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約陳駿出來問他,陳駿說:“對不起,你說的那些經(jīng)歷,我不能接受,真的不能,我之前也不了解,會是這樣的,現(xiàn)在,我覺得你跟我想得不一樣,了解之后我覺得你是一個淺薄的女孩,嗯,思想和行為都是,所以,我們合不來的,還是不要聯(lián)系了?!?p> 了解一個人以后,你會清楚到底是不是適合你的。果然,有的事情來得快,去得也快,陳駿調(diào)到一個偏遠的地方去上班了,他會至少在那兒待半年,陳夏也馬上要考試了,她在考試前幾天,坐了幾個小時的車去看陳駿,那里山清水秀,聽說有一處天然的露天溫泉水。
見了面兩人已無話可說了,沿著河水旁的馬路往前逛,陳夏說:“你到這邊來了,還好嗎?我最后來看你一次,我也要離開家去念書和打工了。”
“嗯。”他說
“謝謝你。還有,分手了,我現(xiàn)在才覺得很舍不得你?!标愊恼f。
他沒有說話,一直往前走去,陳夏慢慢停下,有一行淚流下臉頰?!暗玫酱藶橹沽恕?p> 晚上她獨自去游泳,那條河水歷經(jīng)幾代從這里流過,綿延不知流向哪里,河水終歸是匯集到江了吧。白日里的它碧綠清澈,如美人化身纏繞溫柔在山下,夜晚它就在竹影掩照下升起氤氳的霧氣,變得神秘撩人,宛若仙境。河水中有一處泉眼噴出溫暖的熱泉,讓這河水變成一半熱一半冷,晚上當(dāng)?shù)厝司蛠泶颂幭丛?,男女各在一處沒有專門的遮擋是這里的風(fēng)俗,稱裸浴場。
沒有燈光,只有遠處一座公路橋上偶爾路過的汽車會投下一束淡淡光影,掠過溫泉的水霧,卻照不清霧下隱藏了什么。河灘旁一塊大石后面可以換衣服。陳夏換了泳衣靜靜游向河的中央,一會兒是溫暖的水,一會又感覺到一股冰涼的水,兩種泉水在肌膚上交替沖刷,讓她舒服得輕輕地呻吟,太奇妙了。
她在水里自由自在的游動,夜里黑漆漆的,水也靜悄悄地像沒有阻擋,若有若無的包圍,只有游泳的人偶爾打起的水花聲,誰也看不清誰,來之前,想象會看到?jīng)]穿衣服的人,會讓人產(chǎn)生遐想的場景,統(tǒng)統(tǒng)沒有,只有水面上幾顆隱約的黑腦袋,這里是最圣潔的地方。
陳夏笑了,她浮在水中脫下自己的泳衣用力丟到岸邊,全身再沒有任何束縛的游來游去,游來游去,在這條河里她好像找到了自由,她抬頭沒有月光,只有滿天的星光親吻她的臉頰,那汽車遠去后的背影和投射在夜空中的燈光影都是悵然的詩意,河里小魚來啃咬戀眷她的身體,她把腦袋沉進水中,在那黑暗又隱秘的地方,像母親孕育孩子的宮殿,這里是夢境吧……
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黑色頭發(fā)在水中四散飄浮,她不再是她,也象變成了這條河里暢游的一條魚,再浮出水面時,她唱起了歌,想起了童話故事里的美人魚,如果有,她也可以生活在這條河中啊。
她仰面浮在水中,四肢打開,就這樣不動,水沒過她的耳朵,讓她聽不到聲音,卻能感受,象初生的嬰兒,水是她的被蓋。此時的天地萬物竟如此美麗繾綣,黑夜里的這條溫泉河水不但洗滌身體還能洗滌心靈。她的悔意,她的情意統(tǒng)統(tǒng)被洗濯一遍。她只愿能一直游在這水里,融化變成這河泉中的一滴。
在這里,她告別了陳駿,轉(zhuǎn)身又是一段新的人生旅程,她付出過感情不喜歡結(jié)束,但不是你的永遠不會是你的。
媽媽說:“沒關(guān)系,這個人不太穩(wěn)當(dāng),雖說年齡大,看著老成,但其實是不太老實,你琢磨不透他心里想什么,真跟他好了,你會吃虧被他欺負的。你看你們談戀愛這幾個月,他都沒表態(tài),一叫你,你就出去了,我和你爸爸都看著呢,早就想叫你倆分了,現(xiàn)在果不其然吧,該分手的總是要分手,不用旁人說的?!?p> 陳夏聽了默然的點點頭。
她回去以后就參加了入學(xué)考試,成績不錯,被喜歡的專業(yè)錄取,需要讀三年,湊完學(xué)費交了,她就歡歡喜喜地去念她的書了,這次住在外婆家里,什么都很好,朝她預(yù)訂的方向發(fā)展。
又一次得到了課本,坐在寬敞明亮的教室里,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看著前后左右充滿稚氣和朝氣的同學(xué),自己年齡明顯比別人大些,她感受到壓力,第一次那么態(tài)度端正、認認真真地打開專業(yè)書,努力學(xué)習(xí)?,F(xiàn)在她真愛學(xué)習(xí)了。她白天上班,晚上去念書,她喜歡這樣,這樣子才是正常充實的生活。她的同學(xué)們很多都比她小,課間女孩子們嘰嘰呱呱地聊起天來,她趴在桌上聽她們聊畢業(yè)后的打算,她們都是對未來有夢想、有規(guī)劃的人,以后工作要找什么樣的,工資要有多少。要交一個什么樣的男朋友,他要長什么樣子,身高多少,其它條件要怎么怎么樣。陳夏聽得津津有味,有時會笑起來,笑完了,同學(xué)問:“你呢?”
她搖搖頭,想想自己以前,有情飲水飽,但現(xiàn)實就給她上了深深的一課。有次老師在課堂上不知怎么講到有一個女的因為戀愛被分手,受不了刺激就瘋掉了的事,全班哄堂大笑起來,哪有這么傻的女人啊,不可能,她也跟在里面笑,老師說:你們不要笑,是真實的,就是他認識的一個人,只不過現(xiàn)在這種人怕是沒有了。
陳夏望著一個地方出神,確實,怎么沒有,她身邊就有啊。對感情太純粹的人在這世界上真是活不下去呀。
她去了一家中介打工,給人代辦工商執(zhí)照,老板坐在那兒跟客戶聊著天:現(xiàn)在的XXX,他以前是我們穿開襠褲就認識的玩伴兒,小時候還拉著個鼻涕,跟著我們一起跑一起做游戲,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就辦了廠,現(xiàn)在混成那個行業(yè)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了,我就還在這兒辦著一個小公司,不知道人家怎么混出來的,小時候也沒見他特別的聰明啊,還是要機遇和頭腦,現(xiàn)在辦公司都有機會,就看你怎么做了……哎喲,你以前是農(nóng)村戶口呀,在城里買了房遷過來的?家里還有農(nóng)村戶口的人嗎?有?千萬別遷了,把地占著,有塊地多好呀,可以種地,蓋房子。等著占地補償,沒有?地也在那兒不會動,以后農(nóng)村人的好處多著呢,真的,我們還想辦成農(nóng)村戶口都不行了呢。真的,好多政策,都往農(nóng)村傾斜,以后說不準更多好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