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是密謀者的最好掩護。
這個點王博文剛好和酒廠前面村子的村長喝完酒,倆人準備分道揚鑣各回各家。
“蔣村長,酒廠的事情就麻煩您了,今天下午我問了市里的意見,他們巴不得我去接手酒廠,但是后來一查才知道原來酒廠的地其實是你們村的,這不,我就屁跌屁跌的來給您請安了么?!蓖醪┪臏喩砭茪猓褪Y村長勾肩搭背,倆人歪歪倒倒站在飯店門口,引來路人陣陣觀望。
“博文啊,你這不是客氣了么,回去我就開個會,到時候把酒廠的事情給村里的干部提一提,你要辦木線廠是好事,到時候找工人可得優(yōu)先選擇我們村的村民?!笔Y村長,拍著胸脯對王博文豪氣的說道。
“好說,好說,廠子就在你們村隔壁,不找你們村的人上班,我自己都原諒不了我自己。”
“好好好,博文這話大氣,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哈哈哈,時間也不早了,你先走,我還有點事?!?p> 王博文按了按太陽穴,跟這些老江湖打交道難度忒大,他自詡酒量還可以,但是跟人一比也就是個小老弟,根本不夠看。既然蔣村長有事情,王博文也沒有多問,跟人道別后就由小弟小磊發(fā)動摩托車準備回家。
蔣村長看著遠去的的摩托車,原本嘻嘻哈哈的笑容慢慢收斂,雖然喝了些許酒但是并沒有影響他的行動,相反每一步都走的都很穩(wěn)健。
蔣村長畢竟是老酒鬼,這么點就對他來說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晚上,他沒有回到村子里,反而去了城里的一個住處,而這一個住處正是張揚手中清單的一個地址!
這份清單源自盧二哥,是地下場子利益分配的一個明細,上面人數(shù)不多,但是都寫著具體的地址和名字、金額,蔣村長也正是地下場子的受益者!
回到房間內(nèi),蔣村長略一猶豫就拿起手中的電話機撥通后說道:“盧少,今天王博文找到我要買酒廠!”
“王博文?”對面的盧少正是盧二哥的幕后大佬也是市里二把手家的公子,王博文這個名字這兩天可是聽到了好幾次。盧少知道酒廠的出事和王博文有莫大聯(lián)系,甚至最后一筆250w資金的消失也有很大概率和王博文有關(guān)系。
原本盧少想進一步調(diào)查這筆錢的真正去向,沒想到王博文這么快自己就跳了出來。
“是的盧少,他說想租下酒廠的地去辦木線廠?!?p> 蔣村長這么一說,盧少就明白了,酒廠的土地所有權(quán)確實屬于他們村,當時盧少也是考慮到蔣村長的背景以及酒廠和村子的地理位置才將地下場子的一部分利益分給了蔣村長。蔣村長拿錢也做事,勒令村民晚上不允許去酒廠閑逛,理由是怕村民去酒廠偷點什么東西,對村里的影響不好。實際上自然是為了避免村民發(fā)現(xiàn)酒廠的真實情況。
“這樣,老蔣,王博文要租你就租給他好了,便宜點,酒廠的土地不夠,你就把周邊的農(nóng)田都給他,他要辦廠就讓他辦?!北R少說道。
“為什么,盧少,酒廠出事可和王博文分不開,現(xiàn)在還要把酒廠賣給他,我們這不是資敵么。”一聽盧少的話,蔣村長有點激動的說道。
“哼,你放心吧,王博文的事情慢慢來,我懷疑最后一筆錢的消失也跟他有關(guān)系,盧二哥這個笨蛋借了王博文100萬,你給我看著,建木線廠王博文到底投資了多少錢,如果超過100萬,往300萬走,我們就可以肯定那筆錢被王博文拿走了。我的錢哪里這么好拿,到時候我們找個理由讓他的廠子開不下去。”
聽到這些,蔣村長原本激動的心情慢慢平息,既然盧少想的這么長遠,他也沒有別的意見,所謂開個村干部會議,還不是他說了算,他說把酒廠賣給誰不就賣給誰了。
可惜日進斗金的酒廠居然被人燒了個一干而凈,可惜可惜。
蔣村長又跟盧少聊了幾句之后就掛了電話,默默坐著。這處城里的房子是他兒子的房產(chǎn),由于兒子長期在省城上班,他有時候會到這個房子里幫著照看,每次亮子送錢都是送到這里,他也從不露面,亮子通過大門上面的小窗口跟他核對好名字和金額后,就會把錢扔進小窗口。
這勾當干了快一年多,由于小心敬慎,導致亮子這么長時間內(nèi)都不知道原來這處房產(chǎn)居然跟蔣村有關(guān)系。
……
翌日中午,蔣村長與村民們開完會一致同意蔣酒廠的地租給王博文開木線條廠。雖然價格有點便宜,但是蔣村長說的有道理,酒廠這邊出了丑聞而且大火燒了大半個廠子,一般的老板很難選擇這種“不吉利”的地方,再一個,木線廠開業(yè)后可以讓村民去做工,這是實實在在的的利益。
由此村里的干部都同意將酒廠以及周邊的部分土地都租給王博文,并且價格優(yōu)惠,就怕人家不要!
