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路翁正在訓(xùn)斥一眾修士之時,那青年忽然接到了一封符訊,展開一看,他臉色變了變,給那路翁傳音道:“師叔,錦衣衛(wèi)傳訊,錦衣衛(wèi)指揮使黃山真人正在大東山,想要拜訪師叔?!?p> “錦衣衛(wèi)?他們想干什么?他們的重心不是轉(zhuǎn)移到松江城和海外搜索那人去了嗎?”
又想了想,道:“你去,將他迎入水府,同時,查查,是誰給錦衣衛(wèi)通信,我們一煉化水府靈樞,他就上門了,一定在這里有消息渠道?!?p> “是,師叔!”那青年施了一禮,趕緊出得水府,迎那黃山去了。
而看著那些堂下挨訓(xùn)的弟子,路翁冷哼了一聲,道:“每人面壁一年?!闭f完,揮揮手,讓他們都下去了。
待所有人下去之后,路翁一個人坐在大殿上首的寶座上,想著這一連串的變故,黃山來的目的。
這位錦衣衛(wèi)指揮使,皇帝的貼身太監(jiān),自從開始追索妖師以來,一直沒有進(jìn)展,甚至損兵折將,被皇帝申飭,一直難以返回中樞。
他來找自己,準(zhǔn)沒好事,門派與朝廷并不和睦,甚至因創(chuàng)派淵源,與朝廷私下里的齷蹉不少。
基于這兩個原因,那么他來尋自己是為了緝捕妖師?
他搖了搖頭,這種事門派怎么可能參與,明知道必敗的事還攪和進(jìn)去,那是蠢到家了。
雖然門派對那位妖師的記載不多,可是,當(dāng)時那是一位天下無敵的存在,甚至最后能破界飛升,是這八百年來第一位飛升的修士,也是唯一一位。
與這種人作對,他是剛主宰水府,又不是腦子進(jìn)水。
不過,這位錦衣衛(wèi)指揮使的面皮還是要給的,否則,他們有的是辦法惡心自己。
過了片刻,那黃山在青年的引領(lǐng)下步入水府。
路翁在大殿門口迎接,不過半天,這里面已經(jīng)收拾的似模似樣了。
一見到路翁,這位錦衣衛(wèi)指揮使直接一拱手,道:“恭喜路翁,貴派終于得償所愿,入主這水府,日后,這千里太湖,就是貴派的別院了?!?p> 路翁急忙謙虛一番,表示這里仍然是散修樂園,不會成為雁蕩派的私地。
兩人又扯了半天,那黃山才道:“路翁,這次來,本使除了恭賀以外,還有些事需要路翁協(xié)助?!?p> “哦,黃真人請講。”
對他自稱本使,一副官方的語氣,路翁并不買賬,而是只稱呼他為真人,意思不言而明。
黃山道:“路翁認(rèn)為這次風(fēng)波,是誰在作祟?”
“黃真人什么意思?”
“路翁誤會了,我只是提醒路翁,這太湖水府的禁制對我等而言,是神秘莫測,貴派幾百年才堪定運轉(zhuǎn)規(guī)律,破解水府陣法?!?p> “可是,這對妖師來說,不過是掌中觀紋,輕而易舉。這次,如果不是妖師作祟,那地脈迎賓如何會出現(xiàn)?難道是龍宮不成?”
“真人可有確實的憑據(jù)?”
“我如果有,就不會坐在這里與路翁言語,而是直接稟明坐鎮(zhèn)松江城的朱真君,直接捉拿那位妖師了?!?p> “如果真人只是說這些,那請吧,雁蕩派只是個小派,并不敢涉入你們兩位大神斗法。”
“路翁連弟子喪身他劍下也不打算追究了嗎?”
路翁聽聞此話,陡然目光銳利起來,問道:“真人有憑證?”
“這太湖地區(qū)除了那位,最近還有哪些魔道修士,只有這位,諸法信手拈來,千變?nèi)f化,才能既讓我們找不到,又能時不時鬧出點動靜。”
“不瞞路翁,前番在靈酒派故地,朝廷稍后兩批人都栽在他的魔門手段之下,三位金丹至今仍在閉關(guān)祛除心魔,兩位金丹身死,都用的是魔門手段。”
“八百年前,那位還只是妖師,如今,他可要化身魔門魔頭,禍亂天下了,貴派為東南正道砥柱,如果還這樣放任,恐怕終有一日會養(yǎng)虎為患。”
“言盡于此,希望路翁好好考慮一下,不要讓這等大魔頭成了氣候?!?p> 說完,這位黃山拱拱手,施施然離開了大殿,只剩路翁坐在上首沉思,那位青年則一直沉默站著。
“雁云,你說,那位妖師如果轉(zhuǎn)世,真的會走魔門這條死路嗎?”
“師叔,這,我不知道,不過,如果我是他,應(yīng)該不會,而是會找個道場修行個幾十年,到時出來,天下無敵,再有造化道為奧援,有何大事不成?”
“是啊,所以這事處處透著奇怪,如果真是妖師轉(zhuǎn)世,干嘛一直這樣晃蕩,唯恐明廷找不到他,隔三差五弄出點動靜。”
“如果不是,那明廷這樣一直追著他是為什么?都折了好幾位金丹了,金丹真人不要錢了嗎?”
