫梓辰一頓，隨后把頭別過去，說了句不用。
季初然見狀，也不好再說什么，又和兩個小團子聊了幾句才掛下電話。
結(jié)束聊天后，季初然嘴角的笑意卻遲遲沒有消失。
持續(xù)了幾天的負面情緒，也在這一刻消失了很多。
她的孩子們，果然隨時隨地都能讓她振作起精神來。
“他們怎么樣？”
赫梓辰開口問道，只是還是看著窗外。
季初然看向他雕刻般的下頜線，雖然赫梓辰看起來一臉毫不在乎的樣子，其實還是會在意的吧？
季初然不自覺放輕了聲音，說他們都很好。
赫梓辰“嗯”了一聲，沒有再問其他的。
這一天發(fā)生的事情都太讓人神情緊繃了，所以晚上回到酒店后，季初然幾乎都是沾床就睡。
只是在入睡的前一秒，腦海里閃過的畫面讓季初然不自覺地用被子擋住了臉。
她想起赫梓辰把她護在身下時，對方眼底滿是自己身影的場面。
心臟開始撲通撲通地加快，季初然躺在床上搖了搖頭，試圖放空自己的大腦，好趕快入睡。
見面后的這么長時間以來，在葉市的這幾天，好像是他們兩個五年以來最平和的時候了。
這樣想著，季初然忍不住偷偷彎了起了嘴角。
最終還是抵擋著不住濃濃的困意，在柔和的床頭燈里，漸漸入睡了。
同一個酒店里。
VIP房間里，赫梓辰還沒有睡覺。
他正握著一杯紅酒，倚在窗戶邊盯著窗外的夜景，面無表情。
半晌，只見赫梓辰放下酒杯，抬起手看向手上被包扎的大大小小的傷口，心里十分復雜。
當他看到電腦爆炸的那一秒，下意識地就把季初然護在了身下。
沒有一秒的猶豫，像是身體的本能反應。
他明明這么厭惡季初然，卻在看到對方陷入危險的時候，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
赫梓辰眉間皺起，熟悉的煩躁感又涌上心頭。
他快步走到沙發(fā)前，從桌子上拿起自己的藥，就著冷水服用下去。
他不能再想下去了。
次日。
醫(yī)院。
因為楚子謙和洛星他們負責和從桐市柯名事務所來的律師對接，于是赫梓辰帶著季初然來到了醫(yī)院。
還沒走進病房，季初然就看到一臉無奈的護士拿著托盤走了出來。
“你們來了，不過現(xiàn)在最好不要進去?！?p> 護士看了房門一眼，又繼續(xù)說道：“那個小女孩犯病了，現(xiàn)在誰的話都不聽。”
護士話音剛落，下一秒就有尖叫聲從病房里傳來，聽起來潮濕而冰冷，帶著歇斯底里。
季初然立馬就認出是副人格的聲線，絕望而瘋狂。
“請問，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季初然蹙眉，看向護士問道。
“其實昨晚上就開始了。”
護士回憶起昨晚的情況。
“昨晚上我巡視，第一次的時候她還很正常，什么異樣都沒有?！?p> “只是第二次的時候就開心不對勁了?！?p> 護士摸著下巴，認真回答道。
當她第二次去巡查的時候，還沒有走進去就在房門口聽到了尖叫聲。
護士一愣，立馬打開門沖進去，看到的就是女孩在床上瘋狂掙扎著，只是因為身上還有束縛帶，所以被禁錮在床上。
女孩似乎在和誰吵架，大喊“我不同意”這樣的話語。
護士立馬從托盤里拿起鎮(zhèn)定劑，熟練地給對方打了一針。
半晌，女孩才漸漸失去力氣，慢慢沉睡過去。
“但是你們也知道，鎮(zhèn)定劑這種東西不能經(jīng)常打的，所以我現(xiàn)在才沒有給她使用?！?p> 護士說完這句話，嘆了口氣。
季初然心里一緊，作為一個醫(yī)生，她再清楚不過鎮(zhèn)定劑的副作用了，經(jīng)常使用的話，會讓女孩產(chǎn)生一定的藥物依賴，這并不是什么好現(xiàn)象。
“我能理解?！?p> 季初然點點頭，回答道。
“你們能理解就好，因為醫(yī)院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之類的問題，許多家屬會責備我們?yōu)槭裁床唤o孩子使用鎮(zhèn)定劑，說我們是冷血動物嗎看著他們的孩子這么痛苦?！?p> 護士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變得難過。
季初然看著她，心里再能明白不過了。
有時候醫(yī)生和病患家屬的關(guān)系就是這樣，可能就因為一件小事就產(chǎn)生了巨大的誤解，最后釀成悲劇。
“該說的我也說完啦，不過我還是勸你們先不要進去?！?p> 護士看了一眼手表，好心地提醒道，告訴季初然他們自己還要去下一個病房，就先離開了。
季初然站在門前，似乎是沒有猶豫就撫上了把手。
“你還是要進去？”
身后傳來赫梓辰低沉的聲音，帶著不解。
這個女人，以為自己什么都能承受嗎？明明已經(jīng)知道了房間內(nèi)是什么情況。
赫梓辰皺眉，心里是莫名的煩悶。
“嗯，因為我昨天答應她了。”
季初然沒有轉(zhuǎn)頭，但語氣卻十分堅定，好像誰也不能把她勸服。
赫梓辰“嘖”了一聲，別過頭不再說話。
季初然能感覺到兩人之前的氣氛又沉了下去。
只是她現(xiàn)在沒有多余的心思來考慮這些了。
季初然握住門把的手一頓，隨后按下把門推開。
赫梓辰忍不住移回視線，到嘴邊的話隨著門關(guān)上“噠”的一聲，被隔絕在走廊里。
赫梓辰盯著那扇緊閉的門，神色不明。
病房內(nèi)。
女孩似乎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來，而是持續(xù)尖叫怒吼著。
對方的臉都漲紅了，十分生氣的模樣。
“你這個叛徒！叛徒！”
季初然聽到女孩這么說著。
“你怎么可以背叛他！我們不是一起愛著他嗎？你怎么可以！”
女孩的瞪大了眼睛，如果靠近一看，可以看到眼白里的紅血絲，宛如紅色的鐵鏈，將女孩的心靈緊緊禁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