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話即將結束的時候,母親告訴莫鎖前兩日哥哥莫星橋和家里通話時,有提起她。
母親沒有過多言語,最后只讓她有時間給他打個電話,說畢竟是親兄妹,沒有隔夜仇。
母親說這些話時有些無奈,對于兒子與女兒之間的隔閡,她有些無能為力,能做的似乎也只有偶爾在兩人耳邊吹吹風。
誰讓女兒當初做錯事,其中有大半原因是為了她為了家呢?
誰讓兒子在家庭與感情之間痛苦掙扎,時隔數年才看開呢?
“曉鎖,你鍋鍋很擔心你?!?p> 最后,母親給莫鎖說了這么句話。
莫鎖握著手機淚眼朦朧,耳邊久久回蕩著這句話。
她知道親兄妹沒有隔夜仇,可她與哥哥莫星橋之間的“仇”,早已經不是隔夜,而是相隔數年。
她不是不想和他好好聊一聊,她只是已經失去與他正常溝通的能力。
她怕自己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會想起那個斥責聲與手機碎裂聲交替的夜晚;
她怕自己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會像當初那樣幼稚地自以為是地對他一頓控訴;
……
最終,莫鎖還是沒給哥哥莫星橋打電話。
她只是給他發(fā)微信說:我很好。
雖然她的實際情況是不好,很不好。
但正如他說的,她一直都很要強,所以她又怎么會開口跟他尋求幫助呢?
莫鎖沒想到哥哥莫星橋會在數秒之后回復她。
不,準確的說不是回復她,是打電話給她。
莫鎖看著振動不停,顯示著哥哥來電的手機,在接與不接間猶豫不決。
接,她該說些什么?或者說他會說些什么?
不接,他會怎么想?
莫鎖想了想還是準備咬牙接了這通電話,可剛做完決定來電就已經超時未接聽自動掛斷。
緊隨而至的是來自哥哥莫星橋的微信消息:怎么沒接電話?不方便嗎?
莫鎖沒回復他,而是給他撥了電話。
大概是太久沒有主動給他打過電話了,以至于莫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都有點抖。
對方接得很快,“妹妹?”
久違的一聲妹妹幾乎令莫鎖情緒失控拿不住手機,她手上力道一緊,淡淡地嗯了一聲。
緊接著,是長久的靜默。
最后還是莫鎖開口打破了這份死寂,“我很好,不用擔心,沒什么事就掛……”
莫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了嘟的一聲。
對方掛斷了電話。
莫鎖把手機從耳邊拿至眼前,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這樣也好,反正他們之間也沒什么可說的。
莫鎖收拾好情緒,準備洗漱完就睡覺。
畢竟明天起她要重新開始奮斗呢。
九月二十九日,莫鎖報名參加金沙灘音樂節(jié)有償志愿者這一兼職。
兼職是她在兼職群里看到的,舉辦金沙灘音樂節(jié)的地方在距離泉城不遠的青城。
她會選擇去一方面是因為報酬可觀,一方面是因為這個兼職每年都有而她之前去過一次。
還有一方面是因為她暫時沒有繼續(xù)找工作的想法,她需要沉淀,需要放松,然后再來定位自己。
可這不代表繼續(xù)頹廢,放松之余她需要掙錢,不干全職能掙錢的就只有兼職。
而目前這個音樂節(jié)志愿者的兼職,是最適合她的。
金沙灘音樂節(jié)舉辦時間是十月一日至十月五日。
志愿者需要提前一天過去,故九月三十日莫鎖和其他的志愿者,以及領隊人乘坐指定大巴來到了青城金沙灘。
音樂節(jié)的志愿者都是包吃包住的,且條件還挺好,住的是海景別墅。
這一點和莫鎖上次來不一樣,上次來他們志愿者住的是酒店。
九月三十日晚的任務就是好好休息,好為之后的工作養(yǎng)精蓄銳。
不過志愿者們偏偏沒有早早休息,而是相約出去吃吃玩玩。
這批志愿者當中百分之九十都還是在校大學生,趁著國慶放假出來兼職掙點零花錢。
莫鎖上次來的時候和他們一樣,可這一次她的身份有所變化,她不再是在校大學生,而是已畢業(yè)待業(yè)人士。
不過莫鎖與他們都不相識,也無人問她現(xiàn)在多大在上大幾哪個學校的。
他們都默認大家都還是學生,莫鎖也沒有主動提起自己已經畢業(yè)待就業(yè)的事。
加上她看著顯小,混在他們當中,倒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更有甚者,還以為莫鎖還沒有成年。
莫鎖笑笑說:“沒成年的話不能干這個兼職啊?!?p> 是了,這個兼職要求已成年,二十五歲以下,年輕有活力,幾乎是為大學生量身定制的兼職。
音樂節(jié)雖然還沒有正式開幕,但金沙灘已經非常熱鬧。
莫鎖他們一群人出去玩,沿著海邊漫步,途中看到了許多賣吃的用的玩的的小攤。
兩個小時逛下來,莫鎖也買了幾個小玩意。
回到海景別墅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莫鎖和同屋室友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好上床。
臨睡前,還是忍不住看手機,想著要刷會微博再睡。
只是還沒來得及看微博,倒先看見了一通未接來電。
來電人是哥哥莫星橋。
莫鎖看了看來電時間,顯示是九點五十多,她想許是在海邊逛的時候太吵了她沒察覺到手機振動,所以錯過了這通電話。
上次那通電話莫名被掛斷后,莫鎖很快收到了哥哥莫星橋的微信。
他跟她說抱歉,說是有個重要客戶找他,他不得已掛斷了電話。
莫鎖承認她當時被掛斷電話后,隱隱有氣,但更多的是她不愿承認的憂傷。
他的那條向她解釋的微信,無疑驅散了這些隱藏在她內心的東西。
她當時回復他知道了,然后就沒了下文。
時隔幾日,莫鎖不知道他給她打電話是有什么事。
但思及晚上十一點已經不早,所以她沒有給他回撥電話,只是發(fā)微信問他有什么事。
他秒回說他剛下飛機,現(xiàn)在在家那邊省城的酒店。
莫鎖有些驚訝,原來這個國慶他回家過呀,真是難得。
不過也挺好的,這說明他終是看開了,不再對家里人滿心怨恨,不再是每年除了過年不回去。
只是這家里人包括她嗎?
應該是包括的吧,不然他也不會給她打電話。
莫鎖回:嗯,挺好的。
不知道是受音樂節(jié)氣氛的影響,還是哥哥莫星橋顯而易見的改變,莫鎖覺得心中一片明朗。
沁戈
來了來了,池先生他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