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李思邪修煉之時,李家村上空出現(xiàn)一個漆黑一片、深深不可見底的巨大漩渦,如九幽妖魔張開了恐怖大嘴,瘋狂吞噬方圓數(shù)里的所有靈氣。
此種異象就掛在李家村上空,可是卻無人察覺,就像是發(fā)生在另一個維度的事。
“又來了!”
正在破廟之中酣睡的老叫花被天地異象驚醒,他走到廟外,在黑夜中遙望李思邪家的方向,臉上帶著深深的敬畏之色。
這種異象與靈氣有關(guān),凡人不可見,普通修法者也只能感知到天地靈氣的異動,唯有他這種修煉了望氣之法的修法者才可見。
在三年前,就是在李思邪正好將自創(chuàng)版《玄清妙法》修煉到第十層那年,他就發(fā)現(xiàn)了李大富家,每晚都會出現(xiàn)這種天地靈氣倒灌的恐怖異象。
起初他還以為有寶物出世,前去探尋,結(jié)果腦子一陣迷糊,再次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在李家村十里之外。
他知道李大富有道法高人坐鎮(zhèn),不想見他,所以從那以后再未驚擾那位高人。
而這種靈氣異象只是那位高人修煉時的場景。
現(xiàn)在還是末法時代,據(jù)各大仙宗的老祖推算,第一次靈氣潮汐的時間,在一兩年之后。
那位高人在末法時代都能如此修煉異象,要是靈氣復(fù)蘇,那又會是何等可怕的場景?
對于李家村這位神秘高人,老叫花一直是敬而遠(yuǎn)之,他曾向萬象門高層稟告過此事。
由于擔(dān)心這位神秘大人物也是為天命之子而來,會破壞萬象門的大計,所以萬象門特意派遣門中一位長老前來嘗試接觸他。
結(jié)果那位長老一到李大富家附近,就身中迷幻之術(shù),居然在李家村村道上手舞足蹈,最后被李家村的人當(dāng)成瘋子驅(qū)逐而去。
那位長老不得不羞愧離去,提前返回門中。
萬象門知道這位高人不想被打擾,除了讓老叫花留意他的動向之外,從此以后便不再嘗試了解他的身份。
連門中長老都被玩弄于股掌之間,掌教來了多半也是討不了好的。
就是不知道那位高人是玄清道的前輩,還是造化道的前輩。
玄清道和造化道乃是天下道派之首,十大仙宗之二。
玄清道崇尚太上忘情,了卻塵緣,感悟天道,我以我心證天心。
造化道講究的是奪天地之造化,強(qiáng)己身之實(shí)力,丹藥、煉器、馭獸無有不精。
兩大道派在仙道鼎盛時期,都曾出過真正的仙人,也只有如此仙宗,才有底蘊(yùn)在末法時代培養(yǎng)出此等道法高人。
而萬象門不入十大仙宗之列,不過卻也是十大仙宗之下的頂尖仙門,如果玄清道或者造化道要插手,萬象門只能放棄在天命之子身上的謀劃了。
由于李大財主家的高人從未表露態(tài)度,也從未主動接觸過老叫花,所以老叫花只得留下來靜觀其變。
李家村上空天地靈氣倒灌的異象,持續(xù)了整整兩個時辰,待到東方漸白之后,方才停息。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不知小師傅前世是何等身份,居然能得到此等絕世奇書?!?p> 修煉中的李思邪睜開純凈的眼眸,看向安然入睡的趙鵬的,眼中有著好奇之色。
連玄清妙法都無法和道德經(jīng)相提并論,就像螢火蟲在皓月面前微不足道一般。
道德經(jīng)乃是大道總綱,而玄清妙法只是練氣法門罷了。
在六道輪回中,偶爾有生靈還保留著些許前世記憶,這便稱之為宿慧。
在李思邪眼里,趙鵬就是開啟了宿慧之人。
趙鵬不過是十七歲的山村少年,腦中不僅有道德經(jīng)這種大道總綱,更有道佛兩家大量闡釋天地至理的經(jīng)典。
李思邪如今只能領(lǐng)會其中不到百分之一的奧妙,可也是受用無窮。
比如說頓悟時間越來越長,領(lǐng)悟的道文越來越多,體內(nèi)的法力成倍增長等等。
“我觀李家村眾人神火黯淡,劫氣繚繞,想必整個村子都將面臨大劫。我的寒劫也會緊隨大劫而來,到時無暇顧他,小師傅對我有傳道授業(yè)之恩,思邪無以為報,現(xiàn)在力所能及的幫你做一點(diǎn)事吧。”
雖然她的修為一日千里,可是寒疾也是越來越兇猛,令她不得不花費(fèi)大部分的精力來壓制它。
這種寒疾并非身體疾病,也不是血脈詛咒,更非吳媽口里冰系天靈根自動吸收周圍冰系靈氣所致。
它無形無質(zhì),每一次都會于周圍的天地中降臨。
李思邪在天人交感之下,可以感知寒疾降臨的時間。
在她看來,這寒疾更像是雷劫和天人五衰一樣的天道劫數(shù),像是天道對她的詛咒。
有時候李思邪在想,自己是不是所謂的天妒之人。
連老天爺都不想讓她活下去。
