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整整一天的周道宏,到了第二天上午十點多才回到辦公室。
一進辦公室,他立刻便說道:“劉福肯定有問題。”
“什么情況?”
丁遠森把機動中隊的人都叫了過來。
“我密集監(jiān)視調(diào)查了一下劉福。”
周道宏很快說道:“此人原本家境尚可,可是后來娶了老婆,老婆有病,常年抓藥看病,慢慢的把家底耗空了。后來老婆還幫他生了一個兒子,這下身體徹底跨了。又得要幫老婆治病,又得要撫養(yǎng)兒子,一貧如洗??善媸聛砹?。
你們猜怎么著,沒多少時候,他家境居然又慢慢好了起來,居然還買了一幢帶小院子的房子,自己呢,又開了一家小店,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的。”
丁遠森忽然問道:“你別說是在他出賣了廖玉文之后的事情?!?p> “還真被您給猜對了,就是那時候的事情?!敝艿篮杲涌谡f道:“別人問起,他都說自己賭錢贏了。”
“賭錢贏了?”丁遠森笑了笑:“這賭技不是一般的高啊。這個人看起來還是蠻有點故事的?!?p> “那咱們現(xiàn)在怎么辦?”
怎么辦?
丁遠森不想管這件事,問題是,現(xiàn)在他已成騎虎之勢。
在那皺著眉頭想了一會:“走吧,咱們拜訪拜訪這位劉福吧?!?p> 現(xiàn)在,他對周道宏又是另眼相看了。
這人平時看起來不言不語,可這出去了一趟,居然帶回了那么多的情報。
……
劉福開的是一家香油店。
他住的是一間帶院子的房子,店就開在了自家。
像這樣的店,發(fā)不了財,但養(yǎng)活一家人一點問題都沒有。
丁遠森一個人走了進去。
店里唯一的一個老板兼伙計立刻迎了上來:
“先生,要點什么?”
劉福!
從掌握的情報來看,丁遠森可以確定這人就是劉福。
“隨便看看?!?p> “先生,我這里的香油說句大話,質(zhì)量那是全上海都頂呱呱的?!眲⒏T谀墙榻B道:“本地的香油,浙江來的香油都有,就連東洋貨我這里也有。”
“是嗎?”丁遠森笑笑問道:“我想和你打聽個人,不知道你認識不?”
“您說說看?”
丁遠森看了看他,然后說出了三個字:
“廖玉文?!?p> 劉福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他正想轉(zhuǎn)身做什么,丁遠森已經(jīng)冷冷地說道:“別動,我?guī)е鴺?,動一動,打死你!?p> 劉福的身子僵硬在了那里。
“坐下?!?p> 劉福略一遲疑,坐了下來。
丁遠森笑了笑:“別緊張,我就是和你核實一些事情。”
“您說,您說?!眲⒏R荒樀墓е敚骸澳谴危蚁蚰銈兲峁┑那閳笠稽c都沒有錯,可是廖玉文還是跑了,那和我真的沒有關系啊?!?p> “我沒說和你有關系?!倍∵h森若無其事地說道:“我特別調(diào)出了那次的卷宗,仔細的看了一下,沒錯,廖玉文的藏身處是你提供的,可是我覺得有些好奇……
廖玉文待的地方易守難攻,而且我們的人一進去就遭到了打擊,似乎廖玉文早就有所準備。我還到實地去看了一下,那里明明有后門。
問題是,廖玉文不但沒有跑,還和我們互相對射。為什么?他是在告訴我們,你提供的情報是正確的?
我們被他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一上來就傷亡慘重,然后,什么大小斧頭的傳說又再次上演,廖玉文從容脫圍而出。
于是我就想,這一切是不是事先設定好的?我們要追殺廖玉文,他知道肯定會摘到你,于是就干脆和你演了一出戲,讓你充當那個出賣他的叛徒?
這個計劃好啊,你可以安然脫身,再也不用被我們找麻煩。廖玉文呢,已經(jīng)想好了脫身的辦法,無非就是有驚無險而已……”
丁遠森每說一句,劉福的臉色就變一下。
到了后來,他的神色看著明顯緊張:“先生,您說的我真的不知道。是,我過去是和廖玉文有聯(lián)系,但我后來有了老婆孩子,就再也不和他來往了?!?p> 丁遠森“哦”了一聲:“你的房子哪來的?”
“賭錢贏來的?!?p> “在哪賭的,和誰賭的?賭的什么?”
“賭的是牌九。”劉福不暇思索脫口而出:“是和一個外地客商一起賭的,我會出老千,那個外地客商傻乎乎的,把錢都輸給我了?!?p> 丁遠森笑了:“早就想好了這么說?編的當真是天衣無縫。外地客商?現(xiàn)在想去找他核實也找不到了吧?”
“他說他是山東人,具體是哪的我就不清楚了?!?p> “你說你是老千?”
“是的?!?p> “老千什么賭都會吧?”
劉福略一遲疑:“大部分都會?!?p> “好!”
丁遠森從身上拿出了一副早就準備好的撲克牌:“咱們來玩玩外國人的21點?”
“外國人的啊,我不太會?!?p> “很簡單,牌數(shù)字加起來越接近21點越好?!?p> 丁遠森不容分說,發(fā)起了牌。
劉福拿著兩張牌一看:“這個……”
丁遠森湊了過去:“喲,才八點,你還得要牌啊?!?p> 說著,發(fā)了一張牌給他。
一張J。
“這是10點,加在一起就是18點,夠大了。”
丁遠森一說完,劉福長長松了口氣。
“到我了。”
丁遠森把自己面前的兩張牌一攤開:“我20點,殺你。你的那缸香油歸我了?!?p> “這……你也沒說要賭錢啊?!?p> “賭博不賭錢賭什么?再來!”
丁遠森繼續(xù)發(fā)牌。
而此時,后邊的院子那里,卻忽然傳來了女人的驚呼和孩子的哭聲。
劉福臉色驟變,正想站起來,卻聽到丁遠森冷冷地說道:“我說了,你敢動,我就敢打死你!”
劉福僵硬的坐在那里。
第二幅牌,他又輸了,所以這家香油店也歸了丁遠森。
少傾,一個女人和一個三四歲的孩子被帶了進來。
那是劉福的老婆和孩子!
“你們想對我老婆孩子做什么?”劉福一下子就急了:“禍不及家人,你們要做什么沖我來!”
趙勝殺氣騰騰:“說,你和廖玉文到底是什么回事?”
隨后進來的周道宏,關上了香油店的門。
劉福面色慘白,但卻依舊咬著牙說道:“我和廖玉文沒有任何關系了。哪怕殺了我老婆,我也還是這句話?!?p> “那么,你的孩子呢,你也一點都不在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