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自知自己行動不便,便沖一旁的少年使了個眼色,少年見狀,聽話的開始驅(qū)趕黎遇。
黎遇不動如山:“采訪已經(jīng)開始了,不能中途停止,還請你們見諒。”
說著黎遇指了指一旁已經(jīng)開啟的錄音筆。
中年男子面色瞬間沉了下去,眼里劃過幾許厲色,少年也頓時顯得有幾分無措。
黎遇看向中年女子:“你好,能講一講你的遭遇嗎?”
中年女子瞬間紅了眼眶,開口說到:“所有人都罵我冷血無情,認為我看見丈夫出車禍殘疾了、沒什么用了,就拋棄他。”
“可誰知道我這十五年來過的是什么糟心日子?這十五年來我盡心盡力的伺候公公婆婆和丈夫孩子,活得像一個保姆一樣。然而,我的付出換來的是十五年的暴打!”
“這十五年來,我每一天都在被他家暴!就連懷著孩子的時候也天天遭受他的暴打和辱罵,孩子都差點被打沒!”
“十五年了!這種痛苦的日子我受夠了!要不是念著孩子,心里還抱有一絲希望,我早就活不下去了!”
“現(xiàn)在好了,他遭了報應(yīng),雙腿殘疾了,這是他活該!呵,他現(xiàn)在需要人照顧了,就說好話騙我,說再也不會對我家暴,讓我好好照顧他?!?p> “可他是個什么樣的人,我還能不清楚?狗改不了吃屎!我是絕對不會再相信他了!每天被毆打、備受折磨的日子,我再也不想過了!”
中年女子說著說著,自己痛哭了起來。
黎遇安靜的扯過一旁的紙巾給中年女子遞過去。
中年女子接過紙巾,嗚咽的擦拭眼淚。
中年男子見狀急忙解釋:“黎記者,你不要聽她胡說,她這是夸大事實!我從沒有對她家暴,我只是偶爾喝醉了會罵她幾句而已?!?p> “我發(fā)誓,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的。你相信我,我們一家三口好好的過日子。”中年男子開始向中年女子作保證。
怕自己說話沒什么信服力,中年男子又沖少年使了個眼色。
少年急忙開口幫腔:“媽媽,你就相信爸爸吧,爸爸再也不會犯以前的錯誤了?!?p> 黎遇忍不住開口:“家暴只有零次和無數(shù)次?!?p> 中年男子聞言,面色不悅:“誰說我家暴了?我沒家暴!你這記者怎么回事?怎么三觀不正呢?別人都是盼著一家人和和美美,哪有你這樣的勸人離婚的?你還配當記者嗎?”
“你說得對,我三觀不正。”黎遇點了點頭。
“你知道就好,”中年男子怒瞪黎遇,“趕緊離開我的家!”
“該離開的是你!”中年女子擦干眼淚,冷眼看向中年男子,“這是我的房子,是我的家,不是你的家!”
“你他媽說什么?”中年男子見狀也不裝了,怒目道,“我告訴,你這輩子別想擺脫我!你他媽都被我打了十五年了,還敢反抗?”
“說,是誰給你出的主意,讓你和我離婚的?是不是你那個二嫁的閨蜜?我他媽早就讓你和你那不正經(jīng)的閨蜜斷絕往來,你是不是欠打,敢不聽我的話?”
“你又是哪來的錢買下這處房子的?是不是偷了我的錢?膽子肥了啊,看我不把你打死!”
中年男子越說越氣憤,伸出手欲要打中年女子。卻不想腳下輪椅一個不穩(wěn),身體往前一撲,倒栽蔥撲在了地上。
“扶我起來!快扶我起來!”中年男子倒在地上焦急的叫著。
一旁的少年急忙上前扶起自己的父親。
黎遇瞇了瞇眼,問那十三四歲的少年:“你爸爸每天毆打你媽媽,你就這么看著,沒什么想說的嗎?”
少年抬眸看了黎遇一眼,雖然他現(xiàn)在不是幼年期,但也才脫離幼年期沒多久,因此黎遇身上的“小兔子的孺慕之情”特殊效果加持對他多少還是有點影響的,少年下意識的并不想反駁黎遇。
然而,中年男子見狀立即沖少年使了個眼色,少年得到父親的鼓舞,便理直氣壯的回到:“我爸說了,女人生下來就是該被男人打的!不聽話就打,打多了就聽話了!”
黎遇瞬間臉色一變,站起身一把抓住少年的脖子將少年提起來,面無表情的問道:“你覺得你爸說得對嗎?”
“你干什么?放開我兒子!”中年男子無能狂怒,想從黎遇手里救下自己兒子,卻苦于自己殘疾無能為力。
“你他媽還不去救下我兒子!”中年男子氣急,沖中年女子喊道。
中年女子猶猶豫豫的看向黎遇,說到:“黎記者,我兒子還小不懂事,他都是被他爸給教壞了,我會把他的三觀給糾正過來的……”
黎遇不理那一對夫妻,提著少年繼續(xù)問道:“你覺得你爸的做法對嗎?”
少年一番掙扎后,發(fā)現(xiàn)根本無法掙脫黎遇的魔爪,喪氣的放棄了繼續(xù)掙扎。
聽到黎遇的問話,少年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梗著脖子說到:“我爸說的是對的,我爺爺和奶奶都是這么說!”
“你爸說的是對的,是吧?行?!崩栌瞿チ四パ溃莺菀蝗N到少年腹部,冷聲問到,“疼不疼?”
少年蜷縮著身子,捂著腹部疼出了眼淚,嘶啞道:“疼……”
“你他媽放開我兒子!打人啦!記者打人啦!快來看啊!”中年男子憤怒的大吼,試圖引來其他人阻止黎遇。
“你兒子被人打,你就這么干看著?”中年男子看著毫無動作的中年女子,又氣又急,忍不住再次伸出拳頭想打她。
中年女子退后一步,躲開了中年男子的暴打,恨恨的看向中年男子:“黎記者說得沒錯,家暴只有零次和無數(shù)次!”
黎遇沒理那一對夫妻,依舊教訓著被教歪的少年:“疼是吧?你不聽話我就打你,一直打到你聽話為止,你覺得怎么樣?”
“不要!”黎遇那一拳實在太狠了,直接把少年錘破膽了,少年到現(xiàn)在都還沒緩過神來,聞言驚恐的搖頭,生怕黎遇再打他。
黎遇抵了抵舌根,覺得自己這以暴制暴的做法可能并不能起到預(yù)期作用,不過既然做了,就得做完。
“不要什么不要,這話是你自己說的啊。‘女人生下來就是該被男人打的,不聽話就打,打多了就聽話了?!徊贿^現(xiàn)在你成了“女人”這個弱者,而我成了“男人”這個施暴者?!崩栌鰧⑸倌耆拥降厣?,捏了捏手關(guān)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