李思邪近日有所預(yù)感,這一次的寒劫將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兇猛,甚至對她也有生命威脅,但是一旦度過去,就是晴空萬里,寒劫就會徹底消去,不在如附骨之疽一般糾纏于她。
李思邪伸出泛著清光的白玉手指,輕輕點(diǎn)在了趙鵬的額頭上,一道道溫和的法力,注入到了趙鵬體內(nèi)。
這些法力活潑而充滿了生機(jī),流過經(jīng)脈時,其中蘊(yùn)含著的生機(jī)和活力,慢慢的滋潤著趙鵬的全身,慢慢的滲透到他的各個竅穴經(jīng)脈中去,不斷的淬煉著他的身子。
他全身也是漸漸排出一層淡淡的黑色污垢,帶著刺鼻的氣味。
李思邪的玉手輕輕一揮,趙鵬身上的污垢被無形的力量拂過,在她的玉手上方凝聚成一團(tuán),隨后李思邪掌心冒出一團(tuán)青色火焰,將這團(tuán)黑色污垢焚燒成了一堆灰燼,撒落在了地面上。
一陣清風(fēng)驟然吹過房間,將屋內(nèi)異味帶到室外。
而洗筋伐髓之后趙鵬,身體則顯得越發(fā)白凈,如羊脂牛奶一般,李思邪輕輕按壓,還會感受到無比細(xì)膩的彈性。
這時趙鵬悠悠醒轉(zhuǎn),他隱隱記得昨夜李大富突然來訪,情急之下他藏身于李思邪的床榻之中,但不知怎的,居然睡了過去。
雙眼一睜,他發(fā)現(xiàn)李思邪正坐在身旁,安靜的看著自己。
秀發(fā)柔順的從她白皙的脖子披下,襯著她有些蒼白的臉,還有那明亮的眼眸,純凈的眼瞳,趙鵬甚至從那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趙鵬老臉微紅,同時心中也松了一口氣,看來昨晚沒有被李大富發(fā)現(xiàn)貓膩,否則他哪里還能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
“那個思邪妹子,昨晚的事對不住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著了?!?p> 趙鵬的臉龐上出現(xiàn)了憨厚的笑容,人畜無害的臉再配上充滿歉意的聲音,即便是最兇惡的強(qiáng)盜也得心軟三分。
李思邪不是兇惡的強(qiáng)盜,可她是未出閣的黃花閨女,自己就這樣和他同床共枕一宿,搞不好是要對她負(fù)責(zé)的。
搞好了可能更要負(fù)責(zé)。
“無妨?!?p> 李思邪微微一笑,如百合盛開,身上淡淡幽香不時傳入趙鵬鼻中。
趙鵬輕咳一聲,移開目光。
隨后就感覺不對勁,一覺醒來就覺得自己精神煥發(fā),神清氣爽,身體還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趙鵬這么多年來,還是頭一次,一覺醒來之后有這樣舒爽的感覺。
“完了,不會是真的喜歡上她了吧?!?p> 趙鵬心中有些憂慮,他可是個專一的好男人啊,怎么能夠三心二意呢?
“還有自己的十指姑涼?”
趙鵬看看自己的雙手,白凈無比,他擼起袖子,再看了看小腿,發(fā)現(xiàn)自己的皮膚都是白嫩光滑,快比得上七八歲的小孩,而以前他常年習(xí)武,皮膚是枯黃粗糙的。
然后他又慌忙起身,拿起床頭的銅鏡照了照。
以前旁人一眼望去就知道他是一個面容憨厚的山野少年,現(xiàn)在則開始向眉清目秀轉(zhuǎn)變了。
這就過分了吧,只是睡一覺而已,身體就發(fā)生這么大的變化!
這還能變帥的啊?!
趙鵬喃喃自語道:“難道這就是愛情的滋潤?”
“小師傅,你說什么?”
李思邪眨著美目,一臉好奇的看著趙鵬。
“沒什么,天快要亮了,我該走了,再晚就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了?!?p> 趙鵬將銅鏡放在桌上,翻身而起,然后從床底下找出昨晚被自己匆忙之中踢進(jìn)去的布鞋,穿上之后就要離開。
李思邪卻是拉住了他,將懸掛床頭的一枚疊成三角形的符箓?cè)∠?,遞給了趙鵬,笑道:“這是我爹特意找高人為我求的一道驅(qū)邪符,聽說最近村里鬧鬼,這道符我就送與小師傅了?!?p> 這段時間游蕩徘徊在李家村的白衣女鬼,也算是李思邪的老相識了,在李思邪小的時候,每年冬至前后它就會出現(xiàn)在村子里。
不過那時并非只有這一只鬼,它的孩子,一只五六歲的小鬼,也被它帶在身邊。
只不過它的孩子頑皮搗蛋,在李思邪九歲那年半夜闖入她的房間,被受到驚嚇的李思邪一不小心一巴掌拍死了。
李思邪對此懊悔不已。
那只小鬼可能只是想要找她玩耍一下。
而白衣女鬼從那以后就變成了敲門女鬼,專門尋找它的孩子。
只不過作為鬼怪,它是有感知福兇的能力,正主的門她卻是不敢敲的,所以這么多年一直都未找到自己的孩子,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