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穿出了濃霧,眼前是黎明陽光下泛著金邊的村莊,碎石鋪就的地面有用水沖洗過的痕跡,露出光滑的鵝軟石,踏上了堅實的地面三人都難掩心中的喜悅,琳琳表現得尤為明顯,她幾乎是跳著轉圈,逗得阿無和趙紫龍一掃疲憊都露出難得的笑容。
“那里有吃的!”琳琳眼尖老遠就看到一位老婦人胳膊掛著的籃子里熱騰騰剛出爐的長棍面包。
“正好我們也需要知道這個村的電話設施在哪里,大家都餓了吧”趙紫龍笑瞇瞇的朝老婦人招了招手走上前去比手畫腳一通,最后拿出比索換了一些面包。
“來,吃點東西”阿無接過趙紫龍丟過來的面包,看了看遠處老婦人還等在那里。
“村口的加油站有裝電話,她說她帶我們去!”趙紫龍揮揮手,幾人跟著他繼續(xù)上路。
“客人,你們是來找人的?”老婦人很熱情,鄉(xiāng)下人的淳樸很好的體現在她曬得通紅的皮膚上,圓潤的身材看起來中氣十足,洪亮的嗓音就證明了這一點。
“差不多”琳琳嘴里塞滿面包在咀嚼,聲音朦朦朧朧的。
老婦人得意一笑,“當然,誰會在這種風暴肆虐的時候來這兒旅游”
加油站已到,老遠就看到掛在紅色墻壁上綠油油的公用電話機,“我去和劉秘書通個電話”趙紫龍丟下一句話跑了過去。
老婦人也不急著離開,附近遭遇泥石流,村里的男人都去幫忙了,天氣也不算好干不了農活,正是偷得閑暇的好時機,索性就和阿無她們攀談起來。
“我們這一帶不像馬尼拉那樣先進,也不如宿務那樣有名氣,海岸也離得比較遠,平常很少會有外地人到這兒來,你們是亞洲人吧?亞洲哪里人?日本?中國?韓國?”看來全世界的大媽都一樣,查戶口是她們的拿手絕活。
“我們是中國人”阿無回答。
老婦人露出吃驚的神色,“中國人?已經好久沒見過中國人了,上一次見還是二十幾年前吧,中國人很善良,叫人印象深刻!”
“哦?能說說這位善良的中國人嗎?”阿無來了興趣。
老婦人放下籃子開始回憶,“那還是我年輕的時候帶著我的小兒子諾達到鎮(zhèn)上去賣面包,那天我們剛到就下了場暴雨,我怕面包淋濕就躲在屋檐下面,結果那天雨一直下我們一個面包都沒有賣出去,怕他那酒鬼老爸罵又不敢回去,就在這個時候荷西家的中國女傭幫助了我們,她買下了我所有的面包,還介紹我兒子諾達到荷西家里做幫傭,好人啊,可惜了···”
“可惜什么?”阿無追問。
“查到了,”趙紫龍這時候氣喘吁吁的跑來,“劉秘書那邊查到雇主了,那張照片上的男人就是雇主,韓哲新,當地人稱荷西·哲新哥,祖上移民過來的,和當地人通婚信了天主教,荷西是教名。”
“荷西?難道是?”阿無看向老婦人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老婦人還沉浸在回憶里繼續(xù)說,“可惜了,那個女孩走了,荷西家也沒了,就像這場風暴一樣席卷一空···”老婦人悲傷的搖頭晃腦。
阿無抓住她的雙臂,“您說的荷西家在卡特鎮(zhèn)?”
老婦人被阿無突然的沖動搞得有點懵,滿臉奇怪的緩慢吐出,“是啊,整個卡特就一個荷西家,那可是鎮(zhèn)上的大戶!”
“您為什么說荷西家沒了?”阿無追問。
“沒了就是沒了,空了,你們要找荷西家?別去了,那里二十幾年前就沒人了,早就荒了!”老婦人勸到。
“怎么會···”阿無垂下雙手,果然這次將會無功而返么?
老婦人看他們一個個這么詛喪,那個粉色衣服的小姑娘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面包也不啃了,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一樣,想必找荷西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吧,老婦人嘆了口氣道,“也許我能幫助你們”
三人立刻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一根稻草,眼睛里都冒出希望的光彩。
“雖然荷西家已經沒有人了,還有一個人也許能解答你們的問題,我兒子諾達,但是他肯不肯開口我就不知道了,二十年前他突然從荷西家跑回來,到現在也不肯提一句關于荷西家的事!”老婦人嘆著氣給眾人帶路。
紅泥房出現在眾人視線,一個中年男人正在用木條修理屋頂,老婦人見此就喊,“諾達,你已經回來了!”
中年男人轉身,看見老婦人身后的一男兩女,很快就從屋頂上爬了下來。
“諾達,他們是來找你問荷西家的事!”老婦人道。
中年男人卻并沒有那么好說話,他態(tài)度惡劣的把幾人往外趕,“記者嗎?都過了二十幾年你們還不肯放棄嗎?我說過我什么都不知道,荷西家全死了關我什么事,我就是不想干了跑回來的,我能知道什么內幕?趕緊走,離開這里!”
阿無不想放棄,哪怕被推得向后退她還是喊,“我們不是記者,你說荷西家全死了是怎么回事?”
“不是記者?”諾達將信將疑,不過只有一瞬間的猶豫繼續(xù)往外趕一行人,“不是記者來干什么?”
“你認識美琴嗎?盛美琴!”阿無沒辦法逐喊。
趕人的動作停下了,諾達喃喃自語道“美琴”,他狀若失魂的轉身回屋,走到門口的時候停頓了下來,做了個勾手的動作,“進來吧!”
三人相互交換了眼神,忙跟著諾達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