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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城日朗

第十二章 子子孫孫

高城日朗 佟冰 2138 2020-11-05 20:21:35

  中秋節(jié)后的假期,程日朗在“久和宮”偏殿收到了來自青城的奶皮子月餅,高興瘋了,不禁因?yàn)檫@奶皮子月餅解了她肚子中的小饞蟲,還因?yàn)樗晃徊负托珠L他們?cè)缫呀?jīng)把自己忘了,但是這千里迢迢而來的小小的一盒月餅代表了程氏家族還沒有忘記她這個(gè)遠(yuǎn)在京城皇宮的小可憐,所以她心情大好,早晨上學(xué)之前,特地在自己的小書袋里裝了四塊月餅,興沖沖的去了太學(xué)。

  程日朗一進(jìn)學(xué)舍,先是將一塊月餅放在錢昭的桌子上,又蹦蹦跳跳的跑到太子高遠(yuǎn)的書桌前,放下一塊月餅,興高采烈的說,“你們嘗嘗,這是來自青城的奶皮子月餅!”錢昭沒有見過奶皮子月餅,很是新奇,兒高遠(yuǎn)依然大方得體,還向日朗道謝。他們這邊正是其樂融融,一團(tuán)和氣,卻見愁眉苦臉的薛高炙走了進(jìn)來,后面跟著小郭珂。郭珂向來話多,他看到太子和錢昭手中的月餅,便打趣程日朗,“程日朗,你分月餅,怎么沒有我們的份兒!”程日朗還沒說話,薛高炙一反常態(tài),沒有向以往那樣抓住話題不依不饒和程日朗吵鬧,反而靜悄悄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言不發(fā),看得出心情不佳。

  程日朗有些詫異,她拿出剩下的兩塊月餅,先遞給郭珂一塊,然后放在薛高炙桌上一塊,薛高炙沒有道謝,也沒有捉弄程日朗,依然有些悶悶不樂的,象霜打了的茄子。程日朗站在他身邊,一股淡淡的佛香的味道飄入她的鼻孔,她皺了皺敏感的小鼻子,也不敢去招惹薛高炙,只能靜靜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晚上放學(xué),公主和日朗回到偏殿,吃過晚飯,兩個(gè)小姑娘在燈下寫著陳太傅布置的作業(yè)。日朗想起白天的情形,手中拿著毛筆,一只手支著下巴,問蕪兒,“蕪兒姐姐,今天為什么乾親王不高興啊,他身上有一股濃濃的佛香的味道!”蕪兒白了她一眼,“人小鬼大!”并不回答她的問題。程日朗討了一個(gè)沒趣,只能繼續(xù)寫字。

  寫了一會(huì),高錦有些累了,喊著“我要喝水!”程玉領(lǐng)著她去外間茶桌前,倒水給她喝。蕪兒看公主在外間喝水,對(duì)程日朗說,“日朗,萬萬不可去問乾親王為什么不高興,也不能在公主面前再提此事!”“為什么?”程日朗依然好奇心旺盛。“哎,你呀,去年和貴妃懷了龍子,但是中途沒了,昨日應(yīng)該是在正殿中燒香祈福,求菩薩保佑再得麟兒,所以心情必然不好,親王受到影響,估計(jì)也是心情不好,衣服上也沾了香的味道。貴妃失去未出生的胎兒,心情悲痛,圣上體恤,才把失去母妃的公主送到‘久和宮’,但是畢竟公主不是貴妃所生,所以……”蕪兒還想再說些什么,但是此刻高錦已經(jīng)進(jìn)來了,只能岔開話題。小日朗聽得也是云里霧里,心中納悶,為什么要多多的孩子呢?以前爹爹就曾經(jīng)說過,她一個(gè)小搗蛋就夠了,太多了反而把她娘親累壞了,這宮里的事還是真的讓人想不明白。

  第二天到了學(xué)堂,薛高炙的臉色好了很多,似乎又有了點(diǎn)生龍活虎的意思。程日朗正在座位上和高錦講著悄悄話,他突然走了過來,放了一個(gè)東西在日朗桌子上,日朗定睛一看,是一個(gè)紅色的小泥人,身上五顏六色的,長著兩只長耳朵,身上還插著幾個(gè)小旗子,很是可愛,日朗問他,“這是什么?”高錦在一邊插言,“是兔爺,我也想要,皇兄!”薛高炙略顯為難,安慰高錦,“錦兒,這是我托郭珂從宮外帶進(jìn)來的,只有一個(gè),等我再找一個(gè),再送給你。”高錦聽了,撅起小嘴,有些不高興。日朗見狀,趕快哄她,“公主,不要不高興嗎,帶回殿里,我們兩個(gè)一起玩?!备咤\一聽,馬上又笑了。日朗轉(zhuǎn)過頭,真誠的向薛高炙說,“謝謝親王!”薛高炙依然故作孤傲,甩了一句,“來而不往非禮也?!比缓蠡刈约鹤蝗チ恕9骱腿绽首屑?xì)把玩著兔爺,眉飛色舞,很是開心,后面的高炙看著她們,皺皺的小眉頭也舒展了一些,郭珂看了,問他“親王不是很喜歡這個(gè)兔爺,怎么送人了?”高炙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壞壞的笑了,說“你再去買??!”郭珂白眼一翻,心想又要自己跑腿了。

  放了學(xué),程玉和蕪兒接上公主和日朗,難得今日天氣好,他們帶上兩個(gè)小女娃繞道御花園放放風(fēng)。日朗抱著兔爺,和高錦蹦蹦跳跳的一前一后跑著。突然,跑在前面的高錦撞上了迎面的來人,那人反手抓住了高錦的肩膀,讓她沒有跌倒。高錦抬頭一看,原來是李貴妃。李貴妃今日雖然沒有那日中秋宮宴上穿的正式,但是依然是云裳飄飄,朱唇殷紅,有一種說不出的媚態(tài)。蕪兒一見是李貴妃,趕忙拉著日朗和程玉一起跪下,“奴婢不知貴妃娘娘在此,多有叨擾,請(qǐng)貴妃娘娘贖罪!”李貴妃擺擺手,“起來吧!”三個(gè)人才站起身來。李貴妃看著高錦,伸出長長的手指,她的指甲很長,上面涂滿了鮮紅的鳳仙花色料,雖然艷麗,但是一下子讓日朗想起了書中的女妖精。她想摸高錦的小臉袋,高錦嚇得后退了一步,日朗見狀伸手拉住高錦的小手,似乎想給她壯壯膽。

  李貴妃有點(diǎn)尷尬的收回了手,問蕪兒,“這個(gè)孩子是誰?”蕪兒答“回娘娘,這是公主的伴讀,名叫程日朗。”李貴妃似乎有點(diǎn)恍然大悟的樣子,“哦,就是平西將軍府程氏的孩子?”“是。”蕪兒據(jù)實(shí)回答。“長得可是不如我們公主好看!”李貴妃語氣揶揄。日朗聽了并不生氣,從小大家就說她是個(gè)假小子,比起母親高云,是天差地別,但是她打心底里對(duì)這位楊柳扶風(fēng)的美人娘娘喜歡不起來,呆呆的看著她。李貴妃也覺得無趣,不再理睬她們,帶著自己的宮人走了,蕪兒他們恭敬的行禮,“恭送娘娘鳳駕?!笨粗钯F妃走遠(yuǎn),他們也不敢在多逗留,趕快回“久和宮”去了。

  李貴妃看著他們走遠(yuǎn)的背影,手指掐斷了一支薔薇的殘枝,幽怨的說,“這宮中的孩子都跑到她孟和宮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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