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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神探

第37章 求而不得

戰(zhàn)神探 馬蹄下 4732 2020-12-01 21:00:00

  很明顯,郭鏡心最后那句安慰的話并沒有使顏非謹被安慰到,準確來說,是顏非謹根本沒聽到。

  大概真實情況也只有顏非謹自己清楚了。

  戰(zhàn)冰不是沒來得及與他說,怕是覺得已經(jīng)沒必要了。

  不然以那人的臉皮厚度來看,別說子時,就是丑時、寅時,只要她想,她總會擠出時間來跟他道別,若她腦子一發(fā)熱,興許還會毫不猶豫地掀開他的被窩,將他從被窩里揪出來,硬逼著他去送她。

  雖說與戰(zhàn)冰正式相處的時間說起來也不過兩個多月,顏非謹卻莫名地肯定這種事戰(zhàn)冰一定做得出來。

  從昨日的談話中,顏非謹就察覺出戰(zhàn)冰想與他徹底華清界限的決心,只不過以為時間還夠,又或者是礙于情面,終究沒有來得及做出什么。

  彼時戰(zhàn)冰說的話決絕堅定,似乎他們只見只要沒了這一紙婚約,在她眼里,他顏非謹也不過就是個路人,連相見的必要都沒有。

  當時顏非謹內(nèi)心不是沒有觸動,卻又有些受傷。

  直到此時,聽見戰(zhàn)冰招呼都不打便走了,顏非謹說不清楚此時心中的感受,若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只能是糟糕至極。

  可造成他糟糕至極心情的人不是別人,是他自己所行導致之果,戰(zhàn)冰不過是按照他之前的意愿與他徹底沒了關(guān)系。

  “你可知道他們所為何事,如此著急回萬嶺關(guān)?”顏非謹猛地抬起頭,突然問。

  之前是他沒弄清楚自己的感情,差點錯失良緣,幸好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也為時未晚。

  郭鏡心被嚇了一跳,隨后搖頭:“不知道,不然你去軍營問一問?”

  顏非謹立刻站起來,抬腳就要走,被顏頌眼疾手快地拉住。

  “公子,你還只穿著一件單衣呢,穿件衣服再出去吧?”說完就跑進屋去拿衣服。

  郭鏡心見此,便起身告辭。

  顏非謹也沒空招待她,只得客氣又歉意地將她送出門,說改日登門謝罪。

  郭鏡心只是笑笑,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將郭鏡心送出門,顏頌已經(jīng)拿著衣服過來了,隨后兩人急急忙忙地坐著馬車去了軍營。

  到了軍營轉(zhuǎn)了一圈,最后終于找到了被戰(zhàn)冰留下來保護他的一小隊,隊長告訴顏非謹不必擔心,將軍不會有事,卻沒有跟顏非謹說戰(zhàn)冰匆忙回萬嶺關(guān)的緣由。

  即使顏非謹抓心撓肺的想知道發(fā)生了萬嶺關(guān)什么,卻也明白軍營有軍營的規(guī)矩。

  知道戰(zhàn)冰不會有事,他的心終于平靜下來。

  “公子,接下來我們要怎么辦?”顏頌偷偷瞅一眼顏非謹,問得有些不確定。

  “什么怎么辦?”顏非謹莫名。

  顏頌趕緊解釋:“將軍走了,現(xiàn)在萬嶺關(guān)那邊什么情況也不知道,我看你應該挺擔心的?!?p>  顏非謹沉默半晌,道:“回京?!?p>  “啊?”顏頌有些迷茫。

  “我說回京。”顏非謹?shù)馈?p>  顏頌急忙答道:“好的,公子。”

  還以為顏非謹會跟著去萬嶺關(guān),不過反應過來之后,也明白了顏非謹?shù)男乃迹來灡阙s緊下去準備了。

  與此同時,玄夜關(guān)的地牢之中,莫夫人依舊瘋瘋癲癲的,那張嘴從一開始就沒停止過罵莫振山,好似要將這些年來受的委屈全都罵出來。

  于是,莫振山便成了被罵得最慘的人,其次自然就是戰(zhàn)冰的親爹戰(zhàn)坤,戰(zhàn)冰很榮幸,排在戰(zhàn)坤之后,也被莫夫人罵了進來。

  她罵來罵去,將這年來所有的不開心都一一抖了出來,將莫振山罵成了一個丑陋骯臟,卑鄙窩囊的廢人,說莫振山?jīng)]種,這么多年了,卻從來不敢坦露自己的心跡,從來只敢抱著他那把破劍每日擦洗,連睡覺也不閑著,硬是要抱著那把破劍才睡得著。

