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他在這個世界第一次睜開雙眼的時候,手持寶劍,要他性命的,正是那個少女手中所提著的人!
他的來孫,傅一清!
當(dāng)初相見,鐘長鳴只是一個行將就木,完全沒有自保能力的老人。
現(xiàn)在...
目光定格在兩個人身上,少女腰間還有傅一清腰間,掛著一個玉牌。玉牌散發(fā)著奇異能量,恰巧遮擋兩個人身上的氣息。
這氣息無比宏大神秘,凝而不散,恰到好處的幫助兩人遮擋自身氣息。鐘長鳴意念嘗試著感應(yīng)兩個人的境界,竟然無法穿透這氣息,感應(yīng)到兩個人的修為境界。
擁有隱身符,飛天符的鐘長鳴,并沒有因此而心慌,他隨時可以逃走,自信就是玲瓏女帝在這里,他也能夠脫身。
略微沉吟,鐘長鳴心中盤算:“蛻凡九境,沒有外物輔助,三十年可成。兩個人出身富貴,蛻凡九境必然短時間內(nèi)可以修成?!?p> 可以飛天而行,必然是先天之上的修為境界:“先天十二重,窮極百年功。這兩個人身世不凡,也需要慢慢積累,有著外物輔助,也不能一蹴而就...”
心念一動,鐘長鳴想到自己還有一種神通:“天眼神通是耳聰目明的升級版本,根據(jù)介紹,可以看破一切虛妄...”
知彼知己,才能百戰(zhàn)不殆。
要是這兩人都是絕世天才,保不準(zhǔn)就已經(jīng)比他修為境界還高,到時候被認(rèn)出身份,豈不是重蹈覆轍,被他們殺了,幫助傅玲瓏證道?
眼前一亮,鐘長鳴感覺世界略微有些變化。天眼神通融入雙眼,再次看向兩人之時,鐘長鳴心中不無感慨:“天眼神通如此強悍!”
此時,玉佩蘊含的氣息,被天眼神通直接無視,兩個人的修為境界,再無遮擋,完全呈現(xiàn)心田。
“傅一清,先天一重天...傅清檸,先天九重天。”
好強大的天資!
這少女不過十六七歲,竟然已經(jīng)是先天九重天!
傅一清與之相比,差了很多啊...眼珠子一轉(zhuǎn),鐘長鳴臉上一絲笑容浮現(xiàn):“看天祖如何教導(dǎo)你們這些晚輩!”
心念電轉(zhuǎn)之間,兩人已經(jīng)到了面前。
“你這人好生無禮,竟然搶我們的...額...”
當(dāng)看清楚鐘長鳴面貌的時候,嬌聲斥責(zé)的少女聲音戛然而止。一雙大眼睛滿是疑惑與驚詫,大有轉(zhuǎn)身就跑的趨勢。
“哼...”
心中冷哼一聲,鐘長鳴雙眼微瞇。
知道害怕就好。
然而,傅清檸并沒有轉(zhuǎn)身就逃,反而親昵扭捏的問道:“太子高祖爺爺,你怎么在這里?”
相比較少女嬌憨扭捏,滿是親昵,傅一清則是臉上帶有驚色。被傅清檸抓在手中,掙扎幾下無果,連忙低下腦袋:“孫兒拜見高祖...”
相比較在帝都比較受寵的太子一脈子孫,大唐明王沒有得到絲毫恩寵。這一次女帝鑾駕駕臨齊州,他才有幸見到太子第一面。
傅清檸與他一般都是曾孫輩,他現(xiàn)在僅僅是明王世子,沒有任何爵位不說,傅清檸已經(jīng)被封為楚國公主。
僥幸被太子帶在身邊,他也是忐忑非常。處處小心,不像傅清檸那樣率性而為且隨意。
一個不好,就會被呵斥。
太子?!
鐘長鳴心中疑惑,傅一清明顯見過他,唔,當(dāng)時他行將就木之容貌,現(xiàn)在...
已經(jīng)凝聚了人魂地魂,鐘長鳴修為境界,按照道理來說,等同形神二重天。經(jīng)過幾次修為進步,功法神異,他的相貌再次年輕化,他自己都沒注意,他現(xiàn)在看上去,也就四十許。
可惜,金手指給了他一面鏡子,被他丟棄,都沒有來得及知道自己容貌,大唐太子明顯繼承了他的基因,更是繼承了他的容貌,形同一人。
疑惑中,目光落在傅一清身上,鐘長鳴心中很是不爽的冷哼一聲:“哼...”
這不肖子孫,竟敢大逆不道,膽敢要殺他!
這一生冷哼,傅一清被嚇了一跳,一顆心臟不爭氣的跳動起來,略感畏懼。
很顯然,這一次偷跑出來的罪責(zé),被賴在他身上。而他,又無從辯解。
傅清檸也被嚇了一跳,眼珠子一轉(zhuǎn),連忙撒嬌:“哎呀,太子高祖爺爺,你怎么搞成這樣了,龍騎兵呢,他們好大的膽子,沒有保護您?”
傅清檸柳眉幾乎豎了起來:“一定要治他們的罪!”
“我...”
相比較傅清檸一開始緊張之后的自然親昵,傅一清糯弱著嘴一句話說不出來。
高祖爺爺,明顯還是不待見他啊...
這段時間,他跟隨高祖爺爺身邊,時常會被訓(xùn)斥,從來沒有對他如同其他后輩一般的隨和。
“太子高祖爺爺,是一清哥哥說這里野獸很多,蠱惑我來打獵的,我們不應(yīng)該偷偷跑出來.....”
