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竹籃仍舊在樓上織起了毛衣,只是她有時候會癡癡地傻笑一陣,只有她自己知道在想什么,她是想著心愛的人兒,她想著等她織好了這件毛服就給陸馬林送去,他準會開心的。
等到了中午邊的時候他父母才從胡洋鎮(zhèn)賣完了山藥和大薯回來,他們都帶著斗笠,挑著籮筐。
他們累的氣喘吁吁的回到家里,更是四肢都感覺凍僵了,本以為自己的女兒在家已經(jīng)做好了飯菜等著他們歸來,沒想到的是,家里連火都沒有生。
王竹籃的父親王貴頓時火冒三丈,他脾氣并不好,在村里頭也是出了名的。
他立馬吼著說:“竹籃,你死哪去了,連個飯都不會做。”
王竹籃在樓上聽到了父親暴怒的聲音才想起來居然忘記做午飯了。
她小心翼翼地下了樓,有些害怕地低著頭不敢看自己的父親。
她母親也有點生氣開始責備著她說:“你都這么大的人了,在家又沒什么事情,連個飯都不做,不知道你成天在家干嘛,懶也要像個樣子,我們在外面累死累活的?!?p> “我……我今兒忘記了,我現(xiàn)在馬上就去做飯。”說著她膽怯又委屈的往廚房走去。
他父親仍舊沒有氣消說:“下次你再這個鬼樣子,我不打你一頓我都不姓王,真是一點都不像樣……”
王竹籃她哥也聽到了父親暴怒的聲音,也心里忐忑的從房間里頭走了出來。
他比王竹籃大兩歲,盡管父母傾盡全力去供他讀書,可是他也沒能考上縣城里頭的高中,之后這幾年便待在家里,他因為家里的獨苗,從小被家里寵著,所以一直都干不得什么重活,在村里頭幾乎都是游手好閑的樣子,這可把王竹籃父母氣的不輕。
他從房間里頭一出來,頓時就吸引了王貴的怒氣。
他指著自己的兒子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大罵:“你也是不爭氣的東西,成天在家里頭混吃等死的玩意,我當年像你這么大的時候早就成家立業(yè)了,就你沒一點出息?!?p> 王竹籃她哥也是極為畏懼他父親,只是低著頭不敢作聲,任由他這個父親罵著。
這種場景顯然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只要稍微惹的她父親不開心,她父親就會以此話題來訓(xùn)斥她哥一頓。
每當這個時候,王竹籃母親又會心疼地出來維護自己的兒子,說他罵的沒輕沒重的,兒子這個樣子都是他從小罵壞的。
最終她父親才會漸漸地停息下來,然后獨自一個人跑到一旁去抽上一兩根卷煙,來驅(qū)散心頭的怒火和愁悶。
這場年前的蒙蒙細雨延續(xù)了十多天才結(jié)束,這時候的天空才重新綻放出了光芒。
這時候已經(jīng)是接近了年底,大多數(shù)的村里人都開始準備著年料,準備著過年了。
他們會提前殺好豬、雞、鴨,之類的的牲畜,在祭過祖后,才會一家人在一起吃上一頓豐盛的團圓飯。當然在那時,只是有魚有肉便覺得豐盛了。
這時候陸本忠會使喚風嬌去叫他的大哥大嫂一起來家里頭吃個團圓飯。
雖然平日里經(jīng)常因為瑣事吵架之類的,在這一天他們都會罕見的平息下來,他們沿著桌子圍成一個圈坐下來,朝著廳堂上方會留著兩個空位,每個人碗里頭會先倒上一點米酒,這是緬懷逝去的故人,這是一直以來流傳下來的一個習俗。
他們認為應(yīng)當讓先祖?zhèn)兿碛眠^后,自己才能開始動碗筷,沒有他們,又怎么會有自己這么一家子人呢?這是對他們的尊重,也是希望先祖?zhèn)兡軌虮S又訉O后代繁榮昌盛。
等晚飯過后,他們挨家挨戶的人都會換上一身新衣裳,然后去祖宗祠堂那邊去一趟,那是村里頭一年最為熱鬧的時候,因為村子里頭的男女老幼都會去,他們會帶上一串爆竹,蠟燭和幾只香,順便還有一個小小陶瓷制作的油燈,這個小陶瓷里面會倒?jié)M著菜油,里面還有一根紅繩子,就想燈芯一般,點燃后能夠燃燒整個晚上。
每家每戶都會在祖宗祠堂里頭放上一盞油燈,這些油燈也代表著一戶人家。
他們每個人都會在那里作揖跪拜,希望祖上能夠保佑他們來年風調(diào)雨順,平平安安。
陸本忠也領(lǐng)著一大家人來到了這里,他會把祖上流傳下來的規(guī)矩,教給他的兒女,比如上香只能上奇數(shù),作揖跪拜要虔誠,走的時候才能放鞭炮等等。
等做完了這一系列,他們就會各自走動玩耍去,過年的那一天注定好多人都是不休眠的。
好些成年人都會聚集在一起打牌賭博之類的,這是一種陋習,不過卻一直難以更改,即使他們本來就不富裕,還是要尋求一下這種輸贏帶來的刺激感。
不過陸馬林卻不是這一類人,他有意讓父母來的早一些,他是想著在這里肯定能夠遇到王竹籃,來早了他就等會她,兩個人就能夠有機會聊會天。
沒想到王竹籃也是這么想的,她特地將家里頭的晚飯?zhí)崆白龊昧?,兩家人就不約而同的在祠堂里頭遇到了。
陸本忠和王貴也是認識的,他們都是入過黨的,都是共產(chǎn)黨員,每次村里頭開會他們都會在場,只是陸本忠對于王貴這個人內(nèi)心有些抵觸,因為王貴脾氣暴躁暫且不說,每次開會總是提一些為自己謀取私利的建議,而且對于村里頭比他能干的人,總是阿諛奉承的樣子,例如,村里的書記,陸有福的父親,陸大海就是他經(jīng)常討好的人,這些行為在陸本忠這個正直的人眼里頭是極為看不慣的。
甚至有好幾次他都不給情面地反駁過王貴的建議。
這時兩家人遇到了,陸本忠并沒有打算和他打招呼之類的,只是陸馬林和王竹籃乘著別人不注意,眉來眼去的。
等這些禮節(jié)結(jié)束后,他們便偷偷地私會在了一起,陸馬林拉著她的手,往著外面安靜地地方走去,他們可不想被別人發(fā)現(xiàn)彼此之間的戀情。
他們手拉著手走到了一處靜謐地田間才停住了腳步,陸家村四周都是三三兩兩的燈火,過年的那一天燈光是不會熄滅的,會一直點到天亮。
兩個年輕的男女在這時候終于忍不住緊緊的相擁在了一塊,陸馬林能明顯感覺到她的心跳,撲通撲通地在加速著,當然他自己或許因為激動緊張也是如此。
他感受著她的溫暖和呼吸聲,還有王竹籃女子與生俱來的柔軟,使得他不由自主地開始在她背后撫摸了起來,這一行為使得王竹籃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她低聲著說:“馬林哥,你干嘛呢!”
陸馬林這時候才停止了下來嘴邊囁嚅著說:“我……我也不知道……”
此時兩個人臉龐和眼睛是那么的貼近,陸馬林看著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是那么的純潔無暇。
他又忍不住頭低了下去,他只是感覺嘴唇一陣柔軟,王竹籃只是將他擁的更緊了。
這時候的天空是漆黑一片的,并沒有任何的星星和月亮,除了遠處祠堂的喧鬧和爆竹聲,周圍都是那么的祥和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