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帝已經(jīng)布置好了一切,他有足夠的耐心等待著這個盛世的慢慢開始。
亂世之后,便是大治,大治過后,便是盛世。
幾千年來,無數(shù)湮滅在歷史塵埃中的王朝更替,都在重復(fù)驗證著這個恒古不變的道理。
犧牲一兩百萬人的生命去完成這樣的雄圖霸業(yè),夏帝自己也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
但是最后,在皇后懇求的目光和止不住的淚水中,他將自己最看好的兩個皇子都剔除皇室,送了出去,然后布局天下。
他現(xiàn)在,似乎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以付出的了,也沒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能夠更加清醒的看到這個天下未來的憧憬,而不受任何私心的干擾。
孤獨,永遠都是智者的朋友,亙古不變。
但是夏帝已經(jīng)習(xí)慣了,輕吹一口杯中佳茗,有些涼了,差了點味道。
城內(nèi)安靜了下來,宗師級的強者雖然目光火熱,同樣蠢蠢欲動。
諸子百家的大宗師們此刻全部都在城外與其余大宗師對戰(zhàn),常年似乎又回到了剛才的那一幕。
眾人皆在各個角落中,或站立,或盤坐,他們也都在等。
…………
“大人,此刻似乎就是動手的最佳時機了……”
“不急,召集其余人手,分散在至圣宮的各個角落,然后等候我的命令……”
“遵命……”
應(yīng)天府內(nèi)的一處小院中,一個商賈聽了手下剛送來的情報,口中舒爽的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激動之意。
此番前來應(yīng)天府,從最初的兩位宗師帶領(lǐng)手下的先天高手混了進來,在這偌大的應(yīng)天府中穩(wěn)住腳跟后,前前后后一共有五位宗師到來,加上他們最先到來的兩位宗師,一共七位。
在平常時候,七位宗師,不過是略顯強橫一些的勢力罷了,隨便遇上一個大宗師,或許就栽了,但是現(xiàn)在,卻成了應(yīng)天府內(nèi),一股舉足輕重的隱藏勢力。
“真想看看夏帝見到如此混亂的應(yīng)天府,臉上是會何等的精彩……”
商賈打扮的三蠻間客在腦海中臆想了片刻,手下來報,已經(jīng)將消息散發(fā)出去。
點頭應(yīng)下,抬頭看了看已經(jīng)高懸頭頂?shù)膱A月,他知道時間不多了。
“換裝,出發(fā)!”
“遵命!”
“…………”
換上尋常四國武者的服裝,這些人的眼底都有些難以掩飾的喜意。
來到大夏這么久了,每天都如同老鼠一般到處躲藏,還要時刻防備無處不在的大夏暗衛(wèi),這讓他們都睡覺都是提心吊膽的,生怕那天醒來,迎面而來的就是要命的金屬利刃。
如今,終于等到了這個機會,他們心中的重負,反而在這一刻隨著各自逐漸深沉的呼吸而舒緩了出來。
從棲身已久的小院走出,然后換了一個方向,一行四人,身上的氣息也沒有絲毫掩飾,在今夜的應(yīng)天府中,宗師級的強者,也就是一個看客,或許只有大宗師才有資格讓人側(cè)目注意而已。
兩個宗師強者,兩個先天高手,一隊微不足道的組合。
此刻,在應(yīng)天府內(nèi)卻又三四隊這樣的小隊伍在朝著至圣宮的位置而去。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他們已經(jīng)各自到達了至圣宮外,然后與身旁剛認識不久的其余人攀談起來,很快就融入了其中。
“對了,不知道咱們還要這樣等多久?。俊?p> “你傻呀,當(dāng)然不可能一直等,不然等城外的大宗師們分出了勝負,還有我等什么好處呢?!?p> “那……”
“噓……靜靜看?!?p> “哦哦哦!”
“…………”
化身商賈的三蠻間客臉上顯露出懵懂的神色,然后繼續(xù)與身上的一位宗師閑聊著,身旁的其余人則四處亂竄,已經(jīng)完成了信息的傳遞。
“嘶……不信,尿急了!”
“尿急你就找個廁所尿啊!”
“前面就有一個院子,茅廁也足夠大,去吧?!?p> “可是,我想去至圣宮的蹲茅廁……”
“嘶……夠野心!”