鐘長鳴不回應(yīng),傅清檸癟了癟嘴:“我們不應(yīng)該私自跑出來的,只是這里距離齊州城很近,我大唐境內(nèi),誰敢傷我們?天祖母威名赫赫,太子高祖爺爺英明神武...”
看著極力替自己辯解,更是把責(zé)任推脫到了同伴身上的傅清檸,鐘長鳴眉毛粗成一團,很明顯,傅清檸并不是表面那么嬌憨。
被誤會成了大唐太子?他那個要弒父的兒子?
“我是你們的天祖!”
修為境界讓鐘長鳴不需要任何隱瞞,偷跑出來最好!
鐘長鳴本以為他們,還有實力強大的隨從呢,所以隱身符都捏在了手里。要是有危險,立即逃遁,再也不出來了。
“太子高祖爺爺,你真壞啊...”
傅清檸上前就要拉住鐘長鳴的雙手,開什么玩笑,一舉一動,每一個眼神,每一個神態(tài),身上的氣質(zhì),分明都是他的太子高祖爺爺好不好:“人,怎么能夠逆生長呢...呃...”
傅清檸話說不下去了,雖然沒有見過自家天祖,可是他曾聽過太子高祖爺爺說過,自家天祖是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與當(dāng)初明王叔叔說的行將就木,快要死了完全不同。
太子高祖爺爺還說,自家天祖似乎擁有逆生長的功法...
傅清檸感覺到不對勁了,太子高祖爺爺是一個極其高貴的人,從不允許自己有任何的邋遢。怎么可能穿著破舊的普通長袍,身上滿是餿味?
要不是因為太子高祖爺爺?shù)纳矸?,早就跑遠了。
就算是因為某些緣故,穿上破舊長袍,身上餿味這種長時間不洗澡的味道,也不可能出現(xiàn)在自己的太子高祖爺爺身上...
“您...”
下意識的退后幾步,傅清檸滿臉震撼:“天祖?!”
后面兩個字有些生澀,有些顫抖...
“快跑!”
傅清檸一把抓住已經(jīng)驚呆了的傅一清:“你這笨蛋,不好好修行,速度這么慢,還要我?guī)е?.....”
這人是天祖!
大唐帝國要殺之人!
女帝渡劫應(yīng)劫之人!
“咦?”
剛跑了一段距離,傅清檸徑直折身而返。
傅一清亡魂大冒,幾乎被嚇壞。
看到傅一清如此模樣,心中很是鄙夷,目光死死盯著鐘長鳴,傅清檸仿佛撿了寶,兩眼都發(fā)光了:“哈哈,一清哥哥,合該咱們得了這天大功勞,太子高祖爺爺說過,鐘長鳴可是被封印了的!”
管他是不是老妖怪,修為境界多強,一旦被封印,還不是任人宰割?
“咱們抓他回去,那可是潑天之功!”
傅清檸甚至沒有去想,鐘長鳴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囚困鐘長鳴的人,怎么就把鐘長鳴放掉了?
鐘長鳴臉色冷漠,眼前這個跳脫,一驚一乍的少女,他心里沒有半點溫馨,反而充滿了寒意。
如此沒大沒小,鐘長鳴三個字,是你能夠這么無禮的喊叫的?
雖然清楚,未曾謀面沒有親情,可他還是她的天祖!
傅清檸沒有開口就殺他,卻要把他抓回去。
“咱們...”
傅一清眼眸中有些掙扎:“他是咱們的天祖,老祖宗,要不...咱們就當(dāng)沒看見,就這樣回去吧......”
“不行!”
傅清檸大義凜然:“天祖母重要,還是這個沒見過面的天祖重要?”
哪個重要?
傅一清有些迷茫。
按照帝國角度,自然天祖母重要。
如果按照血脈親情,按照道德倫理,雙方都重要。
“我們不能弒祖!”
傅一清心中并沒有多少權(quán)力欲望,甚至有些排斥。
見慣了最是無情帝王家,他為自己的身世感到悲哀,他渴望親情:“這是后輩子孫,都要看不起的行為,甚至...以此為傳承?!?p> 這將會是何等悲哀?
有朝一日,自己會被來孫殺死...想到這,傅一清內(nèi)心震顫。
“笨蛋,咱們抓他回去,皇族不動手,讓一個小兵都能殺了他!”
傅清檸眼珠子一轉(zhuǎn),有些看不起傅一清:“怪不得太子高祖爺爺不喜歡你還有你們一家,你不動手我動手!”
說著,傅清檸踩著奇異步伐,一只手掐著印決,形成一個靈氣牢籠。
越是靠近鐘長鳴,傅清檸越是興奮。
他的祖父秦王,一直都在極力討好太子,希望未來太子登基,他能夠坐上太子寶座。這一次,太子高祖爺爺如此大張旗鼓,駕臨西北邊陲,為的就是抓住應(yīng)劫之人。
然而,應(yīng)劫之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太子高祖爺爺為此,幾乎愁掉了頭發(fā)。
要是能夠抓到鐘長鳴,無論太子高祖爺爺還是天祖皇帝祖母面前,都會因此得到無窮好處!
“唉...”
傅一清心中長嘆,低下了腦袋。
看著越來越近,雙眼中都是興奮的傅清檸,鐘長鳴聲音冰寒:“你真的要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