“博文啊,酒廠的事情,我已經(jīng)幫你解決了,村里我可是費了好大的盡,做了好多工作才讓村干部們同意,咳咳。”說著蔣村長特意咳嗽了兩聲,以表示自己喉嚨沙啞,確實是幫王博文做了很多工作。
王博文一看墻上的時間,心里就很明白,這個點才中午,蔣村長所說的做了很多工作和努力,未免也太快了,這工作能力得多強,要真有這么強的工作能力何至于只是一個小小的村長。他也知道蔣村長就是攬一點功勞,給他王博文賣個好罷了,都是成年人,好話誰不會說。
“蔣村長真是太麻煩你了,辛苦辛苦,到時候我再單獨感謝你,對了村里以什么價格租給我?!鞭r(nóng)村土地不可以買賣這是規(guī)定,王博文自然清楚,所以只說租。
“50塊錢一年一畝,我們村里決定把周邊加起來一共100畝的地都租給你!”
“啥,蔣村長,我是不是聽錯了,50塊錢一畝一共100畝?”
“老弟,你沒聽錯,趕緊來村里簽合同吧,我可是為了你的木線廠不知道說了多少好話,到時候可一定要從我們村里多招人!”
再次確認,王博文才知道自己真的沒聽錯,50一畝,100畝十年也就是5萬,難道時來運轉(zhuǎn)自己的人品爆發(fā)了?
“好好好,下午我就來村里簽合同,晚上我好好感謝一下蔣村長?!?p> 王博文掛斷電話,美滋滋的哼著小調(diào),這么大的好事肯定得告訴張揚,一想到這,王博文就騎上心愛的小摩托往張揚家而去。
“50一畝,100畝?”張揚聽到這個價格心里也非常驚訝,在后世起碼也要500或者600一畝地這還是一般的土地。
但是酒廠地理位置有點屬于城郊,不遠的地方就是烏市,屬于兩個市市中心的中界位置,這種位置,有點頭腦的人都知道以后土地價格會上漲。
所以說到這里,50一畝的價格真的有點不可思議。
“表哥,你跟蔣村長以前認識?”張揚好奇的問道。
“也就照過面,說不上認識?!?p> “那他憑什么拿這么低的價格給我們?你給他送錢了?”
“沒呀,我什么都沒跟他說,他就要求到時候招工人的時候要優(yōu)先考慮他們村的!”
張揚沉默不語,貌似一切都沒什么大問題,但是他心里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在房間內(nèi)來回走動,思考了一會后張揚抬起頭問道:“表哥,以前酒廠里面應(yīng)該不少蔣村長他們村的村民吧?”
王博文一愣,不知道表弟為什么這么問,直接回答到:“那肯定啊,而且不少?!?p> “那這些村民會不知道酒廠的內(nèi)幕么?”
“楊揚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王博文一個激靈,也想到一些東西。
張揚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博文緩緩說道:“表哥,我懷疑這個蔣村長把酒廠賣給我們是不壞好意,甚至于很可能他跟酒廠的地下場子有點關(guān)聯(lián)!你要明白現(xiàn)在盧二哥還逃在外面。按照當天晚上的情況,只有從田埂這條路跑到村里才能不被警察抓住,而酒廠前面的村子很有可能就是蔣村長接應(yīng)了盧二哥。按照這種思路,蔣村長很可能和盧二哥交情深厚?!?p> “嘶”表弟張揚的猜測其實不無道理,村里這么多人去酒廠上班,離酒廠又近,如何能讓酒廠的亂七八糟事情不傳出去。這里面肯定需要一個有影響力的人管好村民,而這個人非蔣村長莫屬。
如果這樣算來,蔣村長豈不是也是酒廠的擁護者,是酒廠地下場子的既得利益者。而且蔣村長也很可能知道自己放火燒酒廠的事情。
“楊揚,你的猜測有道理,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蔣村長好像也沒必要把酒廠以及周邊的土地這么便宜租給我們吧?!?p> “如果我的猜測沒錯,蔣村長和他背后的人是想看看那250w是不是在我們手里?;蛘哒f等我們廠子辦好后,他可以找個理由把我們的地收回去,這種事情都是非常容易操作的?!?p> 王博文點點頭對張揚的推測十分佩服,似乎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么蔣村長能夠這么便宜的把地租給他們,畢竟倆人關(guān)系此前也只是一般罷了??丛谕趵蠣斪拥姆萆??這也是不可能的,王老爺子和蔣村長之間完全沒有任何往來。
“楊揚,那按照你說的我們肯定不能租這個酒廠了。”
“別,如果沒有找到蔣村長前我們還可以不租,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接觸過蔣村長而且價格也談的差不多,如果我們不租,就會讓他們背后的人更加懷疑?!?p> “那我們怎么辦?”王博文再一次為自己的無能感到無奈,這世界實在太險惡了!
“這么便宜的土地不租下來可太可惜了,我們要在合同里面加一條如果村里在合同期內(nèi)提前收回土地要賠償100倍租金,這樣蔣村長就會投鼠忌器。至于剩下的,我們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