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倩倩痛哭流涕的模樣,藍飛煙也難過起來,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也許不該告訴陳倩倩,她的女兒已經(jīng)死了。
藍飛煙深深自責(zé)起來,她做這個決定之前,為自己想過,為弟弟想過,為閨蜜想過,甚至為小哈想過,當(dāng)然,也為陳倩倩的將來打算過,可她沒站在母親的立場上想過,一個母親失去女兒,是件多么殘酷的事。
藍飛煙也跪了下來。
“娘,我以前的娘和爹,他們每天都不在家,也從來沒關(guān)心過我,自從我穿到飛煙身上,我才感覺,原來有母親疼愛是這么幸福的,我是真的喜歡這個家,喜歡小霧,喜歡娘親?!?p> 藍飛煙將臉靠在陳倩倩的膝蓋上,傷心地哭了起來,她想起現(xiàn)代的爸爸媽媽,他們除了吵架就是離家出走,從來不關(guān)心她是否生病,是否開心。
每次的家長會,她的座位上都是空落落的,奶奶說,當(dāng)初就不該同意他們?yōu)榱穗p方的利益結(jié)婚的,這一步錯了,卻讓自己的孫女受罪。
一直站在門口的陳月月,看到這,眼眶也忍不住紅了起來。
她與菲菲,也就是現(xiàn)在的藍飛煙自小就認(rèn)識,自是知道藍飛煙的家庭情況,別看飛煙在現(xiàn)代金錢從來不缺,可父愛母愛她卻是一點都沒得到過,記得有一回,飛煙上跆拳道的課傷到腿,住了半個月的院,她的父母愣是沒去看她一眼。
幸好她身邊還有個奶奶疼愛,還教她做人的道理,不然她早就成了叛逆少女了。
陳倩倩見她哭得甚是傷心,免不了心里也心疼起來,畢竟她的樣貌,聲音,都是女兒的。
她用袖子抹了把眼淚,伸手揉揉藍飛煙那有些枯黃的發(fā)絲。
也許這就是天意,老天不忍我失去女兒,特意讓另一個可憐的孩子進入到女兒的身體里重生,這是老天對我的恩賜,我為什么還這么不知足?
陳倩倩想到這,柔聲道:“霧兒,扶你姐姐起來?!?p> 藍飛霧聽了,心中大喜,知道娘這是接受姐姐了,他急忙站起身,伸手扶住藍飛煙的手臂。
“姐,你快起來。”
見藍飛煙站了起來,陳倩倩又道:“以后,別再說什么你不是我女兒的這種胡話,若讓人聽去,會把你抓去見官老爺?shù)?。?p> 藍飛煙笑了,她就知道,娘親心腸軟,善良,“娘,煙兒記住了,以后,我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我有信心,我們會越過越好的?!?p> 陳倩倩站起來,拿起桌面上的一個茄子,問道:“這個是吃的嗎?是果子還是菜呀?”
