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安點了點頭,這家伙要是問他“要不要娶了老臣閨女”那才奇了怪了。
一聽這話他就知道,這家伙又來耍流氓的。
而且比上次守在門口還要高端,直接玩起了“攔駕喊冤”。
可老頭你是不是腦子不好使?
你真當自己是被黑道惡霸搶了妻兒的苦命人啊?
可你面前的既不是蜀地之主也不是內(nèi)史府官員,一把年紀了,不要老這么搞笑好不好?
“這個,趙村長啊?!崩钊舭沧屓A武去給老頭扶起來:“今天找本侯爺又有何事?”
“是關(guān)于新作坊招新員工,東鄉(xiāng)和西鄉(xiāng)名額分配不均的事情?!?p> 得,老頭果然又來為民請命了。
李若安點了點頭,靜靜地看著趙村長,趙村長朝李若安行了個禮:“聽說小侯爺去岷江游玩了,老臣便在這路上等著。”
老頭和書童打扮的孩子被華武攙扶著來到馬車前,一臉疲憊的道:“總算把小侯爺您給盼回來了,也不枉老臣在這跪了三個多時辰?!?p> 李若安翻了個白眼,心中腹誹,你明明剛跪下好不好!真當小侯爺瞎子嗎?還是欺負小侯爺智商低???
李若安覺得自己的心臟病有病情加重的跡象。
為什么自己總遇到這些厚顏無恥之徒呢?
趙村長又行了個禮:“此事關(guān)系到西鄉(xiāng)的名聲,老臣斗膽,請小侯爺……”
“一碗水端平是吧?”
李若安搶答。
他想起了之前的初次交鋒,覺得這老頭耍無賴的本領(lǐng)著實兇悍,自己絕不是他的對手。
所以李若安并不打算在這處理事情,于是朝老頭淡淡道:“本侯爺有些乏了,您老先跟我回侯府,咱們把田管家叫來一起商量,如何?”
“田管家?”
老流氓皺了皺眉。
看來,這老頭的確不愿意跟田管家談這件事。
所以說到底,也還是看準了小侯爺好欺負。
田管家明明在家卻不去談,反而在小侯爺回家的必經(jīng)之路上攔截,是想繞過田管家然后用耍無賴的方式,在小侯爺這里達到目的是嗎?
傻眼了吧!
小侯爺可不會被忽悠第二次。
李若安忍不住為自己的機智點個贊。
“路有些顛簸,趙村長小心些,我先走一步,去侯府等您?!?p> 留下這話,李若安得意洋洋的走了。
臨走時,他還派了個護衛(wèi)過去護著老頭。
他倒不是尊老愛幼。主要是擔心這無恥老頭在小侯爺走后一頭撞在路邊的石頭上,滿頭是血的說自己被小侯爺打傷了,然后就可以利用這種自殘的方式迫使小侯爺妥協(xié)。
哼,想得美,沒那么容易!
李若安十分佩服自己的機智,得意洋洋的坐著馬車回到了侯府。
剛進門,下人來通報,說田管家正在偏廳見客人。
李若安知道,老頭應該是正在和門客章先生在一起。
但現(xiàn)在這個時候,還是收拾西鄉(xiāng)的老流氓比較迫切。
于是他讓下人去叫田管家,自己則大馬金刀的坐在正廳等候。
很快,在護衛(wèi)的攙扶下,西鄉(xiāng)的老流氓帶著書童進來了。
似乎在護衛(wèi)的監(jiān)視之下,老頭沒能成功把自己的頭撞得流血,所以十分郁悶,進來時臉色有些不好看。
李若安卻心里極爽,但出于禮數(shù),他沒有笑出聲來,春花便客氣的招呼趙村長坐下。
很快,田管家來了,身后還跟著一個穿著樸素,甚至有些破爛的中年人。
“這就是章先生吧?”李若安轉(zhuǎn)頭問道。
還沒等田管家回話,山羊胡的中年人就規(guī)規(guī)矩矩的匍匐在地,恭恭敬敬的說道:“在下章八子,感謝小侯爺收留?!?p> “先生無需多禮?!?p> 李若安擺手笑了笑,然后瞥了眼坐在一旁的西鄉(xiāng)老流氓,朝章先生說道:“今日有客,不方便向先生討教,但先生若是無事,坐下來聽聽也無妨?!?p> “是。”章先生起身,規(guī)規(guī)矩矩的躬著身,還用手讓了讓田管家,示意田管家先坐。
“田叔也坐吧。”李若安道。
田管家捋了捋胡須,斜著眼睛看了看趙村長,然后和章先生一起落座。
看這表情,老頭也早已聽說過西鄉(xiāng)老流氓的大名?
