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潘多拉”的人越來越少,最初的激情冷卻后只剩慘淡的死灰,投入與收獲嚴重失調(diào),維持最后的平衡,茍延殘喘的收拾殘局。它是黑洞,是直子口中的那口“古井”,吞噬著一個又一個無知的人。害人的東西被造出來牟利,沖動容易誤事,不理智的行為就像洪澇把人沖向毀滅的邊緣。
渡邊入住寄宿院,王凡則離開洛城前往石城上大學,那年暑假,他看了韓寒的《1988》,伴著書里走國道的角色,他乘車第一次看到了國道的風景,那感受滋味,別提多么奇妙。王父一直送到大學里,為他擦洗了鐵架床鋪,一屋住著四個人,兩人自己來報道,兩人親人陪伴。他是多么的不讓人省心呢。自從那之后,王父便沒有來過石城了。
他自己一個人生活,看著石塔在遠方閃爍著亮光,吹著石城出了名的大風,應(yīng)付著學校里不痛不癢的課業(yè),一直形單影只,孤僻的尋著青春里迷蒙的希望。他與周邊的人格格不入,唯獨對領(lǐng)路的學姐有所好感,還有特立獨行的一位胡老師,他說著他的堅強,以及戀愛時坐了多少趟列車,最終還是分手告罄。整整四年,也就只此兩人得到王凡的認同感。
他獨飲著歲月的苦酒,對抗著沖撞著與心性相反的生活。他不愿不樂意這么活著,卻又沒能力作出改變,他臣服,他一次次奔向書樓尋求出口,他又一次次返回,失神的走出書樓,邁進沉悶的住房。直到現(xiàn)在,他仍沒能夠找到出口,反而墜落到永暗的獄界里。
他深知自己不能放棄,否則一旦身心放松,心里的魔鬼便會出來,控制著自己往死亡的方向前進。心里的目標越是模糊不清,思緒越是容易混亂,邪祟越是容易入侵。放松的弓弦,無以分毫不差的射中目標,甚至連抵達的力道都沒有。
窗外一片漆黑,南池陷入長長的睡眠,毛毛雨細而密的飄落。來大屋工作已滿一個月,最初的不適應(yīng),到現(xiàn)在習以為常,時間推動著行程,由不得王凡停留。他不得不跟上步伐,只要他還在“車”上,他就不屬于他自己。
他首先是集體的奴仆,然后是自己的泡影。
1969年,直子發(fā)病了。離開平常的社會前往另一種生存模式。渡邊仍然留在東京求學。每個人都在過著各自的生活。王凡回望著森林里的場景,他看著森林里演繹的故事情節(jié)。他站在森林外沿,或者說他重新回顧著自己的青春生涯。雖然沒有什么多余的東西可供回憶,但總有一些片段留了下來,形成不可抹去的印記。
他走著,一直在平凡無奇的路上走著。他看著前方大批的人擋住了視野,他踮起腳尖,拼命的跳躍,看不到頭,黑壓壓的人群,不知道他們要走向哪里。他被裹挾著前進,他跟他們說話,朝他們大喊,還是有誰在朝他大喊而他視而不見呢。
到底要去向何方,心才能安寧。66晨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