  不僅沒種,還懦弱。

  娶了妻子居然還學著古代那些蠢得要死的女人一樣,非要守著他那點破貞潔,既然不想娶妻,為何又要將她娶進府。

  ……

  一聲聲嗚咽,道盡了這個女人求而不得的一生。

  奈何世間求而不得之人太多,他們這些人在牢獄之中見過各種各樣之人,除了對她略有同情外,便再無其他情緒。

  莫夫人一句句念叨和辱罵,使得看守的獄卒不知不覺便知道了許多八卦。

  不過莫家世代守護玄夜關(guān),玄夜關(guān)的人將他們看作了心中的神,何況現(xiàn)在還傳出莫振山為了守住玄夜關(guān)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傷,才幫他們守住了身后的那個小家。

  在他們這些人心里,莫振山就是他們的守護神,知道了這些之后,獄卒們一個個很自覺地守口如瓶,不將聽到的這些消息往外透漏半個字。

  不僅沒人看不起莫振山,反而因為莫夫人說的雞毛蒜皮的事情,讓他們能夠更加了解心中的守護神,才知道他從來都不是神,也不過是一介凡人,一輩子守住一座城,一輩子只要一個人。

  對于他一輩子固執(zhí)守著一個對他根本沒有半分心思的男人那份心思,獄卒們除了欽佩,只剩欽佩。

  這年頭,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尚且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放棄,更何況他們的將軍愛著的是一個已有家室的男人。

  他將那個男人的孩子當做自己的孩子,將自己以為最好的都給他,默默守護著他,即便在睡覺的時候依然想著他,卻也只能將他送的佩劍緊緊抱在懷中,只希望他平安喜樂,從來不敢將這份心意讓他知道。

  為了守住心中最后的凈土,最后讓自己斷子絕孫,再無后代,最終還落得個妻子紅杏出墻的結(jié)果。

  因種種原因,迫于無奈還給別的男人養(yǎng)孩子,最后卻被嫉妒心極強的妻子和不知道誰種的兒子用毒藥毒死,最終安靜地躺在小小的密室之中。

  生前為了身后的這片家國浴血奮戰(zhàn),可死后那么多天,居然沒有一個人知道,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

  好不容易掙來一個忠君愛國的好名聲,卻因為自己的妻兒,連最后的名聲都沒落得好。

  大概所有的將軍最光榮的事情就是能夠戰(zhàn)死沙場,可他卻以自己最不屑的方式死去。

  獄卒們心中一個個心情復雜,聽得越多,憤怒越多,到了后面,甚至沒人再去憐憫莫夫人,也沒人愿意去給那個瘋瘋癲癲的瘋婆子送飯。

  求而不得是苦,可世間之事哪能事事如意。這茫茫蒼生,誰沒有經(jīng)歷過求而不得之苦,只不過有些人會將自己的苦縮小,再縮小,最后慢慢消化,有的人卻習慣了放大一切苦難,最后害人害己。

  這會兒午飯剛過,獄卒們將飯菜送給犯人之后,便一個個精神懈怠,忙著去跟周公打太極。

  獄卒將莫夫人的飯菜隨便一推,惡聲惡氣地喊了聲:“別他娘的囔囔了,趕緊來吃飯?!闭f完便極其嫌棄地離開,好似多一刻鐘都不愿意在此待。

  獄卒走后,便也跟著旁邊的伙伴一起打起了瞌睡,正在半夢半醒之間,突然感覺全身有點冷,還沒等他來得及反應,那點冷意又沒了,于是他撇撇嘴,又繼續(xù)睡過去。

  他們沒發(fā)現(xiàn)的是,莫夫人的門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全頭全面的黑衣人,那人將自己的身形藏在寬大的衣服之下,臉被圍帽遮得嚴嚴實實。

