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塘市,同德醫(yī)院的一間病房里。
一個二十多歲的男青年躺在床上,雙目緊閉。
床頭卡的信息顯示:男青年名叫林風,24歲,半個月前入院。
朝陽初上,一道陽光照在林風的臉上……
他的眼皮動了動,過了一會兒,睜開了眼睛。
林風坐起身,四周看了看,感覺很是困惑。
“我怎么會在這里?醫(yī)院?”
一番回憶之后,他隱約想起來,當時自己在過斑馬線。
沒想到走到街道中間,突然躥出一輛面包車,飛速撞向他……
之后的事情,他就沒有印象了。
至于是什么人把他送到醫(yī)院的,根本想不起來。
難道是她?
林風的目光落在房間里的一個女孩身上。
她看樣子約摸二十六七歲,相貌清秀,正坐在床邊的一張椅子上,閉著眼睛,像似睡著了。
不過,她又是誰?
完全陌生的面孔,根本不認識她啊。
林風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搜尋著自己的記憶。
突然,一眨眼間,他看到一具骨架坐在那把椅子上。
就像X光機透視的效果,女孩的全身骨骼看得清清楚楚。
再一眨眼,發(fā)現(xiàn)又切換了一種模式:
能夠看到她全身的內(nèi)臟,有點類似B超的效果,但更清楚。
什么情況?難道說,自己的天眼重新打開了?
林風回視,發(fā)現(xiàn)同樣可以透視自己的身體。
他望向墻壁,竟然也直接穿透。
走廊上,一個年輕的護士正拿著藥瓶走過。
目送著走廊里的護士一路走遠,林風心中感慨:
“天眼終于重新打開了!”
初中時,林風經(jīng)常跟著老媽一起打坐,某一天突然打開了天眼。
之后他就能夠看到平常人用肉眼看不到的東西。
不過老媽讓他對此事嚴格保密,不要對其他任何人提起。
所以林風的朋友和同學(xué)都不知道他有這樣的能力。
當然,后來也沒必要保密了。
因為他上了高中以后,功課繁重,天眼功能漸漸消失了。
到了大學(xué),整天又是各種瞎忙,宿舍里也沒有打坐環(huán)境。
直到兩年前,大學(xué)畢業(yè)后,他租了單身公寓,計劃著重新打坐,把天眼功能找回來。
怎奈又開始陷入工作的繁忙與生存的壓力,靜不下心。
業(yè)余時間雖然也經(jīng)常打坐,卻似乎再也打不開天眼了。
沒想到,這次被車撞,竟然意外地把自己的天眼重新激活。
“哎呀,你醒過來了!”
椅子上的女孩一睜眼,看到林風坐在床上,驚喜地叫了起來。
當她看到林風似乎要下床,趕緊沖到床邊,語氣溫柔地阻止道:
“林先生,您先不要急著下床!剛剛醒過來,要多加小心,注意休息。”
女孩突然的叫聲,讓林風打了個激靈,眼前的場景又切換成平時肉眼看到的樣子。
她恢復(fù)成青春靚麗的樣子,而不是一具白骨和各種器官的組合。
看著一臉關(guān)切的女孩,林風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沒事,我好多了。你是?”
“我叫蘇秀,是你的護工?!迸⑺实匦Φ?。
半個月前,她被人雇傭來照顧林風,酬勞是市場價的兩倍。
不僅如此,幾天后雇主又加碼:如果她能照顧林風醒來,可以獲得額外的5萬元報酬。
對于林風能夠醒來,蘇秀原本是不報太大希望的。
因為醫(yī)生說他基本上已經(jīng)是植物人,有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醒過來了。
雖然如此,那個雇主并沒有放棄,讓她繼續(xù)照顧他,給她的酬勞一分錢都不會少。
見林風有些詫異,蘇秀臉上露出親切的微笑:
“是你的家人找到我來照顧你,你已經(jīng)昏迷半個月了?!?p> “半個月?”
林風沒想到自己竟然昏迷了這么長時間。
“家人?我老媽?”
雖然這樣問,但是林風自己都不相信。
因為他與老媽已經(jīng)幾年沒見過面了,也一直沒有她的消息。
他甚至沒辦法聯(lián)系到她,因為她離開前,把手機號都注銷掉了。
“不是,是一個中年男人,應(yīng)該是你老爸?!碧K秀抿嘴笑道。
林風心中一動:中年男人?
不可能啊,自己從小跟老媽長大,是典型的單親家庭。
她也一直沒有再嫁,他甚至都沒見過她與別的男人交往。
怎么突然冒出來個“老爸”?
“我老爸?”林風困惑地盯著蘇秀。
蘇秀愣了一下,隨即臉上一紅,帶著歉意笑道:
“哦,對不起,我說錯了,他姓馮,肯定不是你老爸,應(yīng)該是你家親戚吧?!?p> “姓馮?親戚?”
林風回憶了半天,沒想起來有一個姓馮的親戚。
見林風感到困惑,蘇秀也沒多想,只是以為他剛剛醒過來,腦子還不太好使。
她拿起手機,對著林風拍了幾張照片,發(fā)給她的雇主馮先生。
這個消息價值5萬元。
然后她把照片發(fā)到朋友圈里,配上文字:奇跡!昏迷半個月的病人,醒過來了!
林風也拿起手機,自拍了幾張,發(fā)到朋友圈。
很快,一些好友和同事紛紛點贊和問候。
只有當一個人遭遇困境,才會知道誰在真正關(guān)心他。
這一點,林風現(xiàn)在深有體會。
蘇秀說,林風被撞這件事,已經(jīng)成為錢塘市熱門新聞,甚至在網(wǎng)絡(luò)熱搜上待了幾天。
那個肇事司機在事發(fā)后逃逸,雖然路口有監(jiān)控,但是那個司機戴著口罩和帽子,還戴著墨鏡,所以到現(xiàn)在都沒有找到這個人。
后來據(jù)警方調(diào)查,那輛面包車不僅是偷來的,而且是套牌的。
所以現(xiàn)在網(wǎng)上有很多人都認為,這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而是一次蓄意的謀殺。
“你是不是得罪過什么人啊?林先生?!?p> 蘇秀歪著腦袋,很認真地看著林風。
林風也很認真地想了想,搖了搖頭:“沒有,真的沒有?!?p> 對于他這樣一個人畜無害、熱愛和平、剛畢業(yè)兩年的新人來說,想得罪這樣有實力的敵人,恐怕連資格也沒有。
而且,自己也不可能“懷璧其罪”:
住在十幾平方的出租屋里,幾乎沒有任何積蓄,四線城市老家的房子也不值錢。
自己也沒有漂亮的女朋友或者什么稀罕的東西值得他們惦記。
實在想不通,為什么有人要制造這樣一起車禍弄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