“娘,還是先吃飯吧,這些東西我晚點再跟你們細(xì)說?!?p> 門口的陳月月聽說可以吃飯,大步跨了進去,也顧不上擦去臉上的眼淚。
“終于能吃飯了,我肚子早就餓了?!?p> 藍飛霧看著走進來的一人一狗,心里有些納悶,陳月月什么時候和姐姐這么好了?還有,姐姐不是說那只狼,啊不,那只狗是她以前養(yǎng)的嗎?為什么它會對陳月月沒有敵意?難道她也是……
還沒等他開口問,陳月月就自揭老底了,只見她走到陳倩倩面前,眨眼間苦著臉,直通通地跪了下來。
陳月月覺得,古代最流行的行禮便是這跪禮了,剛剛煙兒往陳嬸面前這么一跪,啥事都沒有,所以她也想來這么一出,為的是以后能在這光明正大地混吃混喝。
“嬸嬸啊,其實我也是穿來的?!?p> 陳倩倩一聽,瞪著雙大紅眼看著她。
陳月月又自顧道:“昨天陳月月不是從牛背上摔下來了嗎?所以我穿到她身上了,而且我和煙兒以前是好朋友,這次一起穿到這個窮地方也算老天眷顧。
嬸嬸,我能不能認(rèn)你做干娘啊?我在這人生地不熟的,我想和煙兒在一起能有個伴,只要我是你干女兒,那以后我就能天天來這找煙兒了?!?p> 陳月月說完,又哭了起來,還不忘偷偷對著藍飛煙使了個眼神。
以前的陳月月,她只會扯高氣仰地指使別人,還一直都看不起陳倩倩三人,哪會像這樣低三下四的,所以當(dāng)她說陳月月身上也換了別的芯,那陳倩倩自然十分相信。
“這恐怕不好吧,要是讓你爹娘知道了,肯定不會同意的,不但你會挨罵,說不定還會說是我蠱惑你的?!?p> 陳月月見有希望,笑道:“干娘,你放心,不會連累你的,我爹娘最是疼我,他們肯定會同意。”
陳倩倩皺眉頭,這孩子怎么回事,我這都還沒答應(yīng)呢,她這就叫上了,將來若是讓里正夫婦知道了,那該如何是好。
“起來說話,怎的都跪下了,我又不是官大人,跪我做什么。”
藍飛煙上前,也幫陳月月說話:“娘,我看里正伯伯也不是那種刁鉆刻薄的人,平時我們有難處他也會盡量幫忙,既然月月說了沒事,那娘就答應(yīng)了吧?!?p> 若按以前,藍飛霧肯定對陳月月有一百個意見,現(xiàn)在見姐姐也幫她說話,只好開口勸道:“娘,我們就聽姐姐的,她說沒事就沒事?!?p> 陳月月抬起頭,對著藍飛霧眨了眨眼后,又對著陳倩倩磕起了頭來。
“女兒月月拜見干娘,祝干娘長命百歲,永遠(yuǎn)不老?!?p> 陳倩倩聽到這,輕笑道:“永遠(yuǎn)不老那不成老妖怪了?!睅兹艘婈愘毁唤K于笑了,心里都松了口氣。
陳倩倩望著站在面前的三個孩子,她的眼淚不自覺地又流了出來,雖然真正的女兒不在了,可她現(xiàn)如今還多了一個女兒,且不說是因為煙兒的關(guān)系,家里這么窮,人家還能認(rèn)自己做干娘,都是看得起自己。
藍飛煙扶著陳倩倩的手臂,道:“娘,咱們先吃飯吧,要不然飯菜就要涼了?!?p> 那張陳舊的木頭桌是靠墻放了,原本就小,所以只有三面能坐人,為了不用擠一塊,陳倩倩便吩咐,把這桌子拖出來一些,這樣每面都能坐人。
當(dāng)陳月月打開裝羊肉的蓋子,一陣陣的香味飄了出來。
藍飛霧湊過去,里面的白蘿卜他是認(rèn)識的,只是另一樣就不知道了。
“姐姐,好香啊!這是什么?”
藍飛煙還未說話,陳月月倒是啊了一聲。
“怎么又是白蘿卜啊,我都要吃吐了。”
陳倩倩家平時可舍不得吃,因為她家只有一塊不到兩分的地,種了一點白蘿卜還要拿到集市上賣,好湊錢賣米。
藍飛煙看著陳月月那苦瓜臉,笑道:“那你回家吃你的豆子飯去,正好我們能多吃點。”
“別呀,這好歹是和羊肉燒的,再說了,我才不要吃家里的糙米飯?!?p> 藍飛霧聽說和白蘿卜在一起的是羊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只聽說過羊肉這個詞,卻連見都沒見過。
藍飛煙給娘和小弟分別添了一碗白米飯,“娘,霧兒,吃飯了。”
藍飛霧看著碗里白白的米飯,他都有點舍不得吃了。
陳倩倩也是從未見過這么白的飯,一個個晶瑩剔透的,“煙兒,這真的是米飯?”
藍飛煙給他們遞過木筷子,含笑道:“娘,這是我們那里吃的主食,也叫大米,不過,我們那的大米都是加工過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