  他面對著莫夫人,毫無情緒的聲音響起:“父親讓我來告訴你,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你自己掂量清楚,你若老老實實的,到了京都,莫安自會有人救下。”

  隨即那人又低低笑了笑,道:“莫安是我弟弟,我們可以救他,可若讓人知道些別的什么,想來父親也不會舍不下這個兒子?!?p>  黑衣人的聲音冰冷無情,猶如一把千年寒冰打造的劍,割在人身上時,鋒利,但不會流血,只能眼睜睜看著血液被瞬間凍住,一瞬間冰徹入骨。

  莫夫人的眼神在看到黑衣人時總算清醒了,她沒有回答黑衣人的話,只是認真仔細地打量黑衣人,隨后揚起下巴,嘲諷道:“還輪不到你來如此跟我說話,戰(zhàn)冰那個小賤人還想用莫安釣出我們身后的大魚,自然不會輕易讓他死,我又何須擔心?”

  她這話一出口,只感覺黑衣人周身的溫度冷了幾分。

  “你若再多說一個字,我會讓你求死無門?!边@番冰冷的話從黑衣人嘴里說出來,好似陰間突然刮來的風,陰冷又血腥。

  莫夫人卻無聲大笑,眼神極其不屑,反問道:“難不成你這個情種連提你那小情人都不讓人提了?”說完,她又忍不住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卻還是無聲大笑著。

  黑衣人似乎對于她的挑釁半點兒沒放在心上,眼睛之死死盯著莫夫人,圍帽下的嘴角揚起來,形成一個危險又極盡嘲諷的角度,隨即沒有半分猶豫地離開了。

  不過是一個瘋癲的愚蠢婦人,黑衣人不再管她。

  路過的時候,看到莫安坐在陰冷潮濕的牢房里,看著牢房黑漆漆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安的眼神繼而看到他,突然睜大眼睛看著黑衣人,隨后又別過臉去,露出一個極盡諷刺的笑,復又抬頭看天花板。

  黑衣人的眼神只是在莫安的身上一晃而過,將一個東西丟給莫安之后,便目不斜視,快速從牢房走出去。

  只是在他還沒踏出牢房的門,一對訓練有素的士兵便將他的退路全堵了去。

  為首之人是顏非謹,他那張白皙好看的臉上印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眼睛沉沉盯著牢房門口,雙手放在背后,看起來應該是等在此處已有多時。

  黑衣人握緊手中的佩劍,不動聲色地快速將這些人掃了一眼,道:“只聽聞顏侍郎風流成性、斷案入神,卻不知顏侍郎還會算命,能算到在下何時來這玄夜關(guān)的地牢?!?p>  顏非謹走上前一步,顏頌趕緊拉住他,擔心地喊:“公子?”

  顏非謹拂開顏頌的手,道了聲“沒事”,便走上前了幾步。

  “看來閣下對非謹關(guān)心良多?!鳖伔侵?shù)馈?p>  黑衣人卻只是道:“談不上關(guān)心太多,只是極其討厭你罷了?!彼痪溆憛?,說得云淡風輕。

  顏非謹快速將腦子中跟他有仇冤的人一個個列了出來,再跟眼前之人做對比,卻還是沒能將黑衣人的身份跟腦海中的那些人契合在一處。

  黑衣人極盡嘲諷地一笑,說完毫不猶豫地提著劍朝顏非謹襲來。

  顏非謹本就一直防著黑衣人,四周還有一小隊的人將牢門包圍著,他快速退到了顏頌身后。

  “只知道躲在別人身后,真是廢物啊。”黑衣人的聲音說道。

  顏非謹神色如常,對于這挑釁的話毫無所動,只是認真將黑衣人的聲音和模糊的身形在腦海里快速搜索,抬眼漠視著一小隊的人將黑衣人圍在中間。

  黑衣人很快便見了血,鮮紅的血液流到了地面上,因為他動作太快,在地上形成了淅淅瀝瀝的小紅點,最后又慢慢浸到泥土里。

  一小隊是戰(zhàn)冰的親衛(wèi)隊,日常跟著戰(zhàn)冰,他們都是軍營中萬里挑一出來的,個個身手不凡,這么多人圍著黑衣人,沒多久黑衣人便被團團圍住,地上的血液也越來越多。