“兄弟,你不是想蹲廁所,你是想找shi吧!哈哈?!?p> “…………”
一瞬間,一個一臉憨厚的漢子紅著臉,被四周的人群一傳,笑聲更大了。
那憨厚漢子撓著頭,不好意思的看著眾人,臉上帶著耿直的笑意,讓四周的人群見狀,笑聲更大了。
雖然受到了群嘲,但是這憨厚漢子卻咧著嘴,一點也沒有害羞的意思,反而從人群中邁著步子走了出來,一步步朝著至圣宮前走去。
隨著憨厚男子一步步靠近,四周圍觀人群的笑聲也慢慢降了下來,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臉上有些些許自嘲之色。
“MD,長得憨厚的刃騙起人來簡直不是人!”
“沒錯!”
“…………”
有幾個人率先反應(yīng)過來,口中笑聲低罵著,目光卻越來越炙熱。
“我尿急,能借個地方,尋個茅廁嗎?嘿嘿。”
憨厚男子走到至圣宮前三四丈距離,朝著守候在最前方的一位宗師憨厚地說道。
“找死!”
這位宗師聽了,臉上顯現(xiàn)出怒意,也不知這憨厚漢子是無意還是故意,特意找了一位大夏文院所屬的宗師境強者。
這直白的侮辱之語,是個人聽了都受不了,更何況是一向如此的儒家之輩。
“你這人不講理,我就隨口問了一句,你便開口罵我!”
憨厚漢子臉上的憨厚之色不見,臉上嚴肅了幾分,但是在圍觀的眾人看來,此刻這幅神情卻更加可笑了。
就連其余的諸子百家流派的宗師們見了,也都盡力掩飾著自己嘴角的笑意。
但是下一刻,不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這原本站立在至圣宮前三四丈的憨厚漢子,此刻卻已經(jīng)動手,一記重拳,趁著前方這位宗師境強者不注意,重重落在身上。
“咔咔……”
一聲聲骨骼斷裂的清脆聲音在寂靜的至圣宮四周響起,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見了,然后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驚得說不出話來。
只有少數(shù)幾個人臉上露出會意之色,然后趁著眾人驚愕的時刻,也紛紛朝著各個方向,向著早已經(jīng)選定好的目標而去。
“應(yīng)敵!”
場中,站在至圣宮頂端的文滄海反應(yīng)過來,然后口中混合著真氣,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喝聲,將眾人的心神給拉了回來。
可是即便他反正神速,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哪位被偷襲的儒家宗師,此刻胸腔塌陷下去,眼中帶著濃濃的不甘,然后手指著前方的憨厚漢子,最后在眾人趕來之前只剩下了一口氣。
“誰敢放肆!”
文滄海站在眾人前方,身上渾厚的宗師氣息在狂放,口中發(fā)出的嘯聲傳遍四周,震懾住了蠢蠢欲動的眾人。
“上!”
空曠的場地前,幾道身影毫無忌憚的沖出人群,然后也同樣無懼的朝著至圣宮前的宗師們而去。
他們等的就是這一刻,留下幾個暗手,他們這群人的目的就是在這一刻。
只要至圣宮內(nèi)的宗師們被圍攻,那么應(yīng)天府必亂,天下所有的修煉之人,或許都會來這里走上一趟也說不定。
文滄??粗翢o畏懼沖出人群的幾個陌生宗師,心中一沉。
他猜出這些人必然不懷好意,但是卻也只得出手,想要以雷霆之勢將這幾個宗師給攔下,不然其余的宗師都圍攻上來,他們可地方不住這樣多的宗師境。
一出手,文滄海直接動用了手中的底牌,一直玉筆掏出,虛空輕點,如海文氣在涌動,一個殺字瞬間成型,爆發(fā)出堂堂正正的殺意。
“殺!”
文滄??谥写蠛?,空中的圣言化作一把天地巨劍,然后以雷霆之勢,朝著下方落下。
一位宗師還未反應(yīng)過來,身體還保持往前騰躍的姿勢,身體卻已經(jīng)被斬成了兩段。
氣場強硬,實力又強橫至極,一下子就鎮(zhèn)住了場中的眾多宗師高手。
“三弟!”
后方一個人口中發(fā)出悲呼,然后硬生生止住了身形,口中朝著四周發(fā)生說道:“諸位同道,同位宗師境,你們還懼怕什么?今日有我兄弟幾人甘為前驅(qū),此等機會,你等還要等待多久!”
“如果再不出手,我兄弟幾人可就要逃了,而且現(xiàn)在大宗師們都已經(jīng)遠離了城內(nèi),我等宗師數(shù)十人,又何懼之有!”
“說的是!既然選擇了這條路,我等修煉之輩還畏懼什么!”