李若安欣慰的笑了。
他看了看西鄉(xiāng)老流氓。
老頭跟田管家打了聲招呼,就眼觀鼻鼻觀心,表面上似乎在閉目養(yǎng)神,但心里卻正在琢磨著怎么和田管家PK吧?
田管家的表情就更有意思了,自從坐下之后,就捋著山羊胡,瞇著眼睛打量西鄉(xiāng)老流氓,一點都不陌生的樣子,好像已經(jīng)是老相識。
估計這會也正在琢磨著老流氓什么來意吧?
果然很精彩??!
李若安表示十分期待。
他很希望看到腹黑田管家“活劈”西鄉(xiāng)老流氓的場面。
正廳里,李若安端坐在首位,氣定神閑的朝趙村長開口道:“若本侯爺剛剛沒有聽錯的話,方才在路上,趙村長曾說今日前來,是為了新作坊的用工名額?”
“確是如此?!壁w村長睜開眼睛,朝李若安行了個禮:“幾日前,新作坊提前招工,老臣帶去了西鄉(xiāng)的精壯,卻沒料到,在用工名額上,新作坊并沒有給予西鄉(xiāng)公平對待?!?p> 李若安皺眉問:“不知趙村長所說的,新作坊沒有給予公平對待,指的是什么?”
“小侯爺是否記得,前些日子老臣曾來侯府拜訪,斗膽向小侯爺進言,希望小侯爺能一碗水端平,給西鄉(xiāng)一些用工名額?”
趙村長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李若安當然記得,那是老流氓第一次來敲詐他。
而今天很可能是第二次。
于是他抿了口茶,笑著點了點頭:“記得,當時說過對待東鄉(xiāng)和西鄉(xiāng)要一視同仁,所以用工的名額,給東鄉(xiāng)一半,西鄉(xiāng)另一半?!?p> “小侯爺一言九鼎?!?p> “那是自然。”
趙村長又行了個禮,然后嘆氣道:“可事與愿違啊,我的小侯爺,新作坊并沒有按照您的吩咐,對東鄉(xiāng)和西鄉(xiāng)一視同仁,新作坊里東鄉(xiāng)人明顯比西鄉(xiāng)的多?!?p> “還有這事?”李若安手上動作一停。
他不禁有些懷疑,難道老流氓今天不是來敲詐,而是的確有正當訴求?
要是新作坊沒有按吩咐行事,那就是陷小侯爺于不義啊。
“招錄工人的事情,一直都是由老臣把關(guān)的。”
田管家終于睜開眼睛,先朝李若安行了個禮,然后朝趙村長道:“這次新作坊一共要招收兩百人,其中東鄉(xiāng)一百人,西鄉(xiāng)一百人,的確做到了一視同仁,不知趙村長所說的名額分配不公,是何意思?”
李若安莫名其妙,看向趙村長。
趙村長解釋道:“新招收的工人,西鄉(xiāng)的確有一百人的名額,東鄉(xiāng)也確實只有一百人,但舊作坊的那些已有的糖工師傅,等新作坊建好之后,也將要去新作坊幫工,而這些師傅總共十人之多,且全部來自東鄉(xiāng),把這些人算上,新作坊里東鄉(xiāng)的人,就比西鄉(xiāng)多了十人?!?p> 幾個意思?
這老流氓是把以前的師傅也算上了?
這也特不要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