  就在黑衣人明顯已經(jīng)精疲力竭之時,一小隊迅速收起隊伍,準備一舉擒下黑衣人,未曾想就在此時橫生變故,只見天上突然飄起了紅色的粉末,眾人迅速低下頭捂住口鼻。

  不一會兒,只聽見隊伍中人一個個都在打噴嚏,所有人心中都只有兩個大字:辣椒。

  等從嗆人的辣椒粉中反應過來,一群鐵骨錚錚的漢子紅著眼睛流著淚,快速在辣椒粉中尋找黑衣人。

  顏非謹站得遠些,因此辣椒粉并沒有沾在他身上,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另一個黑衣人將那個受了傷的黑衣人帶走了,那人速度快得他只扯了一下顏頌的袖子,提醒顏頌追人,那人就已經(jīng)帶著的那個黑衣人快速跳到一棵樹上。

  等顏頌反應過來要去追人的時候,黑衣人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人已經(jīng)走了,你們先去清理身上的辣椒粉吧。”顏非謹出聲提醒還在辣椒粉里打嗆的一小隊。

  雖然沒有從黑衣人嘴里套出什么東西,可他們在莫夫人牢房隔著兩個房間的牢房里安排了人,那人耳力極好,就算黑衣人再聰明,也不會想到他們還留有一手。

  一小隊對于沒能抓住黑衣人的事情情緒都表現(xiàn)得有些自責。

  顏非謹知道軍中人都有著脾氣,也沒有說什么,索性去將牢里那人放出來。

  黑衣人和莫夫人說的話被一字不漏地轉(zhuǎn)述給了顏非謹。

  他們之前對莫夫人多番試探,莫夫人都表現(xiàn)得瘋瘋癲癲的,連戰(zhàn)冰都以為她是真的瘋了。

  不過顏非謹這些年跟不少犯人打交道,因為探案的關(guān)系,形成了職業(yè)病,平時都會有意無意地觀察人,見過真正的瘋子,通過觀察一些細節(jié)便可以判斷一個人是否真瘋。

  之后顏非謹設(shè)下了這個局,只是還沒來得及跟戰(zhàn)冰說她便走了。

  對于黑衣人的身份,顏非謹有些詫異,他沒想到能夠?qū)⑴c莫安那個神秘的親爹直接有關(guān)的人引來,難道對方來這么一遭,只是為了跟戰(zhàn)夫人說這些廢話?

  顏非謹只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暫時也看不出黑衣人的來意,但真正讓他在意的卻是黑衣人對于莫夫人提到戰(zhàn)冰時候的表現(xiàn)。

  而莫夫人甚至直接說戰(zhàn)冰是黑衣人的小情人,顏非謹越想越氣。

  顏頌一個眼神就知道顏非謹在氣些什么,可他又能說什么呢?之前說不喜歡人的是他家公子,現(xiàn)在知道有人覬覦戰(zhàn)將軍,著急的也是他。

  顏頌只能在心里嘆一句:造化弄人。

  “公子,接下來我們是否可以準備回京的事宜了?還要去大公子那邊,早些出發(fā)為好?!鳖來灋榱宿D(zhuǎn)移顏非謹?shù)淖⒁饬?,只好強行轉(zhuǎn)移話題。

  “現(xiàn)在就出發(fā)?!鳖伔侵?shù)馈?p>  顏頌一時沒能緩過來,呆呆地瞪著顏非謹:“???”

  “趕緊去收拾。”顏非謹催促。

  顏頌:“這么急?公子可是有何要事?”

  “自然有要事?”顏非謹抬起頭,揉著有些酸澀的雙眼,突然咧著嘴笑道:“去給戰(zhàn)冰送庚帖?”

馬蹄下

辣椒是在明朝末年傳入中國的,本文是架空,大家看個樂子就行了,那個時候有沒有辣椒什么的不要太在意啦!   另外,有評論的話加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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