“一個字!干!”
“草!真的是一種植物!”
“…………”
越來越濃烈的叫嚷聲響起,四周的諸子百家之人臉上顯現(xiàn)出氣憤之色,難道流傳上千年的流派威名,此刻竟然鎮(zhèn)不住一群宗師境了。
先是有大宗師前來踢門,這也就算了,畢竟是二十多為大宗師,即便是諸子百家也要謹慎對待,可是一群宗師,他們怎么敢如此!
被幾個先動手的宗師境強者開口鼓動著,人群似乎一下子就被激活了。
“你們可要想好了!如果不怕我諸子百家記仇的,盡管放馬過來!”
“不怕死的,也盡管前來!”
至圣宮前,諸子百家所屬的宗師們也目露兇光,口中威脅之意露骨可見。
面對這樣的威脅,有不少人一個激靈,然后不少人都面露猶豫之色。
前方,那憨厚漢子見狀,臉上露出笑容,露出一口牙齒,也不管其余人如何,徑直選了一個對手,然后不管不顧的施展出重拳而去。
“老實人真可怕!”
“WC!”
“…………”
所有見狀,也都被這憨厚漢子的行為給震驚了,同時,一些意志不堅定的思慮片刻,也咬著牙,然后沖了上來。
“飛黃騰達,在此一搏!”
“我就想蹲個茅廁!我真的……”
“…………”
數(shù)十位宗師,在幾人的慫恿下,前仆后繼的朝著至圣宮上的宗師境們撲來。
而文滄海,也面露兇光,手中玉筆揮舞,道道鋒利的筆鋒落下,逼退幾位宗師境強者。
這里圍觀的宗師境強者足有數(shù)十,諸子百家守護至圣宮的宗師們,只有三十位左右,在數(shù)量還是有一些差距的。
即便如此,雙方打起來,也有勢均力敵的味道。
而另一邊,趁著混亂的時候,有善于隱匿的宗師境強者,趁著眾人不注意,已經(jīng)摸到了至圣宮的門前。
“敢爾!”
一聲大喝從身后傳來,這位宗師亡魂皆冒,避無可避的朝旁邊挪移一寸,躲過了致命的傷害。
“好家伙,玩陰的!”
眼見從兩腿之間穿過的鋒利劍氣,這位宗師強者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不由得破口大罵道。
慢慢的,屬于宗師間的戰(zhàn)斗也開始在至圣宮范圍內(nèi)打響,甚至不少宗師強者都偷偷摸摸的朝著至圣宮內(nèi)摸去,企圖用一些不正常手段竊取里面的百家圣典。
常年凌亂不堪,甚至還有些氣人。
應(yīng)天府城池之上,葉無雙感應(yīng)到身后的的動靜,目光從前方的大宗師戰(zhàn)場上轉(zhuǎn)回城內(nèi),掃了一眼這些宗師間的戰(zhàn)斗,然后就不再關(guān)心了。
而其余五位旁觀的大宗師,也回身看了一眼,然后便默不作聲,只是盯著這些宗師們打斗,有沒有波及周圍的樓閣建筑等等。
他們是朝廷所屬的大宗師,自然也不想給諸子百家們擦屁股,也就都裝作視而不見。
這一下子,宗師和大宗師們都打起來了,還都有些難分難解的味道。
葉無雙偶爾看看城外的大宗師們對戰(zhàn),我不時將目光投向城內(nèi)的宗師級戰(zhàn)場。
相比較大宗師們驚天動地的戰(zhàn)斗,宗師之間的戰(zhàn)斗,就顯得尋常了許多,還多了幾分玩笑之意。
“吾燕御,修道一百八十七年,踏入大宗師之境時八十歲,滯留此境一百零七年有余,如今神境在望,吾卻不能一窺前路,有恨!有恨啊!”
一聲聲充滿了滔天怨氣的聲音在方圓百里范圍內(nèi)響徹。
應(yīng)天府外,一位大宗師已經(jīng)重傷垂死,身體從虛空墜落的空隙,用盡體內(nèi)最后一點真氣,將心中所有的怨恨全都在隕落之時說出了。
城中眾人聽聞,心中沉重了幾分。
曾幾何時,他們也是這般,踏上修煉之路時,總是以沖刺下一個境界為目標,一直往前奮斗著。
如今,任你如何風(fēng)華絕代,也要忍受前路黑暗的絕望。
短短時間內(nèi),雙方已經(jīng)隕落了三位大宗師了,而戰(zhàn)斗還在持續(xù)深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