“師叔,會不會是介于兩者之間,就是那人雖然不是妖師轉(zhuǎn)世,但是卻是承接妖師衣缽的修士,所以才會表現(xiàn)得如此矛盾。但是如果是如張?zhí)鞄煹美献觽鞯乐惖?,就說的通了。”
“嗯,也不是不可能,此事暫時擱置,不管他是什么人,都不要搭理?!?p> “至于那三個弟子的死,暗中查訪,只可能是魔道修士干的,那位妖師或者他的傳人不會如此不智。至于暗算錦衣衛(wèi)的東西,都是可以通過使用靈物達(dá)到的?!?p> “是,師叔。”
且說黃山出了水府,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何時是個頭???”
旁邊駕駛靈舟的郝?lián)u旗開口道:“大人,我們能不能跳過這雁蕩派,直接說他身上有通天靈寶,發(fā)動無數(shù)修士去追索他,不信找不到?!?p> “放心,如果他們不識相,有的是辦法整治雁蕩派,必會給他們一個教訓(xùn)。”
“是!”
且說周元,回白鷺洲后,依舊如往常一般,只是這次,釀制的酒類多了一點。
然后,隔一段時間,駕駛著小舟,去賣酒,惹得沿途無數(shù)修士稱呼他為酒徒。
而趁此時機(jī),周元見雁蕩派一時沒有大動作,便放松警惕,將靈曲制作拉上日程。
那琉璃凈水瓶內(nèi)自含空間,臨時隔出一個沒有水的地方輕而易舉,放置靈曲很簡單。
這一日,修行完,他便拿出了那大鼎,仔細(xì)看了起來。
這鼎異常沉重,但是渾身并無符文,鼎身上的暗紅銹跡有一股特殊的香味,周元聞著,眼前卻有一種面對光明、陽光的感覺。
他試著打入一兩個符文上去,卻并無反應(yīng),看來是真的沒有被祭煉過,應(yīng)該還處于器胚的狀態(tài)。
想了想,他也沒辦法,以他現(xiàn)在的本事,煉器就是個笑話,除非等他哪一日三昧真火大成。
沒辦法,他只得爬進(jìn)爬出,仔仔細(xì)細(xì)將這個丹鼎洗刷了幾遍,但是那些銹跡卻絲毫無損,反而愈發(fā)奪目。
他想了想,然后并沒有去管,而是將丹鼎仔細(xì)看了看,這丹鼎的形制與普通丹鼎并無二致,分上下兩層,下層熬藥,上層成丹。
他將先前所選取的酒曲選了一粒出來,依照先前制作酒曲的辦法施為,只是這次,所用的靈米是筑基期的,操作都是在丹鼎中完成的。
當(dāng)酒曲與靈米充分混合,捏制成丸后,原本是要放到溫度、濕度適合的地方保證菌種生長的,但是此時,他們卻先被放在丹鼎中放了三天。
然后,在丹鼎下方加入靈水,外面燃燒起靈木,直接蒸了起來。
這就是第一次熏蒸,將開始生長的酒曲放于密閉空間中,以靈水、靈火熏蒸,持續(xù)一天,讓正在生長的菌種適應(yīng)靈氣充裕的環(huán)境。
一天之后,又等了三天,讓菌種自然生長,這就是第一次熏蒸,歷時四天。
如此,三天過后,又再進(jìn)行一次熏蒸,如此九次,菌種徹底適應(yīng)靈氣充裕的環(huán)境,又在水火交雜的丹鼎中經(jīng)歷九次蛻變,如果能保留下來的,就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這種環(huán)境,能自發(fā)吸收元氣,日后放到靈酒中,也能如此,助靈酒進(jìn)階到金丹期。
四十天后,周元打開丹鼎,拿出丹丸看了看,基本上全都變成了黑乎乎的粉末,手一捏,就碎成了粉,顯然失敗了。
不過周元也并不氣餒,他知道,這才是正常。當(dāng)年靈酒門制作靈曲,十次能成功一次就是運氣好了。
不過,總結(jié)經(jīng)驗教訓(xùn)還是需要的,他看了看這些粉末,猜測著為什么會失敗,是溫度太高了還是太低了?是丹鼎密封性不好還是太好了?
想了一番,不知所措,他決定再來一次,這次保持丹鼎內(nèi)的溫度低一些,只是保證里面有淡淡的霧氣就行。
說做就做,反正他現(xiàn)在除了修行,這也算他為數(shù)不多的愛好了。
又一個四十天過去了,再次失敗,他拿出那些丹丸一看,上面灰白、黑跡處處,比尋常酒曲還差一些,他看了看,就知道,這是那些菌種沒有徹底生長,導(dǎo)致有些地方竟然爛了。
想了想,他將這一次的丹丸丟了,準(zhǔn)備再來一次,如果這次還不成功,就不做了,歇一段時間再說。
這制作靈曲的難度超乎他的想像,關(guān)鍵應(yīng)該就是熏蒸時的溫度,溫度高了,靈曲直接被蒸熟了。溫度低了,菌種發(fā)育不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